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ji)｜葉檀    

◎每經評論員 葉檀

捧的(de)時候(hou)一片贊譽，發(fa)現(xian)風險的(de)時候(hou)棄如敝屣——對互聯(lian)網金融平臺的(de)態度，顯示出我們對金融理解(jie)和監管還(huan)不夠成熟。

近日，一線城(cheng)市中的深圳(zhen)和上海開始對互(hu)聯網金融(rong)吹響暫停(ting)口哨，而較(jiao)早的城(cheng)市有(you)寧波(bo)和重(zhong)慶。

公(gong)開資料顯(xian)示，2015年(nian)(nian)9月，寧波市全(quan)面叫停了互聯網(wang)金融及線下(xia)理財平臺廣告，11月起暫停受理企業名(ming)稱或經營范圍中含有財富管理、投資管理等內(nei)容的類金融公(gong)司的登(deng)記(ji)注冊；2015年(nian)(nian)12月29日，重慶市也出臺了《關(guan)于加強個體網(wang)絡借貸風險(xian)防控工(gong)作(zuo)的通知》。

新年后輪到一線城市。從2016年1月(yue)1日起(qi)，深圳暫停新增互(hu)聯網金融(rong)企業名(ming)稱及經(jing)營(ying)范圍的商(shang)事(shi)登記注(zhu)冊。從1月(yue)4日起(qi)，上海市工商(shang)局也已(yi)暫停互(hu)聯網金融(rong)公司的注(zhu)冊。這些注(zhu)冊代(dai)理(li)公司稱，只(zhi)要是經(jing)營(ying)范圍里有“金融(rong)”、“外包”等(deng)字眼的注(zhu)冊，都(dou)無法得到批準。

互聯網金(jin)融(rong)曾經被譽為(wei)“草根(gen)金(jin)融(rong)”、“普惠(hui)金(jin)融(rong)”，可以解決中(zhong)小(xiao)企業融(rong)資難、解決民間(jian)散資無處投資難，但從股市劇烈(lie)震蕩之后，風向似乎變了。

決策層已(yi)經把互聯網金融平臺明確定(ding)性(xing)為中介平臺，而不具有任何存款、貸(dai)款功能(neng)。

互聯(lian)網金(jin)融具(ju)有(you)快捷、便利、監管(guan)困(kun)難的特點，從(cong)股市走牛時的傘(san)型信托到(dao)部(bu)分P2P平臺(tai)跑路，再到(dao)去杠桿時股市大幅下跌，顯示了這柄鋒(feng)利的雙刃劍(jian)已經割(ge)傷我們(men)的手，有(you)關(guan)方面也(ye)已反(fan)應過來。

公平地(di)說(shuo)，互聯(lian)網只不(bu)過(guo)放大(da)了風險，而(er)風險早就(jiu)存在。從上世紀80年代開(kai)始，高利(li)貸就(jiu)盛(sheng)行(xing)不(bu)止，但當時(shi)中國經濟在全球一枝(zhi)獨(du)秀，過(guo)剩產能可以(yi)通過(guo)各種方式出清(qing)，因此屢禁不(bu)絕的(de)高利(li)貸還不(bu)至(zhi)于引發全局性金融風險。但到(dao)了經濟轉型期，過(guo)剩產能再次面臨難以(yi)大(da)規模出清(qing)的(de)壓力，高利(li)貸就(jiu)成為引發局部風險的(de)導火(huo)索之一。

互聯網可以輕易不動聲色地加杠桿(gan)，股市急跌之前大量配資、融資入場，甚至包括海外(wai)資金；去(qu)杠桿(gan)之后，各(ge)方才了解杠桿(gan)的真實規模(mo)。

社會普(pu)遍的信用不足是阿喀琉斯之踵，20年前(qian)民營銀行就存(cun)在大股東控制、關(guan)聯(lian)貸款，到(dao)現在為止爆出的新(xin)聞仍然顯示(shi)出可(ke)怕的關(guan)聯(lian)貸款。

上述風險并(bing)不(bu)是民營(ying)銀(yin)行(xing)的(de)(de)獨(du)有風險，國有銀(yin)行(xing)的(de)(de)風險一度在于(yu)成為央企的(de)(de)錢袋子，缺乏風險控制與(yu)市(shi)場(chang)定(ding)價機制，只不(bu)過大型銀(yin)行(xing)有上市(shi)、有扶持，不(bu)到(dao)轉型關(guan)鍵時刻(ke)風險不(bu)會明(ming)顯暴露。

如果(guo)頑疾不(bu)除，制度(du)不(bu)變，鋒利的互聯(lian)網工具會帶來難以(yi)預料(liao)的惡果(guo)。

市(shi)場巨震，風險突顯。重慶市(shi)長黃奇帆認為，“如果‘互聯(lian)網+金(jin)融’和(he)傳(chuan)統金(jin)融干一樣的事，又(you)把傳(chuan)統的金(jin)融宗旨和(he)原則都顛覆，那是(shi)會闖禍(huo)的。”平(ping)臺變成集資的平(ping)臺，平(ping)臺作為法人把錢借給大戶，這將產生金(jin)融風險，這樣的“創(chuang)新”是(shi)亂創(chuang)新。金(jin)融最大的風險是(shi)控制風險不力，最可怕的是(shi)胡亂定價。

目前看來(lai)，黃奇帆(fan)的(de)思路(lu)受到了越(yue)來(lai)越(yue)多的(de)認可(ke)。中央(yang)財經領導(dao)小組辦公室主(zhu)任劉鶴在探討(tao)金(jin)融(rong)危機時(shi)說，每一次(ci)金(jin)融(rong)危機都意(yi)味(wei)著政(zheng)府與(yu)市場(chang)關系的(de)嚴重(zhong)(zhong)失(shi)調，也(ye)意(yi)味(wei)著金(jin)融(rong)監管的(de)失(shi)敗和(he)隨之(zhi)而來(lai)的(de)重(zhong)(zhong)大變革(ge)。通過(guo)比較研(yan)究可(ke)以發現(xian)，全球金(jin)融(rong)危機中共同的(de)原因(yin)是金(jin)融(rong)體(ti)系脆(cui)弱性(xing)超過(guo)微(wei)觀(guan)層面的(de)風險(xian)管理能力和(he)宏觀(guan)層面的(de)監管能力。

按照市場(chang)規律(lv)，市場(chang)創新的(de)能力總是要領(ling)先于監管的(de)跟進。考慮到互(hu)聯網金(jin)融涉及巨量(liang)的(de)真金(jin)白銀，在監管者受各種(zhong)因素掣肘的(de)情況(kuang)下，在法(fa)治建設還在補短板的(de)情況(kuang)下，可靠的(de)辦法(fa)是慢一(yi)些(xie)、再慢一(yi)些(xie)——這(zhe)可能會讓中國互(hu)聯網金(jin)融稍微落后于時(shi)代的(de)需(xu)要，但只要風險因素無法(fa)完全排除(chu)，滯后在某種(zhong)意義上(shang)或許(xu)就可以視為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