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1月26日，在26個(ge)已經(jing)召開兩會的(de)省份(fen)中，有(you)16個(ge)省份(fen)相較2015年的(de)GDP增(zeng)速(su)目(mu)(mu)(mu)標下(xia)調了(le)今年的(de)目(mu)(mu)(mu)標，下(xia)調幅度(du)最多達2個(ge)百分點(dian)，還(huan)有(you)8個(ge)省份(fen)維持去年目(mu)(mu)(mu)標，只有(you)一省上調了(le)目(mu)(mu)(mu)標。GDP增(zeng)速(su)目(mu)(mu)(mu)標之變引(yin)發廣泛關注。

變化關鍵詞：普遍降速、設定區間、小幅微調

南京大學(xue)商學(xue)院(yuan)院(yuan)長沈(shen)坤榮(rong)認為，普遍“降速”是各(ge)地方政府針對經濟發展實際(ji)的一(yi)種主動行為。原來支撐較(jiao)高增長的條件和環境已發生變化，無論(lun)外(wai)部運(yun)行環境，還是內部轉型需要，都不(bu)允許預(yu)期目標定得太高。

記者梳(shu)理2015年(nian)各(ge)地預期(qi)與(yu)實際完(wan)成(cheng)(cheng)的(de)情況發(fa)現，在目(mu)前已召開兩會的(de)26個(ge)(ge)省份(fen)中，除了(le)上(shang)海去年(nian)取消了(le)GDP目(mu)標之外，有(you)(you)16個(ge)(ge)省份(fen)完(wan)成(cheng)(cheng)了(le)去年(nian)年(nian)初制定(ding)的(de)GDP增長目(mu)標，其(qi)中13個(ge)(ge)省份(fen)超額完(wan)成(cheng)(cheng)。此外，有(you)(you)9個(ge)(ge)省份(fen)未完(wan)成(cheng)(cheng)2015年(nian)年(nian)初定(ding)的(de)目(mu)標，有(you)(you)的(de)和預期(qi)目(mu)標相(xiang)差達兩個(ge)(ge)百(bai)分點。

從(cong)各地(di)政府報告公(gong)開的(de)情(qing)況看，9個未(wei)完成2015年(nian)增長目標的(de)省份今年(nian)全部選(xuan)擇(ze)維持或下調GDP目標，而(er)即使是超額完成任務的(de)廣西(xi)、江(jiang)蘇、廣東(dong)、浙江(jiang)、江(jiang)西(xi)、青海(hai)、四川等也(ye)同樣提出了(le)“降速”。

值得注意(yi)的(de)是(shi)，多個省份還在今年(nian)(nian)兩會及經濟工作會議上(shang)(shang)提出了(le)GDP增速(su)的(de)目(mu)標區間(jian)——浙江、江蘇、山東(dong)、上(shang)(shang)海(hai)、廣西、廣東(dong)、黑龍江、吉林和海(hai)南(nan)等9個省市，其(qi)設定的(de)區間(jian)從6%－6.5%到7.5%－8%不等。其(qi)中(zhong)，上(shang)(shang)海(hai)今年(nian)(nian)重提去年(nian)(nian)取(qu)消的(de)GDP增速(su)目(mu)標，設定了(le)6.5%－7%的(de)目(mu)標區間(jian)。

“自從2014年‘合理區間(jian)(jian)’首(shou)次(ci)寫入總理在(zai)全國(guo)人大所(suo)做政府(fu)工作(zuo)報告，這是第一(yi)次(ci)有(you)多(duo)地政府(fu)用目(mu)標(biao)(biao)區間(jian)(jian)來描畫經(jing)濟(ji)發(fa)展。”中國(guo)社科院數量經(jing)濟(ji)與技術經(jing)濟(ji)研究所(suo)副所(suo)長李雪(xue)(xue)松認為，在(zai)當前(qian)經(jing)濟(ji)出現(xian)結構性減速情況下(xia)(xia)，定(ding)點的(de)目(mu)標(biao)(biao)不容易(yi)實現(xian)，而(er)區間(jian)(jian)目(mu)標(biao)(biao)可(ke)以更好地引導(dao)預期，更有(you)彈性和可(ke)操作(zuo)性。設定(ding)區間(jian)(jian)可(ke)以把政府(fu)的(de)精力轉(zhuan)到結構調(diao)整上，比較科學(xue)可(ke)行。“而(er)且，目(mu)前(qian)的(de)普遍下(xia)(xia)調(diao)其實均屬于微調(diao)。”李雪(xue)(xue)松說。

深刻反映“新常態”，“GDP崇拜”漸行漸遠

中(zhong)國人民大學國家(jia)發展(zhan)與戰略研究院(yuan)執(zhi)行院(yuan)長(chang)劉元(yuan)春認為，多(duo)地下(xia)調GDP增速深刻反映了中(zhong)國經(jing)濟“新常(chang)態”下(xia)政府(fu)的判斷和(he)選擇。“產能過剩等結(jie)構(gou)性矛盾突出”“新舊動力(li)轉換接續困難”“科技創新能力(li)不強”“人口(kou)資源環(huan)境矛盾突出”“部分地方債務存在風險”……在今年各(ge)地的政府(fu)工作報告中(zhong)以上表述頻頻出現。

不少(shao)經濟學家認為，有些資源型(xing)省(sheng)份經濟結(jie)構單一，轉型(xing)升(sheng)(sheng)級難度大，去產能的任(ren)務艱(jian)巨；另(ling)外一些省(sheng)份則(ze)突(tu)出表現為“四降(jiang)(jiang)一升(sheng)(sheng)”——經濟增速下(xia)降(jiang)(jiang)、工業(ye)(ye)品(pin)價格下(xia)降(jiang)(jiang)、實體企(qi)業(ye)(ye)盈(ying)利下(xia)降(jiang)(jiang)、財政(zheng)收入增幅(fu)下(xia)降(jiang)(jiang)、經濟風險發生概率上升(sheng)(sheng)。

劉元春認為(wei)，2016年將(jiang)是近期中(zhong)國宏觀經濟面對嚴峻(jun)挑戰的一年，同(tong)時也將(jiang)給(gei)中(zhong)國進行實質性存量調整、全(quan)面供(gong)給(gei)側改(gai)革等帶來契機。

在今年的河北兩會(hui)上，省(sheng)政(zheng)府(fu)負(fu)責人表示2016年還將堅定不移(yi)推動轉型發(fa)展、加快淘汰落(luo)后產能(neng)。甘肅省(sheng)今年GDP增速目標定為7.5%，甘肅省(sheng)人大代(dai)表張國(guo)軍認為，此目標為甘肅省(sheng)主(zhu)動調(diao)低(di)，意味著宏觀調(diao)控上穩增長不會(hui)占用太多(duo)精力(li)，更(geng)多(duo)力(li)量放在調(diao)結構促改革上。

未來將如何考核地方政府？

GDP增速(su)普降之下(xia)將如何考核評價地方(fang)政(zheng)府？“全面建成(cheng)小康社會(hui)不是(shi)一個單純(chun)的經濟(ji)指標(biao)(biao)可以衡量的。對地方(fang)政(zheng)府應結合短期目(mu)標(biao)(biao)和中長期目(mu)標(biao)(biao)來考核，特別是(shi)要將創新(xin)、協調、綠色、開(kai)放和共享這五大發展(zhan)理念作為核心(xin)。”沈(shen)坤榮(rong)說。

在2014年(nian)被西(xi)安市確定(ding)為生態(tai)發展區而取消GDP考(kao)核后，戶縣縣長張永(yong)潮說(shuo)：“取消GDP考(kao)核之(zhi)后，市里(li)的(de)考(kao)核重點轉向治污(wu)減霾(mai)、社會(hui)治理、環境保護、城鄉(xiang)居(ju)民(min)收入等(deng)。顯性(xing)的(de)經濟指標約束雖然沒有了(le)(le)，但實際(ji)上工作難度更大(da)了(le)(le)。從實際(ji)結果上GDP的(de)指標不降反升了(le)(le)。”

對生態環(huan)(huan)境的考核“硬指(zhi)標”倒逼(bi)當地加快調整產業結構，從供給(gei)側發力，淘汰(tai)落后和(he)高(gao)污染產業，引入更多循環(huan)(huan)經(jing)濟和(he)高(gao)科技產業項目(mu)，以此帶動(dong)城鄉(xiang)居民增(zeng)收，實(shi)際上為長遠(yuan)實(shi)現發展動(dong)力轉換積蓄了(le)力量。“實(shi)踐證明，好的生態環(huan)(huan)境就是GDP。”張永潮說。

福建(jian)(jian)省廈門市依據自然條件、環境承(cheng)載能力(li)和(he)經濟結(jie)構將全市劃分為(wei)生態區、產業(ye)聚集(ji)區和(he)城市生活(huo)區，并建(jian)(jian)立一套(tao)功(gong)能差異化考核評價辦法(fa)。“干什么就(jiu)考評什么”旨(zhi)在告別GDP“一把(ba)尺子量到底”。

沈坤(kun)榮(rong)強(qiang)調，不(bu)唯GDP并(bing)非(fei)不(bu)要GDP。在(zai)“不(bu)唯快，更(geng)要好”的要求下，淡(dan)化GDP權重可以更(geng)加(jia)注重發展(zhan)中的全面、科學和可持續性。

2016年將成供給側“發力年”，更多穩增長可期

從各地(di)已召(zhao)開的(de)兩會等渠道透(tou)露的(de)信息顯(xian)示，發力供給(gei)側改革成(cheng)為多地(di)實現(xian)新(xin)GDP增速(su)目標的(de)重要(yao)途徑。

——加快“僵(jiang)(jiang)(jiang)尸(shi)企(qi)(qi)業”出清，化(hua)解(jie)過(guo)剩(sheng)(sheng)產(chan)能(neng)。山東近期(qi)統(tong)計(ji)初步確(que)定(ding)了448家“僵(jiang)(jiang)(jiang)尸(shi)企(qi)(qi)業”，其中(zhong)處于停產(chan)狀態(tai)的(de)占80%，積(ji)極穩妥處置這些(xie)“僵(jiang)(jiang)(jiang)尸(shi)企(qi)(qi)業”，便抓住了化(hua)解(jie)產(chan)能(neng)過(guo)剩(sheng)(sheng)的(de)“牛(niu)鼻子”。傳(chuan)統(tong)能(neng)源大省(sheng)山西(xi)則提出要重點加大煤炭(tan)、焦炭(tan)、冶金等(deng)特困行業過(guo)剩(sheng)(sheng)產(chan)能(neng)化(hua)解(jie)力度，其中(zhong)晉煤古礦將(jiang)率先(xian)分流千名員(yuan)工。河北省(sheng)則在2016年政(zheng)府工作報告中(zhong)提出，年內要壓減鋼鐵產(chan)能(neng)1000萬噸，未來五年鋼鐵、水泥產(chan)能(neng)“天花板”均為2億(yi)噸。

——簡(jian)政放權，降(jiang)低企業運行成(cheng)(cheng)(cheng)本(ben)。國務(wu)院發展研究(jiu)中心宏(hong)觀經濟研究(jiu)部研究(jiu)員(yuan)張立群(qun)認為，這也是實(shi)現供給(gei)側改革的重要一環。浙江省今(jin)年(nian)政府工作報告(gao)提出，制(zhi)定實(shi)施(shi)企業減負(fu)三年(nian)行動(dong)計劃，切(qie)實(shi)降(jiang)低實(shi)體經濟企業成(cheng)(cheng)(cheng)本(ben)。廣東則(ze)提出要開展降(jiang)本(ben)增效專項(xiang)行動(dong)，打好(hao)降(jiang)低企業交易(yi)、人工、社(she)會保險、財務(wu)、物流等成(cheng)(cheng)(cheng)本(ben)的“組合拳(quan)”，重點以減稅降(jiang)費減輕企業負(fu)擔。加快免除省定涉(she)企行政事業性收費，推(tui)進電力、流通等領域市場化改革。

——技術改造(zao)，提(ti)高企業有效供給。福建在(zai)今(jin)年政(zheng)府工作報告中(zhong)就明確，實施新一輪(lun)企業技術改造(zao)，完成技改投資4800億元，抓好500項(xiang)(xiang)重(zhong)點技改項(xiang)(xiang)目；而安徽省此(ci)前也稱(cheng)，今(jin)年將實施3000項(xiang)(xiang)以(yi)上重(zhong)點技術改造(zao)項(xiang)(xiang)目，總投資超過(guo)6000億元。張立群認為(wei)，這必(bi)將系統扎實地推進企業轉型(xing)和發展(zhan)方式(shi)轉變(bian)，必(bi)將不斷(duan)改善(shan)經濟增長的基礎(chu)。

——降低交易稅與(yu)棚改貨幣化安置，化解房(fang)地(di)(di)產庫(ku)存(cun)(cun)。湖南(nan)省(sheng)近期(qi)提出，利用(yong)貨幣化安置方(fang)式推動棚戶(hu)區改造，大力發展租賃市場，支(zhi)持農(nong)民(min)工進城落(luo)戶(hu)，充分(fen)發揮住房(fang)公(gong)積金政策效應等措施予(yu)以推進房(fang)地(di)(di)產業(ye)(ye)的(de)庫(ku)存(cun)(cun)消化。重慶市則通過將房(fang)企所(suo)得稅預售收(shou)入的(de)計(ji)稅毛(mao)利率由20%下調為(wei)15%，將非(fei)普(pu)通住宅(zhai)、商(shang)業(ye)(ye)、車庫(ku)的(de)土地(di)(di)增值稅預征率由3.5%下調為(wei)2%，為(wei)房(fang)地(di)(di)產業(ye)(ye)去庫(ku)存(cun)(cun)提供有力的(de)政策支(zhi)持。

劉元(yuan)春認為(wei)，中國轉型需要時間和空間。中國宏觀經濟出現(xian)了大量(liang)的新產(chan)業、新業態和新動力(li)，在低迷中有繁榮(rong)，在疲軟(ruan)中有新氣象，在舊(jiu)動力(li)衰竭(jie)中有新動力(li)，未(wei)來的經濟穩增(zeng)長趨勢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