每經編輯｜每經記者 張雯    

◎每經記者 張雯

“沖天(tian)蔥”勢頭還未減弱，“蒜你狠(hen)”又(you)卷土(tu)重來(lai)。

4月(yue)7日，北(bei)京新(xin)發地蔬菜批(pi)發市場大蒜批(pi)發價格達到(dao)了每斤6.7元，而在去年(nian)7月(yue)大蒜入庫之時，每斤僅2.5元。金(jin)鄉(xiang)大蒜指數圖顯(xian)示，從2015年(nian)7月(yue)開始(shi)，大蒜指數從104.67點直沖到(dao)現在的437.51點。

“去(qu)年囤大蒜的(de)，今(jin)年都賺(zhuan)(zhuan)到(dao)了錢(qian)，每噸最少也(ye)能凈賺(zhuan)(zhuan)4000多塊錢(qian)。”4月7日(ri)，北(bei)京(jing)新(xin)發地市場，第一年囤大蒜就賺(zhuan)(zhuan)到(dao)錢(qian)的(de)小李在《每日(ri)經濟新(xin)聞》記(ji)者(zhe)面前難掩自己的(de)得意(yi)，“我(wo)第一次進入蒜市，去(qu)年只存了1000噸，春節前全部(bu)出清，那時最高1萬(wan)多出的(de)，你自己算吧(ba)。”

不過，撇掉(diao)“蒜你狠”的(de)(de)浮沫(mo)，隱藏其下(xia)的(de)(de)卻是業內資(zi)(zi)深人(ren)士稱之為“兇(xiong)險”的(de)(de)資(zi)(zi)本運作。“大(da)蒜這東西(xi)，能(neng)讓人(ren)升天，也(ye)能(neng)讓人(ren)下(xia)地獄。”一(yi)位在河南多(duo)(duo)年(nian)“囤蒜、炒蒜”的(de)(de)人(ren)士告(gao)訴(su)《每(mei)日經濟新聞》記者，“許多(duo)(duo)人(ren)利(li)用民間(jian)集資(zi)(zi)，或者集合親戚、鄰居(ju)的(de)(de)資(zi)(zi)金囤蒜炒蒜，而在蒜市上，炒作中(zhong)的(de)(de)人(ren)為因(yin)素多(duo)(duo)過供求因(yin)素，這么多(duo)(duo)年(nian)，我見到許多(duo)(duo)一(yi)夕失敗賠得傾家蕩產的(de)(de)人(ren)，最慘的(de)(de)甚(shen)至自殺。”

●“賭蒜”從種植環節就已(yi)開始

“蒼山、杞(qi)縣、邳州、金鄉，這(zhe)是(shi)大蒜的主產區(qu)，也基本(ben)就是(shi)大蒜的全國(guo)集散中心(xin)。”小李(li)告訴(su)《每(mei)日經濟新聞》記(ji)者，“每(mei)年(nian)7月(yue)份是(shi)大蒜入庫的時(shi)間，從10月(yue)底開始出(chu)庫，可以(yi)一直出(chu)到來年(nian)五一節前。”

每當(dang)大(da)(da)蒜購銷(xiao)期(qi)到(dao)來，這4個大(da)(da)蒜主產(chan)區(qu)便成了游資淘金(jin)的(de)天堂(tang)。小李(li)向《每日(ri)經濟新(xin)聞》記者(zhe)介紹了大(da)(da)蒜炒(chao)作的(de)基本步(bu)驟：第(di)一步(bu)，到(dao)主產(chan)區(qu)收大(da)(da)蒜；第(di)二步(bu)，將大(da)(da)蒜存入冷庫；第(di)三步(bu)，出庫期(qi)開(kai)始后，或出貨或捂貨。

“收大蒜和進庫都(dou)比(bi)較簡(jian)單，儲存費用是(shi)一(yi)噸380元，存貨期(qi)(qi)(qi)到今年(nian)五(wu)一(yi)節，五(wu)一(yi)節之后，無論賣(mai)沒賣(mai)掉，都(dou)要給(gei)人(ren)家清庫。”小李(li)說，“奧秘(mi)全(quan)在出(chu)(chu)庫期(qi)(qi)(qi)之前的(de)信息傳遞(di)以及出(chu)(chu)庫期(qi)(qi)(qi)開始后的(de)那(nei)個‘或(huo)出(chu)(chu)或(huo)捂’，很(hen)簡(jian)單，就是(shi)人(ren)為制造(zao)市場上的(de)供求不平衡，這(zhe)是(shi)最精妙的(de)地方。”

實際上，跟小李(li)這種初入行的炒蒜新手不同(tong)，大玩家更(geng)多是從(cong)種植到銷售(shou)一條產業鏈(lian)包(bao)圓了的“資本(ben)運作”。

“我們不叫‘炒蒜(suan)’，叫‘賭(du)蒜(suan)’，而賭(du)的(de)(de)過(guo)程(cheng)從種植(zhi)就開始了。”上述(shu)業內資深人士告訴《每日經濟(ji)新聞》記者，“大(da)炒家會(hui)直接(jie)包地種大(da)蒜(suan)，有的(de)(de)是直接(jie)與(yu)農(nong)民談好價(jia)格，待到大(da)蒜(suan)收貨，不論產量(liang)高低(di)，一律按照當初約定價(jia)格全部收走，這就是賭(du)，接(jie)下來就是入庫、出庫，‘賭(du)’的(de)(de)成分貫穿始終。”

“大蒜(suan)價(jia)格上漲(zhang)過程中不(bu)乏(fa)炒(chao)作成分，炒(chao)蒜(suan)的(de)人一般都是行業內的(de)大戶，長期從(cong)事大蒜(suan)經銷，在大蒜(suan)的(de)供求(qiu)失衡里(li)看到(dao)了商機后，就(jiu)會通(tong)過鼓(gu)動蒜(suan)農使其(qi)惜售(shou)、借貸資金大批量(liang)囤(dun)貨等(deng)辦法，人為抬高價(jia)格，再伺(si)機拋(pao)售(shou)牟利(li)。”卓創資訊農產(chan)(chan)品分析(xi)師崔(cui)曉(xiao)娜表示，“從(cong)產(chan)(chan)量(liang)上看，2015年大蒜(suan)產(chan)(chan)量(liang)雖然減產(chan)(chan)，但減產(chan)(chan)幅度不(bu)大，只有大約10%，還不(bu)足以(yi)推動蒜(suan)價(jia)大幅上調(diao)，但庫存量(liang)減少、雨雪天(tian)氣(qi)使得部(bu)分地區蒜(suan)苗(miao)凍(dong)害嚴重，從(cong)而對大蒜(suan)減產(chan)(chan)形成預判，這就(jiu)成為炒(chao)作者介(jie)入市場(chang)的(de)有力支撐(cheng)點(dian)。”

●“跟進賭場一樣(yang)很(hen)難收手”

在這一輪囤蒜人喜氣洋洋數(shu)錢的背后(hou)，依然埋藏著兇險(xian)。

上述資深“炒(chao)蒜”人(ren)士告訴《每日(ri)經濟新聞(wen)》記者，“跟那些去了(le)賭場就(jiu)再也回不了(le)頭的人(ren)一(yi)樣，這(zhe)個(ge)過程(cheng)很容易(yi)讓人(ren)著迷，仿佛一(yi)下子(zi)，錢就(jiu)翻番(fan)了(le)，500萬(wan)(wan)變成1000萬(wan)(wan)，5000萬(wan)(wan)變成1億，他很難收(shou)手，會(hui)越(yue)(yue)做(zuo)越(yue)(yue)大(da)，然后一(yi)下子(zi)，全部賠進(jin)去。”

在(zai)“賭蒜”的江湖里(li)，“大玩家(jia)”利用雄厚資(zi)金結成統一(yi)行動(dong)的派系山頭(tou)，將勢力從種植環節一(yi)路向下延伸。

“那(nei)些(xie)只收了蒜再囤的，還算不(bu)上(shang)是(shi)大玩家。”上(shang)述“炒蒜”人士說，“大玩家不(bu)僅會聯合自(zi)己和親友的資金，還會集(ji)合幾(ji)個(ge)(ge)村或某個(ge)(ge)區域的資金，這就是(shi)民(min)間集(ji)資，然后(hou)這些(xie)巨額的資金集(ji)體進入大蒜主產(chan)區，承包(bao)土地、種植大蒜。”

為何(he)大玩(wan)家熱衷于把巨資投入蒜市？

上(shang)述(shu)人士告訴(su)《每日經濟新聞(wen)》記者，“大(da)蒜想炒(chao)起來，如果不(bu)是真正遇上(shang)大(da)量減產的所謂‘天(tian)災(zai)’，就必須幾千畝、甚(shen)至(zhi)上(shang)萬畝地(di)種植，把收成都(dou)集中在幾個人手里(li)，這才(cai)足以控(kong)制市場信息，進而通(tong)過出庫量的操作(zuo)，影響到價格的波動(dong)。”

而(er)賭蒜江湖的(de)失敗者又會怎樣呢？上述人(ren)士稱(cheng)，在(zai)過(guo)去十多(duo)(duo)年里見多(duo)(duo)了跑路的(de)人(ren)，甚至跳樓、喝藥的(de)也(ye)有。“那些賭輸了的(de)人(ren)，背(bei)后借的(de)是(shi)別人(ren)的(de)錢，還不起就只好拿命(ming)換(huan)。”

據卓創資訊(xun)分析(xi)，盡管大蒜(suan)(suan)價格3月底沒有出現(xian)(xian)回(hui)落，但受炒作降溫的(de)影(ying)響，主(zhu)產(chan)區冷庫大蒜(suan)(suan)價格已出現(xian)(xian)回(hui)落，預計市場零售的(de)大蒜(suan)(suan)價格也(ye)會很快迎來下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