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評論員 葉檀

逼不得已時，各種債(zhai)務(wu)總有暗度陳(chen)倉之(zhi)法，如置(zhi)換、債(zhai)轉股。

但對(dui)還不出的債務進行處理(li)時，一定不能傷及(ji)金融信用。如果債轉股(gu)各(ge)方最后都惦記著把股(gu)市作(zuo)為套現(xian)之地(di)，對(dui)A股(gu)將是致命打擊(ji)。

已經(jing)有部分銀(yin)(yin)行(xing)(xing)為債(zhai)(zhai)轉(zhuan)股(gu)(gu)(gu)進行(xing)(xing)準備，為繞開法律(lv)障礙，可能通過銀(yin)(yin)行(xing)(xing)子公(gong)(gong)司(si)持(chi)(chi)股(gu)(gu)(gu)或者境外(wai)公(gong)(gong)司(si)持(chi)(chi)股(gu)(gu)(gu)的(de)(de)(de)(de)方(fang)式進行(xing)(xing)。與2003年剝離不良資產時債(zhai)(zhai)轉(zhuan)股(gu)(gu)(gu)最大(da)(da)的(de)(de)(de)(de)不同(tong)之處(chu)在于(yu)，當(dang)時的(de)(de)(de)(de)債(zhai)(zhai)轉(zhuan)股(gu)(gu)(gu)是(shi)由(you)不良資產管理(li)公(gong)(gong)司(si)承接的(de)(de)(de)(de)。銀(yin)(yin)行(xing)(xing)把作(zuo)為債(zhai)(zhai)權的(de)(de)(de)(de)股(gu)(gu)(gu)份讓渡給資產管理(li)公(gong)(gong)司(si)（AMC），由(you)后者處(chu)置，也因此資產管理(li)公(gong)(gong)司(si)成(cheng)為某些公(gong)(gong)司(si)的(de)(de)(de)(de)大(da)(da)股(gu)(gu)(gu)東，AMC致力于(yu)運作(zuo)時獲得收(shou)益，至于(yu)股(gu)(gu)(gu)權背后上市公(gong)(gong)司(si)的(de)(de)(de)(de)治理(li)結構，并非AMC的(de)(de)(de)(de)任務。

今年兩會(hui)上，中國華融(rong)資產管理股(gu)(gu)份有限公(gong)司董事長賴(lai)小民(min)建議，以金融(rong)資產管理公(gong)司為主，加大實施(shi)企業債轉(zhuan)(zhuan)股(gu)(gu)政(zheng)策，安排1萬億到3萬億元債轉(zhuan)(zhuan)股(gu)(gu)資金，幫助(zhu)國企、民(min)企解決(jue)困難，化(hua)解風險。

賴(lai)小民(min)似乎還是(shi)沿用(yong)老辦法(fa)，AMC承接不良資(zi)產股(gu)權，成為無法(fa)償債企業的大股(gu)東，可(ke)1萬億到3萬億資(zi)金(jin)從哪里籌集(ji)呢？銀行不可(ke)能支(zhi)出這筆錢；而如果要(yao)用(yong)納稅人的錢，那得拿出個說法(fa)來。

2003、2004年的債轉(zhuan)股(gu)，是銀行將(jiang)不良資產(chan)讓渡為金融資產(chan)管理公司對公司的股(gu)權。哪些企(qi)業可以轉(zhuan)、哪些企(qi)業不能(neng)轉(zhuan)，哪些股(gu)票能(neng)轉(zhuan)、轉(zhuan)多少，都有一個市(shi)場化決(jue)策的過程，以后(hou)也相對比(bi)較成(cheng)熟。

如果商(shang)業銀行(xing)在行(xing)政措施推動下進行(xing)大規模債(zhai)轉股，或(huo)許會(hui)帶來可(ke)怕的負面(mian)激勵(li)——欠(qian)了(le)(le)債(zhai)的公(gong)司(si)只要擴大發(fa)行(xing)股份就行(xing)了(le)(le)，雖(sui)然這(zhe)些股份一(yi)錢(qian)不(bu)值，但(dan)資產高估一(yi)把，同(tong)時(shi)稀釋此前的投資者利益(yi)，貌(mao)似欠(qian)賬面(mian)可(ke)以做(zuo)平。以后這(zhe)些欠(qian)錢(qian)公(gong)司(si)會(hui)不(bu)會(hui)拍著胸脯說“要錢(qian)沒有，要股一(yi)把”呢？實際上一(yi)些不(bu)斷(duan)增(zeng)發(fa)的公(gong)司(si)已經開始這(zhe)么做(zuo)了(le)(le)，因為(wei)他們可(ke)以做(zuo)到(dao)發(fa)股零成本，通過市值運作(zuo)在市場(chang)圈錢(qian)。

債(zhai)(zhai)轉(zhuan)股(gu)后，一(yi)些(xie)爛公司減(jian)輕了(le)負債(zhai)(zhai)，說不定打著恢復(fu)生產的旗(qi)號(hao)借入更(geng)多的債(zhai)(zhai)務(wu)，反正虱子多了(le)不癢(yang)，債(zhai)(zhai)多了(le)可以(yi)轉(zhuan)股(gu)。

銀行關(guan)注類貸(dai)(dai)款(kuan)、不(bu)良(liang)貸(dai)(dai)款(kuan)數量不(bu)小，債轉股又提上了議(yi)事日程(cheng)。商業銀行不(bu)良(liang)貸(dai)(dai)款(kuan)率(lv)(lv)自2013年第(di)二季(ji)度以來連續第(di)10個季(ji)度上升，自2011年第(di)四(si)季(ji)度以來，不(bu)良(liang)貸(dai)(dai)款(kuan)余額(e)(e)連續16個季(ji)度增(zeng)多。銀監會(hui)數據顯示，截至2015年四(si)季(ji)度末(mo)，商業銀行不(bu)良(liang)貸(dai)(dai)款(kuan)率(lv)(lv)為1.67%，不(bu)良(liang)貸(dai)(dai)款(kuan)余額(e)(e)已達(da)12744億元，較(jiao)2014年末(mo)增(zeng)長51.25%。

評級機構穆迪3月份(fen)已對此表示擔(dan)憂：如果(guo)企業本身質量不錯、主要問題是資(zi)本結構杠桿過(guo)高，那么(me)進行債轉(zhuan)股的話對商(shang)(shang)業銀(yin)(yin)(yin)行有利。銀(yin)(yin)(yin)行可以主導(dao)公司、可以主導(dao)并(bing)購(gou)重組。但(dan)如果(guo)企業本身已失去生(sheng)存能(neng)力(li)，商(shang)(shang)業銀(yin)(yin)(yin)行參與債轉(zhuan)股將承擔(dan)更高的成本。在轉(zhuan)股之后，現(xian)有股東權益(yi)被攤薄(bo)但(dan)并(bing)未退出，同(tong)時銀(yin)(yin)(yin)行喪失其(qi)優先受償地位。銀(yin)(yin)(yin)行得到的好處是，延遲(chi)確認(ren)信貸減值損失，但(dan)不得不因為風(feng)險權重提升而(er)提高資(zi)本充足率水平。也就是說，銀(yin)(yin)(yin)行確認(ren)壞賬可以延后了，但(dan)這樣恐怕(pa)跟暮四朝三的猴子們沒有什么(me)區別。

假設銀行(xing)把千億(yi)不(bu)良(liang)資(zi)產(chan)債轉股(gu)，不(bu)上市沒(mei)交易的(de)股(gu)票(piao)沒(mei)有價值，銀行(xing)相當于拿了一堆廢紙，最好的(de)辦(ban)法(fa)是(shi)想辦(ban)法(fa)上市套(tao)現(xian)。現(xian)在各地方政府把資(zi)產(chan)證券化(hua)率作為(wei)國企改(gai)革(ge)的(de)一大成(cheng)果，以后作為(wei)大股(gu)東的(de)銀行(xing)又要催企業(ye)上市。

如(ru)果繼續(xu)由(you)AMC持(chi)有股權，AMC不(bu)(bu)會白效力。賴小民建議，應支持(chi)AMC在(zai)A股上(shang)市(shi)募集(ji)資(zi)(zi)金，理由(you)很充分：一是(shi)能夠以較低成本持(chi)續(xu)籌集(ji)大量(liang)資(zi)(zi)本，不(bu)(bu)斷(duan)擴大不(bu)(bu)良資(zi)(zi)產處(chu)置(zhi)規模；二是(shi)可將股票作為工具進行并購重組，進一步培育和(he)(he)發(fa)展金融(rong)資(zi)(zi)產管理公(gong)司的不(bu)(bu)良資(zi)(zi)產處(chu)置(zhi)競爭(zheng)優勢和(he)(he)實力，增(zeng)強(qiang)風險(xian)化解能力。

債轉(zhuan)股是為了要減少壞賬損失，不過若要上市(shi)套現必須考慮市(shi)場的感受，畢竟場外市(shi)場包括新三(san)板都沒有這個容量，而我們也不能(neng)總(zong)指望A股的胸懷像(xiang)大海一(yi)樣寬廣(gu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