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mei)經編輯｜每(mei)(mei)經記者 周程(cheng)程(cheng)    

◎每經記者 周程程

天(tian)價號(hao)(hao)源事件還在持續發酵。作為(wei)西南地區最大的(de)公立醫院，3月3日，四川大學華(hua)西醫院在其官網上公告，為(wei)構(gou)建(jian)公平有序(xu)就醫秩序(xu)、打擊號(hao)(hao)販子，醫院決定(ding)進一步完善(shan)號(hao)(hao)源管理，包括取消(xiao)醫生個人手工加號(hao)(hao)和現場加號(hao)(hao)等(deng)，并于3月7日正(zheng)式實施。

其實(shi)，早在17年前，我(wo)國就開展過各類針對醫(yi)院(yuan)號販子的嚴打活動。近年來興起的移(yi)動醫(yi)療APP曾經(jing)被(bei)認為是打擊號販子的利器，某些平臺(tai)卻(que)搖身一(yi)變(bian)(bian)，成了號販子的新變(bian)(bian)種。

今日刊發的一線報告(gao)——一“號(hao)”之傷，將(jiang)再次將(jiang)目光對(dui)準“新型(xing)”號(hao)販子(zi)，并探究(jiu)醫(yi)療資源不均衡(heng)的破解之道。

近期，北京市衛生計生委下(xia)發《關于(yu)開展對醫務(wu)人員通過(guo)商(shang)業公(gong)(gong)司(si)預約掛號加號謀(mou)取不正當利益的(de)清理工作(zuo)的(de)通知》，明令嚴(yan)禁(jin)醫生與商(shang)業公(gong)(gong)司(si)合作(zuo)掛號加號，限2016年3月25日前，所有(you)此(ci)類(lei)行(xing)為的(de)醫務(wu)人員，應當自行(xing)解除(chu)與商(shang)業公(gong)(gong)司(si)的(de)合作(zuo)。自清理工作(zuo)之日起，凡再(zai)有(you)此(ci)類(lei)行(xing)為，各(ge)級紀檢監察部(bu)門應會同醫務(wu)管理、人事管理等部(bu)門立案查處(chu)，依規依紀嚴(yan)肅處(chu)理，對涉嫌違法(fa)犯(fan)罪的(de)，按照規定移送司(si)法(fa)機關處(chu)理。

這一紙通知的(de)背后，頗具戲劇性。有(you)業界人士(shi)給(gei)出了這樣(yang)的(de)疑問(wen)：曾經被視為治理(li)號販子利器的(de)部分移動醫(yi)療APP，也許變成(cheng)了另一種形式的(de)“號販子”。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發(fa)現，部分(fen)移動(dong)醫療平臺以提(ti)供免費(fei)(fei)“加號”為噱頭，卻收(shou)取幾百元的所(suo)謂平臺服(fu)務費(fei)(fei)。這些費(fei)(fei)用包括(kuo)服(fu)務內容為預約專(zhuan)家服(fu)務、診(zhen)前電話溫馨提(ti)醒、院內診(zhen)線指導、診(zhen)后回訪、健(jian)康咨詢和信息管(guan)理(li)費(fei)(fei)用。

當調(diao)查更(geng)加深入之后，某(mou)些平臺(tai)甚(shen)至涉嫌醫生資料不實的現象(xiang)也浮出(chu)了水面(mian)。

醫生不知自己上平臺

近來，由于央(yang)視的報(bao)(bao)道(dao)，移動醫(yi)(yi)療(liao)APP“一(yi)(yi)呼醫(yi)(yi)生”站在了(le)風(feng)口浪尖。報(bao)(bao)道(dao)顯(xian)示了(le)號販子用“一(yi)(yi)呼醫(yi)(yi)生”平臺(tai)掛到專家號，再進一(yi)(yi)步倒賣的情況。

《每(mei)日經(jing)濟新聞(wen)》記(ji)者下載(zai)“一(yi)呼醫(yi)(yi)生(sheng)”APP發現(xian)，其(qi)“加號”為免(mian)費，但有(you)平(ping)臺服(fu)務費。當記(ji)者問及(ji)服(fu)務費收(shou)取標準，以及(ji)是否合(he)(he)理(li)時，“一(yi)呼醫(yi)(yi)生(sheng)”市場部(bu)相關(guan)負責(ze)人沒(mei)有(you)正面回答提問。他稱：“優(you)質資源的合(he)(he)理(li)分配，需要(yao)多方共同(tong)努力，進而促(cu)進優(you)質醫(yi)(yi)療資源的增量供(gong)給。”

而對于記者(zhe)所提問的平臺(tai)服務費(fei)是否與醫生利潤分成(cheng)，又(you)按何種比例劃(hua)分時，該平臺(tai)負責人(ren)的回(hui)復(fu)是在促進多點執(zhi)業(ye)、多模式(shi)執(zhi)業(ye)。

據(ju)顯示，該(gai)平(ping)臺(tai)“加號”功能(neng)囊括(kuo)了北京70余家醫院（部(bu)分醫院下并無醫生）。

然而(er)令人(ren)意外(wai)的是，記(ji)者將APP中一名醫(yi)生(sheng)的加號信息交與(yu)他本(ben)人(ren)查(cha)看時，該醫(yi)生(sheng)表示(shi)以前根本(ben)不(bu)知道這個APP，平(ping)臺(tai)上的姓(xing)名、照(zhao)片等信息顯示(shi)的是自(zi)己，但是職稱以及出診時間均和實際(ji)不(bu)符。截至記(ji)者發稿前，該錯誤信息仍沒有更正。

平臺收費本質是倒號

無獨(du)有偶(ou)，近期(qi)，一款名叫“傳(chuan)太醫”的軟(ruan)件也被媒體曝光。在(zai)沒有剩余號(hao)源(yuan)的情(qing)況下，患者(zhe)仍(reng)可(ke)以通過“傳(chuan)太醫”順利拿到加(jia)號(hao)去就診，但(dan)需付數百(bai)元(yuan)不等的費用。

對此(ci)，多位醫藥界人士對《每日(ri)經濟新聞》記者表示(shi)，這種加號收(shou)取平(ping)臺服務費(fei)等費(fei)用的合理性(xing)值得(de)商榷。

一位不愿具名的北京三甲醫院主任醫師告訴《每日經濟新(xin)聞》記者，在他看來，平臺收取服務費，本質就是倒號。

而部分移動醫療行(xing)業(ye)人士也(ye)認為(wei)，將加號商業(ye)化的(de)行(xing)為(wei)值得商榷。好大(da)夫在線CEO王航對《每日經(jing)濟(ji)新聞》記者說(shuo)，“公(gong)立醫院(yuan)的(de)門診收費(fei)低廉是(shi)具有公(gong)益(yi)性的(de)，所以我們不(bu)能夠用簡單的(de)商業(ye)邏(luo)輯來考慮醫療問題。”

一位移(yi)動(dong)醫(yi)療企業的戰(zhan)略分析(xi)師亦對記(ji)者表示(shi)，掛(gua)號(hao)不(bu)該(gai)盈(ying)利，大多數有掛(gua)號(hao)業務的移(yi)動(dong)醫(yi)療公司，一開始只是把它(ta)當做流量的入口。

e陪診(zhen)、早醫掛號創始人岳建雄表示，加(jia)號的(de)確能(neng)解決部分問題，但它沒有(you)改變(bian)就醫服務品質，也沒有(you)改變(bian)資源分配(pei)結構，而是販賣稀缺資源，增加(jia)就醫成本(ben)。

門診時間難嚴格界定

盡(jin)管目前(qian)尚未出臺(tai)對移動醫療的相(xiang)關監管政策，但(dan)近期北京市(shi)衛生計生委主任方來英(ying)的一些表態，也(ye)可窺探出政府的態度。

方來(lai)英說(shuo)：“醫(yi)生通過勞動，業(ye)(ye)余時(shi)間(jian)、非(fei)門診時(shi)間(jian)進行(xing)多點執業(ye)(ye)，只要(yao)國(guo)家(jia)允(yun)許，我們(men)不反對。但在公(gong)立醫(yi)院的出診單(dan)元里，一(yi)個醫(yi)生以這樣一(yi)種形式給(gei)患者加號，那(nei)里面是肯定有問(wen)題的。”

“一呼醫(yi)生”平(ping)(ping)(ping)臺(tai)預(yu)(yu)約加號需知中顯示，該服務提供(gong)的預(yu)(yu)約加號不(bu)屬正(zheng)常(chang)門(men)診(zhen)掛號，是專家犧(xi)牲(sheng)休息時(shi)間延(yan)長門(men)診(zhen)。當記者進一步詢(xun)問(wen)病人如(ru)何加號就診(zhen)，該平(ping)(ping)(ping)臺(tai)市(shi)場(chang)部負責(ze)人僅稱(cheng)平(ping)(ping)(ping)臺(tai)幫助患者進行預(yu)(yu)約、診(zhen)后(hou)咨詢(xun)和其他健康咨詢(xun)。對于(yu)在(zai)醫(yi)院具體何時(shi)就診(zhen)，并沒有回應。

張強(qiang)醫生(sheng)集(ji)團創始人張強(qiang)告(gao)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醫生(sheng)的加號診(zhen)療時間是屬于單(dan)位還是自(zi)己很難界(jie)定。

對此，一(yi)位移動醫療從業人(ren)士對《每日經濟(ji)新(xin)聞》記(ji)者(zhe)表(biao)示，專家犧牲休息時間延長門(men)診(zhen)有打擦邊球的意思(si)，這是一(yi)個灰色的地帶。

移動醫療路在何方？

近(jin)期，北(bei)京市衛生計生委下發(fa)通知，明令嚴禁醫生與商(shang)業(ye)(ye)公司合(he)作掛(gua)號(hao)加號(hao)，3月(yue)25日(ri)前，所有(you)此(ci)類(lei)行為的醫務人員，應當自行解除與商(shang)業(ye)(ye)公司的合(he)作。

在王航看來，利用門(men)診時(shi)間加號收(shou)費應該被取消，移(yi)動(dong)醫(yi)療(liao)企(qi)業以此作(zuo)為商(shang)業點必須轉型。

王航表示，“好大(da)夫”在(zai)線上所謂的(de)免費“加號(hao)”服務，其實就是網上分診轉(zhuan)(zhuan)診，這也將(jiang)是禁止加號(hao)后“好大(da)夫”發展的(de)一(yi)個機(ji)會。“我們已(yi)經(jing)在(zai)積(ji)極的(de)和相關(guan)部門(men)協商，可以將(jiang)運營團隊、信息系統，過去分診轉(zhuan)(zhuan)診的(de)經(jing)驗分享出來。”王航表示。

“在此(ci)基(ji)礎上，我們把已經搞清楚(chu)的(de)(de)轉診(zhen)條件、轉診(zhen)原則都可以貢(gong)獻出來，這(zhe)可以幫助轉診(zhen)系(xi)統的(de)(de)建設，運(yun)營轉診(zhen)系(xi)統，積(ji)極(ji)參與(yu)整個(ge)醫改(gai)過(guo)程。”王航說。

岳(yue)建雄認為(wei)，未來的(de)“加號(hao)”應該是醫(yi)生(sheng)利用自己的(de)閑瑕時間到(dao)其他醫(yi)院(yuan)或診所出診收取的(de)費用，有(you)標(biao)準定價，可高可低，這才是增加供給。“讓(rang)醫(yi)生(sheng)走出體制，醫(yi)療改革才能成功，移動(dong)醫(yi)療才有(you)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