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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經記者 沙斐

“我是來拿(na)護照和勞動手冊的。”金鹿財(cai)行的一位女性員(yuan)工(gong)在(zai)趕(gan)往公司總部(bu)的電梯(ti)里遇到記(ji)者，她告訴記(ji)者“不準備干了”。

事實(shi)上(shang)，4月7日，金鹿(lu)財行(xing)原定計劃準備攜全體員工以及部分(fen)VIP客戶乘坐量子(zi)號郵(you)輪出游韓國暨舉行(xing)年會。然而，原本歡(huan)樂的(de)(de)出行(xing)計劃，卻隨著一場(chang)突(tu)如其來的(de)(de)擠兌風(feng)波被蒙上(shang)了(le)不愉快的(de)(de)陰影。

3月(yue)31日，金鹿財行因延期兌付(fu)事件(jian)而引發了大規模擠兌風波，約數百(bai)位投資者前(qian)往(wang)金鹿財行總部“討個說法”。

然(ran)而，金鹿(lu)財行的決策層卻(que)在第一(yi)(yi)時間選擇(ze)回(hui)避，以至于此(ci)次兌付風波所涉(she)及的資金缺口(kou)、兌付方案均沒有一(yi)(yi)個官方的口(kou)徑。

3月31日當天，與金鹿財行擁有“剪不清、理還亂”關系的(de)快鹿集團旗下(xia)(xia)(xia)相關上市公司(si)股價均(jun)出現(xian)下(xia)(xia)(xia)跌。其中，神開股份(fen)下(xia)(xia)(xia)跌2.50%，十方控股下(xia)(xia)(xia)跌12.96%，明(ming)華(hua)科技下(xia)(xia)(xia)跌9.59%，大(da)中華(hua)金融(rong)下(xia)(xia)(xia)跌20.00%

資金缺口或達幾十億

金鹿(lu)財行(xing)發生擠兌事件(jian)后，《每日經濟新聞》記者(zhe)第一時間趕到了金鹿(lu)財行(xing)位于上海市長寧區的(de)總部大樓。

記者(zhe)(zhe)趕到現(xian)場發現(xian)，已有近百位投(tou)資者(zhe)(zhe)擁堵在前臺區域希望金(jin)鹿方(fang)面就延期(qi)兌付事件給個說法，現(xian)場甚至因(yin)為投(tou)資者(zhe)(zhe)情(qing)緒(xu)激動欲毆打(da)金(jin)鹿工(gong)作(zuo)人員而(er)引來警察維(wei)持(chi)秩(zhi)序。

“我(wo)的(de)資(zi)金（3月）25號就(jiu)到期(qi)了，但錢沒(mei)有回來。”現(xian)場一(yi)位女士表示，客戶(hu)經(jing)理一(yi)直有在(zai)安撫(fu)她的(de)情緒，并表示過(guo)三(san)天就(jiu)會兌付的(de)，可截至3月31日，該(gai)女士仍沒(mei)有收(shou)到本息(xi)。

記者(zhe)從(cong)現場(chang)了解到(dao)，圍(wei)堵在金鹿總部遲遲不愿(yuan)離(li)去的(de)投資者(zhe)中，一(yi)部分(fen)是(shi)因為到(dao)期沒(mei)有兌付(fu)而(er)來；另一(yi)部分(fen)，則是(shi)產(chan)品(pin)即將到(dao)期，出于對擠兌的(de)恐慌，希望(wang)能(neng)了解一(yi)些信息或希望(wang)能(neng)獲得提前兌付(fu)的(de)。

“放心放心，真(zhen)的是(shi)可以兌付(fu)的。一(yi)位金(jin)鹿的理財經理在(zai)現場(chang)向記者表示，金(jin)鹿兌付(fu)方面暫時(shi)遇到點困難，但(dan)具體金(jin)額缺口(kou)并不(bu)(bu)清楚，不(bu)(bu)過(guo)公司已經在(zai)積極籌備資金(jin)用(yong)以兌付(fu)，而且資金(jin)也馬上就要到賬了。

值(zhi)得注(zhu)意的(de)是，包括(kuo)上述理財經理以及金(jin)(jin)鹿的(de)其他工作(zuo)人員在(zai)面對(dui)客(ke)戶的(de)質疑時均表(biao)示，并不(bu)是金(jin)(jin)鹿財行有(you)問題，而是社(she)會上有(you)些別有(you)用心的(de)人在(zai)試(shi)圖抹黑金(jin)(jin)鹿，并不(bu)斷(duan)向投資者強調，“如果(guo)這事搞大了，公司不(bu)在(zai)了，那你們的(de)錢就拿不(bu)到了。”

然而對于已經(jing)逾(yu)期的資金何(he)時歸(gui)還，客(ke)戶以(yi)及金鹿工作人員之間(jian)并沒有一個統(tong)一的說法。

與此同時(shi)，記(ji)者(zhe)又從(cong)其他(ta)渠道聯(lian)系到金鹿財行的一位(wei)中(zhong)層(ceng)管理人士，該(gai)人士告訴記(ji)者(zhe)，金鹿資金鏈出(chu)了(le)點問(wen)題(ti)，導(dao)致無法兌(dui)付，“當中(zhong)的資金缺口大概(gai)幾十(shi)億吧(ba)，具體多少不清楚。”

該人士表示，目(mu)前金鹿旗下(xia)所有的(de)產品均(jun)宣布延期(qi)(qi)，“100萬以上(shang)的(de)延期(qi)(qi)一個月，100萬以下(xia)的(de)三到五(wu)天(tian)。”

“錢應(ying)該很快就會(hui)到的，沒那么恐(kong)怖。”不過(guo)，該人士也(ye)坦言，已(yi)經開始留意其(qi)它工作，但由于(yu)之前也(ye)在(zai)金鹿投(tou)過(guo)一筆資(zi)金，“所以至(zhi)少(shao)也(ye)要等到期(qi)了再走吧。”

4月7日，金鹿(lu)還打算組(zu)織(zhi)所有員工海(hai)外(wai)(wai)(wai)游，另外(wai)(wai)(wai)一些大客(ke)戶(hu)也(ye)會(hui)去，“所以這些都是意外(wai)(wai)(wai)，如果知道(dao)會(hui)發(fa)生這種事（擠(ji)兌），那肯定就不會(hui)組(zu)織(zhi)了啊。”

兌付方案分三階段進行

3月(yue)31日，由于(yu)現(xian)場(chang)不(bu)少客(ke)戶因得不(bu)到妥善解(jie)決方(fang)案而(er)情(qing)緒激動，金(jin)鹿方(fang)面因此召(zhao)集現(xian)場(chang)所有(you)客(ke)戶在(zai)會(hui)議室集中，工作人員稱由金(jin)鹿財行董事長(chang)助理徐琪為客(ke)戶做(zuo)當前(qian)情(qing)況的介紹。

徐琪表示(shi)，還款計劃將分“短、中(zhong)、長”三個階段分別(bie)進行，短期會先變賣一些(xie)價(jia)格合理(li)的資產，用(yong)來償付(fu)已經(jing)到期的投資者(zhe)。

中期計(ji)劃方面，徐(xu)琪透(tou)露，快(kuai)鹿持有哈(ha)工大機器人集團20%的(de)股(gu)份（約2億股(gu)），已經向哈(ha)爾濱國資委申請(qing)退(tui)出。據介紹，快(kuai)鹿當(dang)時以5元(yuan)／股(gu)的(de)價(jia)格(ge)買入(ru)，現(xian)在哈(ha)工大機器人集團愿意以6元(yuan)／股(gu)的(de)價(jia)格(ge)接受快(kuai)鹿退(tui)出。

“雖然賺得不多(duo)，但多(duo)多(duo)少少還(huan)是有點賺，20%的(de)利潤......但這個(ge)(ge)流程要走(zou)兩個(ge)(ge)月(yue)，所以(yi)是中期的(de)計(ji)(ji)劃。”徐琪表示，快鹿還(huan)持有部分的(de)中科(ke)招商的(de)股票，預計(ji)(ji)4月(yue)初復牌，“復牌后(hou)會(hui)尋找最快的(de)機會(hui)將其(qi)兌現，用(yong)來(lai)償還(huan)投資者(zhe)。”，

徐琪同時(shi)(shi)稱，快鹿也在尋找出讓九鼎股(gu)份的機會，“但(dan)這些(xie)（股(gu)票(piao)）你(ni)要給(gei)他(ta)時(shi)(shi)間(jian)，要不然只能賤賣，對投資者來說(shuo)，可能就沒有辦法(fa)拿到全額的資金。”

長期計(ji)劃方面，徐琪表(biao)示，”核心的(de)、能根(gen)本解(jie)決(jue)資金問題的(de)辦法，就(jiu)是上(shang)市公司神(shen)開股(gu)份。“

據(ju)徐琪透露，“神開股份目(mu)前已找到投(tou)資(zi)方(fang)和(he)資(zi)產方(fang)，目(mu)前神開股份的(de)董(dong)事長(chang)孫(sun)曄(ye)(ye)已經(jing)全力展開談判(pan)……我聽說，草簽合同已經(jing)簽完(wan)，具體運(yun)作時間，孫(sun)總（孫(sun)曄(ye)(ye)）跟我說應該不會超(chao)過三個月。”

徐琪稱：“神開股(gu)份作(zuo)為(wei)一(yi)個長期運作(zuo)計劃，預計會有50億元的(de)現金流，應(ying)該可以徹底解決這次整個的(de)兌付，甚至可以把所(suo)有投資者(zhe)的(de)錢，不(bu)管到(dao)期沒到(dao)期的(de)，全部可以歸還。”

不(bu)過，徐琪也(ye)承認，神開股份的(de)(de)合作(zuo)方(fang)案(an)并(bing)不(bu)是板上釘釘的(de)(de)事，隨時可能(neng)面臨計劃流產(chan)，而當前給到投資者的(de)(de)方(fang)案(an)無疑是最樂觀的(de)(de)想法。

徐琪介紹(shao)，接下來主要的工作，首先建議客(ke)戶(hu)(hu)先登記信(xin)息，再用一(yi)個星(xing)期(qi)的時間，要求快鹿集團(tuan)出具(ju)客(ke)戶(hu)(hu)資金兌(dui)付的資金安排(pai)表。

隨(sui)著近兩個月(yue)來(lai)負(fu)面報(bao)道不斷出(chu)現，徐琪表(biao)示，快鹿手中的(de)(de)資產變(bian)現困(kun)難，“原來(lai)快鹿旗下小(xiao)貸公司10個億的(de)(de)資產包(bao)現在(zai)2個億都賣不出(chu)去，導致快鹿的(de)(de)資產估值(zhi)快速萎縮，”

3月31日當(dang)天，涉及快鹿(lu)投(tou)資的相關上市公司股價(jia)均(jun)出(chu)現下跌(die)(die)。其中(zhong)，神(shen)開股份下跌(die)(die)2.50%，十方控股下跌(die)(die)12.96%，明華科技(ji)下跌(die)(die)9.59%，大(da)中(zhong)華金融(rong)下跌(die)(die)20.00%。

徐琪稱，“我知道(dao)大(da)家(jia)(jia)都(dou)想馬上拿到(dao)錢，但這現(xian)在是不(bu)(bu)可(ke)能的(de)，什么是可(ke)能的(de)？就(jiu)(jiu)是大(da)家(jia)(jia)現(xian)在不(bu)(bu)要(yao)慌亂，按部(bu)就(jiu)(jiu)班登(deng)記好，一(yi)個(ge)星期等(deng)到(dao)快鹿資金安(an)排(pai)表，看一(yi)下(xia)(xia)(xia)合(he)理(li)不(bu)(bu)合(he)理(li)，覺(jue)(jue)得(de)合(he)理(li)就(jiu)(jiu)等(deng)待一(yi)下(xia)(xia)(xia)，覺(jue)(jue)得(de)不(bu)(bu)合(he)理(li)就(jiu)(jiu)再私下(xia)(xia)(xia)跟公司(si)溝(gou)通。”

公司高管未露面

雖然(ran)徐琪(qi)表(biao)達(da)了一系(xi)列的(de)解決(jue)(jue)方(fang)案(an)，但(dan)現(xian)場(chang)眾多投資者仍然(ran)認(ren)為(wei)金(jin)鹿這樣的(de)做法沒(mei)有誠意(yi)，他們(men)最大的(de)疑(yi)問(wen)在于：為(wei)什么這些解決(jue)(jue)方(fang)案(an)不是(shi)由金(jin)鹿的(de)決(jue)(jue)策層(ceng)出來宣布(bu)的(de)？以及徐琪(qi)的(de)表(biao)達(da)是(shi)否能代表(biao)金(jin)鹿決(jue)(jue)策層(ceng)的(de)意(yi)見？

針對上述(shu)種(zhong)種(zhong)質(zhi)疑(yi)，徐(xu)琪表(biao)示(shi)，“我(wo)必須承認，我(wo)不知(zhi)道、也(ye)沒(mei)想象(xiang)到(dao)今天所有（金(jin)鹿）高管都(dou)不在……我(wo)可以告訴(su)你們，今天在這里幫忙的(de)(de)，都(dou)是（金(jin)鹿）普通的(de)(de)員工(gong)。”

“在這個危(wei)難(nan)的(de)時(shi)刻，很多管理者(zhe)不(bu)方便(bian)出(chu)現，怕可能引起一些肢體上(shang)的(de)沖突，所以由(you)我(wo)(wo)來(lai)出(chu)面(mian)。”但徐琪同時(shi)強調：“我(wo)(wo)主要負(fu)(fu)責公司(si)(si)與(yu)客戶的(de)溝通，我(wo)(wo)負(fu)(fu)責不(bu)了公司(si)(si)的(de)決(jue)(jue)策，我(wo)(wo)不(bu)是(shi)公司(si)(si)的(de)高層管理者(zhe)或決(jue)(jue)策者(zhe)，我(wo)(wo)不(bu)是(shi)。”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了解到，雖然現場(chang)工作(zuo)人員(yuan)介(jie)紹徐琪(qi)(qi)的(de)(de)身(shen)份是金(jin)(jin)鹿財行董(dong)事長助(zhu)理(li)，但于今年3月(yue)2日舉行的(de)(de)金(jin)(jin)鹿金(jin)(jin)融(rong)戰略發布會上，徐琪(qi)(qi)是以翰典金(jin)(jin)融(rong)執行總裁的(de)(de)身(shen)份出現的(de)(de)。據(ju)了解，翰典金(jin)(jin)融(rong)與金(jin)(jin)鹿財行同為金(jin)(jin)鹿金(jin)(jin)融(rong)旗下(xia)的(de)(de)兩個平臺。

此外，《每(mei)日經(jing)濟新(xin)聞》記者(zhe)也于3月31日糾紛當(dang)天向徐琪本人(ren)詢問其(qi)身份職位(wei)，徐琪告訴(su)記者(zhe)，“我(wo)是(shi)顧問。”當(dang)記者(zhe)進(jin)一步詢問是(shi)否為理(li)財顧問時，徐琪表示，“是(shi)的，我(wo)是(shi)外聘的。”

現(xian)場(chang)也有客戶表達(da)了希(xi)望能與金鹿(lu)方(fang)面(mian)簽署資產保全(quan)協議的訴求。對此，徐琪表示(shi)，“其實(shi)按(an)道理今天是(shi)可以（簽署）的，但是(shi)現(xian)在負責(ze)這些（工作）的員(yuan)工全(quan)回家了。”

“我們會不(bu)會第(di)二天(tian)來你們員工全沒有(you)(you)了？因為你們今天(tian)高管就不(bu)在，明(ming)天(tian)可能(neng)就關門了。”現(xian)場有(you)(you)客戶向(xiang)徐琪(qi)提出疑問，并不(bu)斷有(you)(you)客戶要(yao)求金鹿的董事(shi)長韋炎平(ping)能(neng)出來面對問題。

“我也(ye)打過(guo)他（韋炎平）電話(hua)，警察也(ye)要(yao)求他來，我也(ye)發過(guo)他短信(xin)，但他也(ye)沒(mei)有(you)回(hui)(hui)復我。”徐琪對此也(ye)頗為無奈，針(zhen)對金鹿(lu)高管集(ji)體采取回(hui)(hui)避的(de)態度，徐琪稱，“不妥當，也(ye)沒(mei)有(you)擔(dan)當。”

由于徐(xu)琪無法代(dai)表金(jin)鹿高層，現場(chang)眾多客(ke)戶(hu)表示并不(bu)能(neng)接受現有的(de)(de)安排，部(bu)分(fen)投資(zi)者情緒也(ye)有些激動。徐(xu)琪坦言，“像今天(tian)這(zhe)樣的(de)(de)場(chang)面(mian)不(bu)可控(kong)，很多員工(gong)都提前回家(jia)了，假如(ru)明天(tian)后天(tian)還(huan)是這(zhe)樣，如(ru)果是你(ni)（投資(zi)者）的(de)(de)子女(nv)，你(ni)也(ye)不(bu)會讓(rang)他來上班吧。”

但也有不少(shao)投資者(zhe)認(ren)為，高層(ceng)一直不出現，場面勢(shi)必會進(jin)一步失控，而金鹿單方面要求客戶息事寧人，卻又不能給出有力的承諾，對于廣大投資者(zhe)來說并(bing)不是一個妥善(shan)的做法。

對此，《每日經濟新聞》記(ji)(ji)者聯(lian)系了(le)金鹿負責品(pin)牌宣傳的負責人，該(gai)負責人接受(shou)記(ji)(ji)者采訪時表示，目前金鹿內部(bu)一(yi)直在(zai)忙于和(he)快(kuai)(kuai)鹿集(ji)團就一(yi)些出現問(wen)題的產品(pin)或資(zi)金流(liu)動(dong)性不足的問(wen)題進行緊急溝通，快(kuai)(kuai)鹿方面也承諾會將(jiang)一(yi)部(bu)分優(you)質的資(zi)產作為給客(ke)戶的擔(dan)保和(he)抵押(ya)，也會分頭和(he)客(ke)戶簽署(shu)擔(dan)保協(xie)議。

該負(fu)責(ze)人同(tong)時(shi)稱，“包括(kuo)金鹿(lu)(lu)現在面臨(lin)的問(wen)(wen)題(ti)，問(wen)(wen)題(ti)到底有多(duo)大，以及會如何(he)處理(li)，我(wo)們會在清明(ming)節后的第一天召開新聞發布會，屆(jie)時(shi)包括(kuo)所有金鹿(lu)(lu)的高(gao)層(ceng)領導(dao)、城市區域的負(fu)責(ze)人，以及快鹿(lu)(lu)集(ji)團的代表都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