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鄉村教師到資本狂人(ren)，一度掌(zhang)舵(duo)數家(jia)上市公司(si)的(de)成清(qing)波及其掌(zhang)控的(de)“中(zhong)技系”曾異常神秘(mi)，而今，隨著司(si)法機(ji)關調查(cha)深入，“中(zhong)技系”光鮮背后的(de)敗絮逐(zhu)漸顯露，并(bing)牽(qian)涉出一條隱秘(mi)的(de)定增利(li)益鏈條。

上海市靜安區人民法(fa)院日(ri)前(qian)對中技系非法(fa)吸(xi)收(shou)公(gong)眾存款案做(zuo)出一審刑(xing)事判(pan)決(jue)。判(pan)決(jue)書稱(cheng)，成(cheng)某(mou)某(mou)（即(ji)成(cheng)清(qing)波）等人非法(fa)吸(xi)收(shou)公(gong)眾存款，擾亂金融秩(zhi)序，但(dan)鑒于(yu)其(qi)有自首、立功，又盡了主要退賠義務(wu)，判(pan)決(jue)成(cheng)清(qing)波犯非法(fa)吸(xi)收(shou)公(gong)眾存款罪，判(pan)處有期徒(tu)刑(xing)一年一個月(yue)（已執行完畢(bi)），并處罰(fa)金人民幣2萬(wan)元。

“以成(cheng)(cheng)清波及中技系在(zai)A股的所(suo)作所(suo)為，此次(ci)量刑(xing)有些出乎意料。”上海(hai)市華榮律師事務所(suo)合伙(huo)人許峰對記者表示，此次(ci)判決(jue)的是刑(xing)事案(an)件，考慮到(dao)證監會(hui)對“中技系”旗(qi)下部分上市公(gong)司的調查結(jie)果尚(shang)未公(gong)布，成(cheng)(cheng)清波或將面臨民事訴訟，而那時，更(geng)多(duo)的細節將被(bei)揭開(kai)。

盡(jin)管只是(shi)冰(bing)山一(yi)角，但(dan)“中技系”以上(shang)市(shi)公(gong)司為(wei)(wei)平臺，以定增(zeng)、重(zhong)組(zu)等資(zi)本運作為(wei)(wei)工具，玩轉各路參與(yu)方，肆意劃撥資(zi)金(jin)至自己口袋的(de)行為(wei)(wei)仍令人震驚。種(zhong)種(zhong)證據(ju)顯(xian)示，昔日資(zi)本大佬成清波絕非傳言中的(de)資(zi)本高手，其以定增(zeng)為(wei)(wei)誘餌在市(shi)場騙(pian)取(qu)資(zi)金(jin)的(de)隱秘玩法正(zheng)被翻開。

隱身加代持 空手套白狼

梳理“中(zhong)技系”資本脈絡(luo)，充斥著(zhu)模糊不清的(de)(de)股權(quan)關系和復雜多變的(de)(de)資金流向(xiang)，而這些利益(yi)糾(jiu)葛的(de)(de)背后，是成清波及其(qi)關聯方“中(zhong)飽私(si)囊”的(de)(de)利益(yi)企圖。

判決(jue)書顯示，早在2011年(nian)3月，成(cheng)城股(gu)份(fen)（現名(ming)“*ST成(cheng)城”）實際控(kong)(kong)制人成(cheng)清波就通(tong)過其控(kong)(kong)制的香港寶港國(guo)際公司（下稱TPI）收購美國(guo)THC煤炭公司100%股(gu)權，以此(ci)獲(huo)得(de)美國(guo)煤礦(kuang)。但成(cheng)清波并未將該資(zi)產放在自己名(ming)下，而是委托其朋友陳世(shi)達(da)代持。

2012年(nian)，已控(kong)制國創能源(yuan)（現名“*ST新億”）的(de)周劍云(yun)向成清波提議，購買其(qi)持有的(de)美國煤(mei)礦(kuang)用(yong)于國創能源(yuan)重大資產(chan)重組，并將通過定向增發方式募(mu)集(ji)資金，支(zhi)付收購款(kuan)項，并得到成清波的(de)同(tong)意(yi)。

同年5月，國創能源發布定增(zeng)預(yu)案，擬(ni)定增(zeng)募(mu)資約39億元用于(yu)收購TPI，而(er)周劍(jian)云的關聯(lian)方盛暉投資擬(ni)認購不低于(yu)25%的發行份(fen)額(e)。

從(cong)事(shi)后(hou)表述來看，彼(bi)時(shi)籌(chou)劃定增的(de)周劍云并未有足夠的(de)資(zi)金(jin)參與自己設計的(de)方案(an)。在成清波要求支付(fu)收購前期費用的(de)情(qing)況下，2012年6月，周劍云與楊智琴及劉永盛約定，二(er)人(ren)分別為成城股份和(he)國創(chuang)能(neng)源定增項目募集(ji)資(zi)金(jin)。

很快，事情就變得(de)一發不可收拾。楊、劉(liu)二人分別打著定增(zeng)及動遷(qian)安置的幌子，總計募(mu)集(ji)資金(jin)約12.5億元。

12.5億(yi)資金中，直(zhi)接(jie)(jie)劃(hua)入(ru)成城股(gu)份賬(zhang)(zhang)(zhang)戶的資金1.5億(yi)余元，直(zhi)接(jie)(jie)劃(hua)入(ru)國創能源賬(zhang)(zhang)(zhang)戶的資金7.46億(yi)余元，直(zhi)接(jie)(jie)劃(hua)入(ru)中間賬(zhang)(zhang)(zhang)戶的資金3.08億(yi)余元，直(zhi)接(jie)(jie)回流兌付投資人215萬余元。

這些只(zhi)是表(biao)面流向(xiang)，經查明，成清波實(shi)(shi)際使(shi)用資金共計4.36億(yi)(yi)余(yu)元，周劍云(yun)實(shi)(shi)際使(shi)用資金共計3.53億(yi)(yi)余(yu)元，劉永(yong)盛等(deng)其余(yu)參(can)與方均得到了數(shu)千萬至數(shu)百萬的返(fan)還(huan)。

從整(zheng)個交易(yi)來(lai)看，成清波(bo)及其利益方，以一(yi)份(fen)早年(nian)收購(gou)的(de)(de)資產為(wei)(wei)交易(yi)標的(de)(de)，制作出一(yi)份(fen)完全(quan)能夠為(wei)(wei)其所掌控的(de)(de)定增(zeng)方案(an)(an)，而該定增(zeng)方案(an)(an)又(you)成為(wei)(wei)其向外界(jie)募(mu)集(ji)資金的(de)(de)招牌，從而在幾(ji)乎沒有任何實際動(dong)作的(de)(de)情(qing)況下，將近(jin)10億元募(mu)資裝入(ru)了自己的(de)(de)口袋。

“若(ruo)非他們資金鏈斷(duan)裂(lie)無法完成(cheng)兌(dui)付，這起非法募資案(an)很(hen)可能被(bei)當事人完美閉環。”有市(shi)場人士如此感慨。

“斬斷”定增灰色利益鏈

“在(zai)很多(duo)中小投資者還搞(gao)不(bu)清(qing)楚定增(zeng)基本流程的情況下，成(cheng)清(qing)波他(ta)們顯然(ran)有意利(li)用上市公司(si)打擦邊球，先提出定增(zeng)項(xiang)目，再以此募集不(bu)受監(jian)管的資金。”有業內人士表示。

記者(zhe)注意到，成城股(gu)(gu)份2013年2月曾拿出一份定增方案，擬向成清(qing)波、芮(rui)森(sen)投(tou)資、乾灝投(tou)資、躍慧投(tou)資、中融(rong)康、乾融(rong)投(tou)資、繼海實業及吳錫俊(jun)發行12億股(gu)(gu)，募集(ji)45億元用于收購盛鑫礦(kuang)業等項目(mu)。

判決書(shu)顯示，乾(qian)灝投(tou)資(zi)就是周劍云(yun)利用(yong)優道投(tou)資(zi)設立的六(liu)家用(yong)于募集資(zi)金(jin)的有(you)限合伙(huo)公司之(zhi)一。

“成城(cheng)股份明確了定(ding)增認購對象，使得乾灝投資(zi)(zi)等投資(zi)(zi)主體先期完成了資(zi)(zi)金(jin)募(mu)(mu)集。剩余(yu)幾個(ge)募(mu)(mu)資(zi)(zi)主體未能現身，很有可能是因為相應資(zi)(zi)金(jin)尚未到位。”有分(fen)析人士(shi)稱(cheng)。

意料之(zhi)(zhi)中的是，成城股(gu)份和國(guo)創能(neng)源(yuan)的定增(zeng)方案最終不了了之(zhi)(zhi)，根本沒(mei)有進入實施(shi)階段。頗有意思(si)的是，楊、劉二人在發現定增(zeng)“妙用”之(zhi)(zhi)后，甚(shen)至虛(xu)構岳陽(yang)恒(heng)立定增(zeng)及補充流(liu)動(dong)資金項目，并以此(ci)募(mu)集了數千萬元。

在業內人士(shi)看來，上(shang)市公(gong)司(si)定(ding)(ding)增高門檻使得中小投資(zi)者可(ke)望而(er)不可(ke)即，只得借助各(ge)類產品參與其中。而(er)彼時，定(ding)(ding)增并非穿透(tou)式披露，這些投資(zi)者自己也不清楚是否確實參與了定(ding)(ding)增。

事實上，對于定增(zeng)存在的模糊不清的問題，監管(guan)層(ceng)已(yi)經給出“穿透式”披露的要求予(yu)以(yi)解決。

自2015年(nian)10月以(yi)來，上市公司對(dui)定(ding)增(zeng)(zeng)對(dui)象(xiang)均予以(yi)穿(chuan)透式披露(lu)，并(bing)強(qiang)調不(bu)超過(guo)200人(ren)。不(bu)僅如(ru)此，據投(tou)行人(ren)士介紹，除了要(yao)求對(dui)定(ding)增(zeng)(zeng)投(tou)資者的穿(chuan)透，監(jian)管(guan)層(ceng)還要(yao)求不(bu)能(neng)(neng)以(yi)結(jie)構化的方式參與定(ding)增(zeng)(zeng)。多(duo)措并(bing)舉提升定(ding)增(zeng)(zeng)透明度，并(bing)降低可能(neng)(neng)存在的非法集資風險。

值得(de)注意的是，成清波及其(qi)利益方(fang)(fang)在(zai)向公眾募集資金時，均給出了頗為(wei)慷慨的回報承(cheng)諾。其(qi)中，楊智琴(qin)方(fang)(fang)面(mian)承(cheng)諾的回報為(wei)9.5%-13.5%，劉永盛(sheng)方(fang)(fang)面(mian)承(cheng)諾的回報為(wei)8.5%-11%。

記者注意到，對于12.5億元的(de)資(zi)金流轉，彼時(shi)仍在成(cheng)(cheng)清(qing)波(bo)控制下的(de)相關上市公司并未及時(shi)予(yu)以披露，而目(mu)前成(cheng)(cheng)清(qing)波(bo)等人已被判刑(xing)，這筆隱秘的(de)資(zi)金流轉也有望揭開謎底(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