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jing)編(bian)輯｜每(mei)經(jing)記者 胡(hu)健(jian)    

◎每經記者 胡健

央(yang)行行長周小(xiao)川在G20上海會議期間的一(yi)番表態如巨石(shi)投湖，激(ji)起強烈反(fan)響。

周小(xiao)川在(zai)記者會上表示，從(cong)宏觀層(ceng)面看(kan)，中(zhong)國若想控制(zhi)杠桿率，關(guan)鍵還是要看(kan)如何應(ying)對企業杠桿率過(guo)高的(de)問題(ti)。“從(cong)總量上來講，個人(ren)消(xiao)費貸款的(de)杠桿率不太高。”

這被(bei)視為(wei)周(zhou)小川對于央行給(gei)樓市“放(fang)水”的(de)直接回應。《每(mei)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zhe)綜合(he)多(duo)方數據發現，盡管“去杠桿”已被(bei)作為(wei)今年五大任(ren)務之(zhi)一，但(dan)個人消費領域加杠桿仍是一個合(he)理(li)選擇。

有(you)分析指出，個人(ren)住房市場加(jia)杠桿不僅(jin)可對房地產行(xing)業(ye)起到逆向調節作(zuo)用，還(huan)能(neng)促使(shi)相關行(xing)業(ye)去產能(neng)更有(you)效落地。

政府部門杠桿率已不低

今(jin)年(nian)2月(yue)，在“中國(guo)經濟50人論壇2016年(nian)年(nian)會”上(shang)，著名(ming)經濟學(xue)家吳(wu)敬璉(lian)警示(shi)稱，我(wo)國(guo)出(chu)現兩(liang)個現象：第一是(shi)投(tou)資回報遞減；第二是(shi)杠桿率不斷提高。

其實，吳(wu)敬璉提到的(de)(de)兩個現象之間也(ye)有緊密的(de)(de)相關性，而連(lian)通二者的(de)(de)便是(shi)企業(ye)部(bu)門負(fu)債。

國泰君(jun)安(an)的一份報告指出，截(jie)至2015年末，非金融企業(ye)的債務(wu)總額為105.6萬(wan)億元(yuan)，占GDP比重為156.1%。

國泰君安首席宏觀分析師任(ren)澤平(ping)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zhe)，2008年“金融(rong)危機”以后(hou)，非金融(rong)企業的(de)(de)杠(gang)(gang)(gang)桿率(lv)出(chu)現了(le)(le)大幅上升，2008~2015年期間猛增了(le)(le)58.1%，即使不考慮地方融(rong)資平(ping)臺(tai)的(de)(de)債務，杠(gang)(gang)(gang)桿率(lv)也上漲了(le)(le)45.4%。從國際比較來看，中國實(shi)體經濟的(de)(de)杠(gang)(gang)(gang)桿率(lv)處于中游水平(ping)，但非金融(rong)企業的(de)(de)杠(gang)(gang)(gang)桿率(lv)是主(zhu)要(yao)經濟體中最(zui)高(gao)的(de)(de)，這反映了(le)(le)中國目前產能(neng)過(guo)剩(sheng)的(de)(de)嚴重程度和供給側(ce)改革的(de)(de)迫切性(xing)。

早(zao)在(zai)2014年，央(yang)行金融研究所所長(chang)姚余(yu)棟就曾(ceng)提到(dao)過中國陷入(ru)企業(ye)債(zhai)務陷阱(jing)的風險。他表示，從宏觀經濟(ji)角度看(kan)，杠(gang)桿率(lv)上(shang)(shang)升到(dao)一定程度，利率(lv)自(zi)然(ran)上(shang)(shang)升，會出現債(zhai)務陷阱(jing)，企業(ye)債(zhai)務風險日漸積聚(ju)，降低投資(zi)，壓低經濟(ji)潛在(zai)增(zeng)長(chang)率(lv)，危及(ji)經濟(ji)持(chi)續健康發展。

此外，政(zheng)府部(bu)(bu)門(men)杠桿率同樣(yang)空間(jian)有限。前(qian)述國泰(tai)君安報告指出，截至2015年(nian)末，政(zheng)府部(bu)(bu)門(men)債務(wu)已達38.2萬(wan)億元，占GDP比重56.5%。

根據歐(ou)盟的馬斯(si)特(te)里(li)赫特(te)標準，公共(gong)債務不能超(chao)過GDP的60%，財政赤字不能超(chao)過GDP的3%。

一位不愿(yuan)具名的(de)政(zheng)(zheng)府(fu)部(bu)(bu)門(men)(men)人(ren)士(shi)告(gao)訴記者，中國(guo)(guo)的(de)政(zheng)(zheng)府(fu)負債(zhai)(zhai)已接近(jin)歐盟標(biao)準，而歐盟很多國(guo)(guo)家實際運作中的(de)債(zhai)(zhai)務(wu)和赤字也(ye)會超出(chu)這兩(liang)個數(shu)值。對于中國(guo)(guo)而言，無需死守(shou)這一標(biao)準，但也(ye)應看到，政(zheng)(zheng)府(fu)部(bu)(bu)門(men)(men)負債(zhai)(zhai)必須要(yao)有把控，不能無度擴張。按照我國(guo)(guo)財政(zheng)(zheng)體系，中央政(zheng)(zheng)府(fu)難以完全擺脫為(wei)地(di)方債(zhai)(zhai)兜(dou)底的(de)角(jiao)色，同時還應考慮國(guo)(guo)有銀(yin)行的(de)壞賬和社保(bao)基金缺(que)口等(deng)政(zheng)(zheng)府(fu)隱性債(zhai)(zhai)務(wu)。所以中國(guo)(guo)政(zheng)(zheng)府(fu)部(bu)(bu)門(men)(men)杠桿率(lv)已不低，要(yao)高度重視這一領(ling)域風險(xian)。

個人住房(fang)加杠桿“救場”

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理事長(chang)李(li)揚(yang)曾任(ren)央行(xing)(xing)貨幣政策(ce)委(wei)員(yuan)會委(wei)員(yuan)，長(chang)期(qi)跟蹤“國家賬本”。李(li)揚(yang)分析稱，在現(xian)代經濟(ji)條件(jian)下(xia)(xia)，特別是在經濟(ji)廣泛金融化的(de)情況下(xia)(xia)，去杠(gang)桿(gan)將是一個極為緩慢、曲折波動的(de)過程。而(er)降杠(gang)桿(gan)的(de)唯一出路(lu)是在控制債務增(zeng)長(chang)速(su)(su)度(du)的(de)同(tong)時保持(chi)中高速(su)(su)的(de)經濟(ji)增(zeng)長(chang)。核心問(wen)題在于(yu)，去杠(gang)桿(gan)和保持(chi)適當(dang)增(zeng)長(chang)速(su)(su)度(du)存在矛盾。在經濟(ji)增(zeng)速(su)(su)下(xia)(xia)行(xing)(xing)趨勢未得到(dao)扭轉的(de)背(bei)景下(xia)(xia)，保持(chi)適當(dang)增(zeng)長(chang)速(su)(su)度(du)會成為政府的(de)首選。

聯系(xi)到周小川的(de)表態(tai)，以及中央經濟(ji)工(gong)作會議(yi)提出的(de)五大任(ren)務，一張以居民住房(fang)加杠(gang)桿(gan)穩增(zeng)長(chang)，繼而(er)降低企業部門杠(gang)桿(gan)的(de)路線(xian)圖就(jiu)較(jiao)為清晰可(ke)見了(le)。

2月2日(ri)，央行、銀監會對于不實施(shi)限(xian)購城市的購房首付比例進行調整。

周小川表(biao)示，從中國的情況(kuang)看，個(ge)人住(zhu)(zhu)房貸款(kuan)占銀行總(zong)貸款(kuan)中的比(bi)重還是相(xiang)對偏低的，有(you)很(hen)多國家個(ge)人貸款(kuan)，特別(bie)是住(zhu)(zhu)房貸款(kuan)可能占總(zong)貸款(kuan)的40%~ 50%，中國只有(you)百分(fen)之十幾，比(bi)例較(jiao)低。

住房貸(dai)款是居民(min)(min)個人杠(gang)桿的最大砝碼。任澤平表示，由(you)于(yu)居民(min)(min)不能(neng)發行個人債(zhai)券，所以(yi)居民(min)(min)部門(men)的債(zhai)務全部是貸(dai)款。截至2015年末，居民(min)(min)部門(men)負(fu)(fu)債(zhai)27.0萬(wan)億(yi)元(yuan)。其中，消費性(xing)貸(dai)款19.0萬(wan)億(yi)元(yuan)，經營性(xing)貸(dai)款8.0萬(wan)億(yi)元(yuan)，占2015年GDP比(bi)重為39.9%。這(zhe)一比(bi)例明顯低(di)于(yu)企業和政府部門(men)負(fu)(fu)債(zhai)，從國(guo)際比(bi)較(jiao)看，我(wo)國(guo)居民(min)(min)家庭杠(gang)桿率也遠遠低(di)于(yu)發達國(guo)家68.25%的平均水平。

“這(zhe)也是‘圍魏救趙’之策。”前述不(bu)愿具名政(zheng)府部門人士指出，樓(lou)市(shi)庫存量大，若(ruo)能從居民(min)消費杠(gang)桿(gan)端(duan)拉動，可以加快(kuai)房(fang)地(di)產(chan)銷售，抬升行(xing)業投(tou)資(zi)意(yi)愿，達到逆向調節效(xiao)果。按照(zhao)行(xing)業分(fen)析，水泥、鋼鐵等與(yu)房(fang)地(di)產(chan)相關度高的行(xing)業也恰是高杠(gang)桿(gan)、高債(zhai)務部分(fen)，樓(lou)市(shi)庫存的有效(xiao)消化(hua)也能使(shi)得去產(chan)能政(zheng)策更有效(xiao)地(di)落(luo)地(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