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bian)輯｜每經記者(zhe) 馮彪    

每經記者 馮彪

供給側的結構調(diao)整已成為(wei)改革共識。其中，清理過(guo)剩產能、淘汰僵尸企(qi)業(ye)是(shi)重要內容，而企(qi)業(ye)意愿、政府決心(xin)都將(jiang)影響“戰役”的成敗。

當前，我國(guo)的僵尸(shi)企(qi)業有哪些新情況，清理難點在(zai)哪里(li)，有哪些經(jing)驗性(xing)做法？《每日經(jing)濟新聞》（以下簡稱NBD）記者就上述問題專訪了中國(guo)企(qi)業聯合(he)會研(yan)究部主任郝玉峰。

讓市場(chang)化(hua)破產成(cheng)為常(chang)態

NBD：您認為什(shen)么(me)樣的企業可以被稱(cheng)為“僵(jiang)尸企業”？供給側(ce)結構調整為什(shen)么(me)需要清理“僵(jiang)尸企業”？

郝(hao)玉(yu)峰：我們(men)一般將長期虧(kui)損(sun)、資不抵(di)債，但又不能(neng)及時退出市(shi)(shi)場的企業稱為“僵尸企業”。如果沒有(you)金融(rong)“輸血”和(he)政府扶(fu)持，它(ta)們(men)很難獨立在市(shi)(shi)場上生存。但不能(neng)只(zhi)憑短期虧(kui)損(sun)來界定，還要看企業是(shi)否能(neng)形成有(you)效供給(gei)。

“僵尸企業”難(nan)以形成有效(xiao)供給，反而占(zhan)據了大量信貸資(zi)源，有限的資(zi)源不能流向(xiang)優質(zhi)企業，形成資(zi)源錯配，影(ying)響(xiang)經濟(ji)效(xiao)率(lv)。供給側(ce)改革就是要“騰籠換鳥”，為優質(zhi)企業留(liu)下(xia)發展(zhan)空間和資(zi)源。

NBD：為什么會存在(zai)“僵(jiang)尸企業”？這是否說明(ming)市場在(zai)資源配置中的(de)決定性作(zuo)用還沒有發揮出來？

郝玉峰：“僵尸企業(ye)”大量存在(zai)，是因為市(shi)場(chang)機(ji)制(zhi)和企業(ye)退出(chu)機(ji)制(zhi)不健(jian)全(quan)，優勝劣汰的(de)作用(yong)難(nan)以充分發(fa)揮。現(xian)階段“僵尸企業(ye)”的(de)存在(zai)是與部(bu)分行(xing)業(ye)出(chu)現(xian)嚴重產(chan)能過(guo)剩密切(qie)聯系在(zai)一起的(de)。深化(hua)改革，需(xu)要(yao)建立起完善的(de)市(shi)場(chang)退出(chu)機(ji)制(zhi)，讓市(shi)場(chang)化(hua)破產(chan)成為常態(tai)。“十三五”期間，這(zhe)方面要(yao)取得突(tu)破性進展。

NBD：目前這些(xie)企業出現了(le)哪(na)(na)些(xie)新情況？處置“僵尸企業”有(you)哪(na)(na)些(xie)手(shou)段？

郝玉(yu)峰：我(wo)國(guo)的(de)虧損企(qi)業(ye)(ye)主(zhu)要(yao)集(ji)中在(zai)鋼鐵、煤炭、礦產(chan)(chan)、石化(hua)等(deng)領域，這些(xie)行(xing)業(ye)(ye)國(guo)有(you)(you)企(qi)業(ye)(ye)不(bu)在(zai)少數，國(guo)有(you)(you)資本(ben)配(pei)置(zhi)較(jiao)多，所以清(qing)理(li)時需要(yao)與國(guo)企(qi)改革(ge)聯(lian)系在(zai)一起。值得注(zhu)意的(de)是，原來“僵尸企(qi)業(ye)(ye)”以中小企(qi)業(ye)(ye)為主(zhu)，現(xian)在(zai)有(you)(you)向大企(qi)業(ye)(ye)擴展的(de)趨(qu)勢(shi)。存(cun)在(zai)的(de)問題、處(chu)理(li)的(de)難(nan)度、產(chan)(chan)生的(de)影響比以往要(yao)大很多。處(chu)置(zhi)“僵尸企(qi)業(ye)(ye)”主(zhu)要(yao)是破產(chan)(chan)退(tui)出市場或(huo)被優質企(qi)業(ye)(ye)兼并。目(mu)前這兩(liang)種(zhong)途徑(jing)都不(bu)通暢。

治理過程仍有“中梗阻”

NBD：從(cong)政府角度看(kan)，清理“僵尸企業”面臨(lin)哪些“中梗(geng)阻”？

郝玉(yu)峰：對政(zheng)(zheng)府(fu)來說可能存在“不情愿”和“太擔心(xin)”的(de)心(xin)理。不情愿是因為我國(guo)主要是生產型(xing)稅(shui)制。無論企業盈利水平(ping)如何，只要開工生產就會(hui)有稅(shui)收，所以(yi)地方(fang)政(zheng)(zheng)府(fu)主動讓虧損企業退出(chu)的(de)動力不足(zu)。即使不退出(chu)，而是被兼并重組，也(ye)存在該(gai)企業的(de)產值計算問題(ti)，特別是跨區域的(de)兼并會(hui)影響地方(fang)政(zheng)(zheng)府(fu)政(zheng)(zheng)績(ji)。

“太擔(dan)心(xin)”表現(xian)(xian)在(zai)(zai)兩方面(mian)，一是(shi)擔(dan)心(xin)造成失業(ye)，二是(shi)因為(wei)現(xian)(xian)在(zai)(zai)企業(ye)融資牽(qian)扯的(de)面(mian)都(dou)比較大，地方政府擔(dan)心(xin)產(chan)生連(lian)(lian)環(huan)風險。現(xian)(xian)在(zai)(zai)企業(ye)互聯互保是(shi)一種普遍現(xian)(xian)象，眾多企業(ye)都(dou)處在(zai)(zai)連(lian)(lian)環(huan)擔(dan)保鏈上。一個企業(ye)破產(chan)，可(ke)能會連(lian)(lian)累其他企業(ye)，處理起來(lai)要有系(xi)統的(de)謀劃和(he)解決方案。

NBD：從企業角(jiao)度看(kan)，他們的兼并重組意愿(yuan)如何？

郝(hao)玉峰：兼并(bing)重組的目的是(shi)擴大再生(sheng)產，現(xian)在(zai)本應(ying)是(shi)一個企(qi)業重組的機會(hui)，但是(shi)目前(qian)經濟下行還在(zai)持(chi)續，企(qi)業預計經濟寒(han)冬持(chi)續的時間會(hui)比較(jiao)長，如(ru)果(guo)整個市場需(xu)求沒(mei)有(you)轉好，企(qi)業就沒(mei)有(you)為了擴大生(sheng)產而(er)兼并(bing)重組的動(dong)力。當然(ran)，也有(you)些企(qi)業選擇堅(jian)持(chi)，不愿退出，等待經濟好轉。

另外(wai)，現在央(yang)企兼(jian)并地方國(guo)企以及國(guo)企兼(jian)并民(min)營企業相對容易，但是反(fan)向(xiang)兼(jian)并就不那么簡(jian)單了(le)。如何(he)公(gong)平地對待不同(tong)所有制的企業，需要認真研究解決。

NBD：您對治理“僵尸(shi)企業”有哪(na)些建議？

郝玉峰：現在一些政府管理者表態要(yao)分類處理，我認為很(hen)有必要(yao)。一方(fang)面要(yao)破(po)除(chu)兼并重(zhong)組中的障(zhang)礙。另外(wai)，對特困企(qi)(qi)業(ye)要(yao)進一步甄(zhen)別。對于一些出現暫時困難、還(huan)有發展前景的企(qi)(qi)業(ye)可以(yi)定(ding)向扶持，例(li)如剝離虧損業(ye)務，留下優質業(ye)務。兼并重(zhong)組也可以(yi)采取一些過渡做法，例(li)如鼓勵優勢(shi)企(qi)(qi)業(ye)托管、租賃困難企(qi)(qi)業(ye)等。

精彩觀點

“僵尸企業(ye)”大量存在，是因(yin)為市(shi)場(chang)機制和企業(ye)退出機制不健全，優勝劣汰的作(zuo)用(yong)難以充(chong)分發揮。

現在(zai)央企兼(jian)并地方國企以及國企兼(jian)并民營企業相對(dui)(dui)容易，但是反向兼(jian)并就不那(nei)么簡單了。如何公平地對(dui)(dui)待不同所(suo)有制的企業，需要認真研究(jiu)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