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轉股’是(shi)(shi)企(qi)業(ye)(ye)債務(wu)重(zhong)組的工具之一，不是(shi)(shi)突然出現的新(xin)鮮事兒。”近(jin)日，在農(nong)業(ye)(ye)銀行2015年業(ye)(ye)績發布會(hui)上，農(nong)行行長趙(zhao)歡(huan)如(ru)此表示。

在此輪銀行(xing)(xing)業(ye)市(shi)場化“債(zhai)(zhai)轉股(gu)(gu)”正(zheng)式試點之前(qian)(qian)，已有多家銀行(xing)(xing)因(yin)貸款逾期被動成為上(shang)(shang)市(shi)公(gong)司的(de)股(gu)(gu)東。21世(shi)紀經濟報道(dao)記者對(dui)A股(gu)(gu)上(shang)(shang)市(shi)公(gong)司前(qian)(qian)十大股(gu)(gu)東進行(xing)(xing)梳(shu)理發現，目前(qian)(qian)仍有3家上(shang)(shang)市(shi)公(gong)司徐工機械(xie)（000425.SZ）、鹽湖(hu)股(gu)(gu)份(fen)（000792.SZ）和(he)長航(hang)鳳(feng)凰（000520.SZ）的(de)前(qian)(qian)十大股(gu)(gu)東出現了銀行(xing)(xing)的(de)身影。此前(qian)(qian)，亦有祥(xiang)龍電業(ye)（600769.SH）、長航(hang)油運(yun)等通過“債(zhai)(zhai)轉股(gu)(gu)”方式抵消相關債(zhai)(zhai)權(quan)銀行(xing)(xing)的(de)債(zhai)(zhai)務。

在(zai)(zai)越(yue)來越(yue)多(duo)的“債(zhai)轉(zhuan)股”案例面前(qian)，有市場(chang)人士對記者表示，債(zhai)轉(zhuan)股在(zai)(zai)實踐中(zhong)面臨著定價難題，需要政府機構在(zai)(zai)其(qi)中(zhong)參與協調，但(dan)同時也要避免過多(duo)干預，避免產生道德風險。

工行(xing)湖北分行(xing)漫漫減持路

2014年10月8日，祥龍電業公(gong)告(gao)稱，工(gong)(gong)商銀行(xing)湖(hu)北(bei)(bei)省(sheng)分行(xing)（下稱“工(gong)(gong)行(xing)湖(hu)北(bei)(bei)分行(xing)”）通過上交所(suo)競價交易系統減持(chi)(chi)0.094%的(de)股(gu)(gu)份，此(ci)后持(chi)(chi)股(gu)(gu)4.99%，不(bu)再是持(chi)(chi)有該(gai)公(gong)司5%以上股(gu)(gu)份的(de)股(gu)(gu)東。這意味著，湖(hu)北(bei)(bei)工(gong)(gong)行(xing)今后的(de)減持(chi)(chi)將不(bu)必進行(xing)公(gong)告(gao)。

從(cong)2003年成(cheng)為祥(xiang)(xiang)龍電業的股東(dong)開始，已經過(guo)去(qu)了11年。而湖(hu)北工行原(yuan)本只(zhi)是祥(xiang)(xiang)龍電業的貸款方。

公(gong)開資料顯示(shi)，2001年(nian)，祥龍電業股(gu)東武漢葛化集團(tuan)將其持有的4533萬股(gu)股(gu)權向(xiang)工(gong)行(xing)(xing)武漢市硚口區支行(xing)(xing)質押，取(qu)得(de)1.21億元貸(dai)款，質押期到2003年(nian)4月20日(ri)。

此后，祥龍電業經營業績下滑，償(chang)付銀行(xing)貸款十分(fen)困難(nan)。2003年6月，武(wu)漢(han)市仲裁委員會(hui)裁決，葛化集團(tuan)要(yao)在(zai)五日內以(yi)現(xian)金(jin)償(chang)還工行(xing)本息(xi)1.57億元，如不(bu)能全部(bu)(bu)以(yi)現(xian)金(jin)償(chang)還，工行(xing)將對其部(bu)(bu)分(fen)法人(ren)股(gu)權進行(xing)拍賣變現(xian)。最終在(zai)2003年12月，葛化集團(tuan)持有的8644萬股(gu)國有法人(ren)股(gu)全部(bu)(bu)過戶到湖北工行(xing)名下。

2007年9月湖(hu)北(bei)工(gong)(gong)行(xing)所持的相關股(gu)(gu)份開始解禁(jin)，當時(shi)湖(hu)北(bei)工(gong)(gong)行(xing)持股(gu)(gu)8191萬股(gu)(gu)，持股(gu)(gu)21.85%，是祥龍(long)電業的法(fa)人第一大股(gu)(gu)東。解禁(jin)后，湖(hu)北(bei)工(gong)(gong)行(xing)開始連續(xu)在市(shi)場上(shang)通過競價交易(yi)系(xi)統進行(xing)減持，在此后不到半年時(shi)間內(nei)就減持多達6次。

公(gong)司相(xiang)關人士對21世紀(ji)經(jing)濟報道記者透露，工(gong)行(xing)減持既有銀行(xing)持有股(gu)(gu)權占用風險資(zi)本的(de)考量，也(ye)與銀行(xing)自身(shen)定(ding)位有關。“工(gong)行(xing)擔任(ren)公(gong)司大股(gu)(gu)東期間(jian)向董事會派(pai)駐了董事，但一直并未參與公(gong)司的(de)具體經(jing)營。”

祥(xiang)龍電(dian)業(ye)也在2007年9月(yue)的一次股(gu)東(dong)更換公告中直言：公司屬(shu)大型化工(gong)原(yuan)料企(qi)業(ye)，行業(ye)競爭激(ji)烈。但當(dang)前的第(di)一大股(gu)東(dong)湖北工(gong)行作為金融企(qi)業(ye)，缺乏化工(gong)行業(ye)管理經驗(yan)，亦無(wu)資源、人(ren)力、技術、設(she)備、資產(chan)等各方(fang)面(mian)的匹配和扶持能力，對祥(xiang)龍電(dian)業(ye)的生產(chan)經營、監督(du)管理和持續發展等方(fang)面(mian)都(dou)無(wu)法履行大股(gu)東(dong)的職(zhi)責，造成了(le)事實上的管理者缺位，不利于維護(hu)股(gu)東(dong)權益，急需進行資產(chan)整合。

即便這(zhe)樣，持(chi)有祥龍電(dian)業(ye)過(guo)多股權的湖北工(gong)行，一直到2014年才將所持(chi)股權減到5%以下，目前是否仍(reng)持(chi)有祥龍電(dian)業(ye)股權不得而知。

一(yi)位國有(you)大行(xing)資(zi)深研究人員對(dui)21世(shi)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銀行(xing)機構并(bing)不(bu)擅(shan)長(chang)經營企(qi)業，把銀行(xing)債權(quan)轉為股權(quan)在(zai)特殊時期能起到一(yi)定作用，但債轉股的(de)目的(de)在(zai)于改變(bian)企(qi)業的(de)治(zhi)理結構，如果(guo)沒有(you)經營改善長(chang)期來看仍然會變(bian)成不(bu)良(liang)。

反觀(guan)祥龍電業，“債轉股(gu)”后(hou)其(qi)在(zai)較長的(de)時間(jian)內經營仍未得到改善，也未能成(cheng)功進行(xing)資(zi)(zi)產重組，其(qi)間(jian)一度因(yin)為(wei)連續(xu)虧損(sun)面臨退市風險，在(zai)變(bian)賣(mai)大(da)量(liang)土地資(zi)(zi)產后(hou)得以保(bao)殼(ke)，在(zai)此后(hou)的(de)一波牛(niu)市中一度得到追(zhui)捧股(gu)價上揚。

此外，銀行被動持(chi)有股權風險權重將在兩年(nian)后飆升至1250%。為何湖北工行持(chi)有祥龍電(dian)業如此長的(de)時(shi)間？

招商證券金融行(xing)業(ye)首席分析(xi)師馬鯤鵬(peng)表(biao)示，盡(jin)管持有期(qi)限(xian)過長，但這樣的風險(xian)權重(zhong)相較(jiao)于工行(xing)的體量(liang)來(lai)說并(bing)(bing)未(wei)有太大的影響(xiang)。但這樣長期(qi)持有的案例并(bing)(bing)不普遍。

警惕道德風險

湖北工行(xing)已經消失在祥龍電業的(de)前十大(da)股東名單里，但后(hou)來者并未(wei)減少。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統(tong)計發現，徐(xu)工機(ji)械、鹽湖股(gu)份和長航鳳凰等三家上市公司前十(shi)大股(gu)東也依舊有銀行的身影。

上(shang)(shang)海(hai)農(nong)(nong)(nong)村(cun)商(shang)(shang)業銀行目前(qian)持有徐工機械2.19%的(de)(de)股(gu)份(fen)。2010年(nian)(nian)12月，上(shang)(shang)海(hai)市一(yi)中院裁定，將(jiang)上(shang)(shang)海(hai)農(nong)(nong)(nong)凱發(fa)展集團持有的(de)(de)徐工機械等(deng)股(gu)票按市價交付上(shang)(shang)海(hai)農(nong)(nong)(nong)商(shang)(shang)行，以抵(di)償農(nong)(nong)(nong)凱集團對上(shang)(shang)海(hai)農(nong)(nong)(nong)商(shang)(shang)行的(de)(de)相應債務。相較2014年(nian)(nian)末，上(shang)(shang)海(hai)農(nong)(nong)(nong)商(shang)(shang)行在2015年(nian)(nian)期間(jian)減持了1.01%的(de)(de)股(gu)份(fen)。

鹽湖股份2015年3季報顯(xian)示，建設(she)銀行青(qing)海(hai)省分行是其(qi)第四大股東(dong)，持股3.14%，相(xiang)較(jiao)2015年一(yi)季度末3.9%的(de)比(bi)例減持了0.76%。

長航鳳凰前十大(da)(da)股東名單(dan)中，第(di)(di)4、第(di)(di)7和第(di)(di)10大(da)(da)股東分(fen)別是(shi)民生(sheng)銀行(xing)(xing)(xing)、交通銀行(xing)(xing)(xing)湖北(bei)省分(fen)行(xing)(xing)(xing)、光(guang)大(da)(da)銀行(xing)(xing)(xing)武漢分(fen)行(xing)(xing)(xing)，持股比例分(fen)別為2.91%、1.97%和1.75%。

在2013年，多(duo)家(jia)債權(quan)銀行向法院提出財產(chan)保全申請(qing)，長(chang)航鳳(feng)凰(huang)走上破產(chan)重整(zheng)之路(lu)。根(gen)據最后通過(guo)的重整(zheng)方案，每100元普通債權(quan)將分得(de)約(yue)4.6股股票(piao)。

一位債(zhai)權人代理(li)律師告訴21世紀(ji)經濟報道記者，以銀行為主的大(da)債(zhai)權人受業務模式所限(xian)起初并不同意(yi)，經過重整(zheng)管理(li)人以及地方政府的多方工作后最終(zhong)險過。

一位參(can)與(yu)長航(hang)鳳(feng)(feng)(feng)凰破產(chan)重整的人士對21世紀(ji)經濟(ji)報道記(ji)者(zhe)表示，按照當時(shi)長航(hang)鳳(feng)(feng)(feng)凰的資產(chan)情(qing)況，對銀行債務的償(chang)還率或許僅在(zai)2%左右。而重整后(hou)恢復(fu)上市后(hou)，長航(hang)鳳(feng)(feng)(feng)凰股價(jia)持續大漲(zhang)，目前長航(hang)鳳(feng)(feng)(feng)凰的股價(jia)報收10.18元(yuan)/股，粗略(lve)估(gu)算，銀行債權的償(chang)付比例已(yi)可達46.8%。

不過，債轉股并非萬能良藥(yao)。

有市場分析人(ren)士告訴記(ji)者，此(ci)前有上市公司(si)試圖通(tong)過(guo)“債轉(zhuan)股(gu)”的(de)方式化解(jie)大(da)(da)股(gu)東提(ti)供的(de)巨(ju)額貸(dai)款，但(dan)(dan)因(yin)多數(shu)小股(gu)東質疑其涉嫌(xian)利益輸送，一直(zhi)未予表決通(tong)過(guo)，最終該公司(si)退市。上述大(da)(da)行研究人(ren)員表示，此(ci)前一輪(lun)“債轉(zhuan)股(gu)”取得了較好的(de)效(xiao)果，但(dan)(dan)由于經(jing)濟周期出現(xian)較大(da)(da)差(cha)別，經(jing)驗不(bu)能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