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bian)輯｜每經記(ji)者 王辛夷(yi)    

每經記者 王辛夷

2016年(nian)是“十(shi)三(san)五”的開局之年(nian)，“十(shi)三(san)五”期間(jian)中國(guo)要(yao)全面(mian)建成小(xiao)康(kang)社會。在這一重要(yao)歷史(shi)發展節(jie)點上(shang)，突破(po)需(xu)求管(guan)理(li)局限(xian)而助力經(jing)濟增(zeng)長，亟(ji)須(xu)推(tui)進經(jing)濟學(xue)理(li)論(lun)在供給側研(yan)究的創(chuang)新。

萬博新(xin)經(jing)濟(ji)研(yan)究(jiu)院院長(chang)滕泰(tai)在(zai)接受《每(mei)日經(jing)濟(ji)新(xin)聞》（以下簡(jian)稱NBD）記者(zhe)專訪時(shi)表示，供給側(ce)改(gai)革是扭轉經(jing)濟(ji)頹勢(shi)的戰略選(xuan)擇。

關鍵詞1：為啥“改(gai)”

供給(gei)側改革抓(zhua)住當前矛(mao)盾

NBD：為什么(me)會在這個時(shi)間點提(ti)出供給側改(gai)革(ge)？

滕泰：供(gong)給(gei)側改革是扭轉(zhuan)經(jing)濟(ji)頹(tui)勢，重聚(ju)改革共識的戰略選擇。大家(jia)都在問，在當前的情況下(xia)，中國經(jing)濟(ji)該怎么辦(ban)？

我們和美(mei)國一對比就看出(chu)來了(le)。事實(shi)上2008年、2009年這(zhe)兩年，中美(mei)兩國的(de)經濟都比較艱難，但是(shi)2010年以后，美(mei)國和中國的(de)經濟走勢出(chu)現了(le)明顯的(de)不(bu)同。

實(shi)際上，盡(jin)管美(mei)國搞了(le)(le)量化寬松，但(dan)真正(zheng)推動(dong)(dong)美(mei)國經濟(ji)走(zou)出(chu)衰(shuai)退(tui)的(de)，是以(yi)(yi)蘋果(guo)產(chan)業鏈(lian)為代表的(de)新供給(gei)、新需求、新動(dong)(dong)力。2010年(nian)以(yi)(yi)后(hou)，以(yi)(yi)蘋果(guo)手機(ji)為代表的(de)智能產(chan)業和移動(dong)(dong)互聯進入(ru)全面(mian)的(de)新供給(gei)擴張階(jie)段，帶(dai)動(dong)(dong)了(le)(le)美(mei)國消費的(de)復(fu)(fu)蘇(su)、投資的(de)復(fu)(fu)蘇(su)，以(yi)(yi)及出(chu)口的(de)反彈。所(suo)以(yi)(yi)2010年(nian)以(yi)(yi)后(hou)，美(mei)國經濟(ji)逐(zhu)步走(zou)出(chu)了(le)(le)衰(shuai)退(tui)，走(zou)出(chu)了(le)(le)危(wei)機(ji)，進入(ru)一(yi)個上升周期。

NBD：那中國(guo)的情(qing)況呢？

滕泰：中國在2008年(nian)推(tui)出了以(yi)“4萬(wan)億”為代(dai)表的(de)需求擴張政策。雖然(ran)2009年(nian)短暫快速反彈，但是2010年(nian)以(yi)后就進入了持續5年(nian)的(de)經濟下(xia)行周期。

從目前來看，需求刺激的邊(bian)際效益(yi)正在遞(di)減，任何一項社會主(zhu)流技(ji)(ji)術(shu)和主(zhu)流產(chan)業，早晚都會進(jin)入供(gong)(gong)給(gei)成熟(shu)和供(gong)(gong)給(gei)老化階段，因此無(wu)論通過財(cai)政(zheng)(zheng)政(zheng)(zheng)策(ce)、貨幣政(zheng)(zheng)策(ce)刺激總需求，還是通過計劃手段增加或(huo)抑制老供(gong)(gong)給(gei)，都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技(ji)(ji)術(shu)周期和供(gong)(gong)給(gei)老化問題。

所以說現在提供給側改(gai)革，是抓住了當(dang)前經濟的(de)主要矛盾，對癥下藥，也是重聚改(gai)革共(gong)識，扭轉當(dang)前經濟頹勢的(de)戰略(lve)選擇(ze)。

關(guan)鍵詞2：“改”哪些

融資成本企(qi)業稅負(fu)都要降

NBD：有一些觀點(dian)認為(wei)供給側改革只是一個概念(nian)，甚至是一種走(zou)計(ji)劃經(jing)濟道路的概念(nian)。您怎么看(kan)待這(zhe)種批評？

滕(teng)泰：當然不(bu)能把供給側(ce)和結構性改革停留(liu)在概(gai)念(nian)和理論層(ceng)(ceng)面。炒概(gai)念(nian)救(jiu)不(bu)了中國經濟，我們不(bu)能停留(liu)在概(gai)念(nian)和理論層(ceng)(ceng)面，應(ying)該(gai)把供給側(ce)結構性改革推向深入，落到(dao)實處。

另外說供給(gei)側(ce)改革(ge)就是(shi)(shi)新(xin)計劃經濟，這顯然是(shi)(shi)誤(wu)解。不過(guo)(guo)在實(shi)際操作中，確實(shi)有很多學(xue)者還是(shi)(shi)在通過(guo)(guo)政(zheng)策來撥(bo)動經濟，會直接(jie)說這個產業是(shi)(shi)老的，應該(gai)(gai)怎么淘(tao)汰，那個產業是(shi)(shi)新(xin)的，應該(gai)(gai)怎么鼓勵。直接(jie)伸手了，這樣(yang)就弄錯了。供給(gei)側(ce)結構(gou)性改革(ge)的關鍵，還是(shi)(shi)要(yao)把握住“放(fang)松供給(gei)約(yue)束，解除(chu)供給(gei)抑制”的理念(nian)，讓財富源泉自(zi)主發揮活力(li)，充分涌流。

NBD：您(nin)剛才說到新(xin)供給(gei)創造新(xin)需求，那我們如何才能發動新(xin)供給(gei)？

滕(teng)泰(tai)：新供(gong)給(gei)經濟(ji)學的任務，就是創造條件，放松供(gong)給(gei)約束，解(jie)除供(gong)給(gei)抑(yi)制，通過供(gong)給(gei)側改革，讓它具備這個條件。

當前中國經濟受到三大供給約(yue)束(shu)(shu)，就是高行政成本(ben)約(yue)束(shu)(shu)、高融資(zi)成本(ben)約(yue)束(shu)(shu)和高稅收(shou)成本(ben)約(yue)束(shu)(shu)。

高(gao)(gao)行政(zheng)(zheng)成本(ben)約束(shu)這(zhe)部(bu)分，企業干個(ge)(ge)活兒(er)這(zhe)審批、那審批的(de)(de)(de)，所(suo)以我們看到(dao)這(zhe)屆政(zheng)(zheng)府一(yi)(yi)上(shang)來(lai)就(jiu)致力(li)于減少(shao)審批減少(shao)行政(zheng)(zheng)管制。另外中(zhong)(zhong)國的(de)(de)(de)融(rong)資(zi)成本(ben)一(yi)(yi)直很(hen)高(gao)(gao)。這(zhe)兩年不少(shao)小企業倒閉，有的(de)(de)(de)廠商(shang)一(yi)(yi)看放(fang)個(ge)(ge)高(gao)(gao)利貸能掙(zheng)個(ge)(ge)10%、20%的(de)(de)(de)利潤，于是把實(shi)業關(guan)了，跑去放(fang)高(gao)(gao)利貸。很(hen)多企業的(de)(de)(de)毛利本(ben)來(lai)就(jiu)是五個(ge)(ge)點(dian)十(shi)個(ge)(ge)點(dian)，借個(ge)(ge)錢(qian)就(jiu)那么高(gao)(gao)的(de)(de)(de)利，誰還(huan)干企業？所(suo)以說高(gao)(gao)融(rong)資(zi)成本(ben)可能拖累中(zhong)(zhong)國經濟。要使中(zhong)(zhong)國經濟恢(hui)復增長(chang)動力(li)，第一(yi)(yi)個(ge)(ge)降低的(de)(de)(de)約束(shu)就(jiu)是高(gao)(gao)融(rong)資(zi)成本(ben)約束(shu)。

NBD：稅收(shou)成本約(yue)束呢？

滕(teng)泰：中國的宏觀綜合稅負(fu)達到37%，是全世界稅負(fu)最(zui)高的國家之一，企業承擔的綜合稅費高達40%，這么高的稅負(fu)，企業發展面(mian)臨較大壓力(li)。

降低(di)供給約束第二個關鍵(jian)點就是降稅。有人說減稅之后(hou)造成(cheng)財政缺口(kou)怎么辦？可以(yi)發債(zhai)(zhai)，中國(guo)(guo)赤字率2.4%，假設明年減稅三萬億的(de)(de)(de)話，你看(kan)(kan)看(kan)(kan)中國(guo)(guo)企(qi)業(ye)經濟(ji)(ji)增速會(hui)達到多少？現在很多人拿(na)錢(qian)沒地方(fang)花，減稅直(zhi)接(jie)(jie)降低(di)企(qi)業(ye)成(cheng)本刺激投資，直(zhi)接(jie)(jie)提(ti)高消費者的(de)(de)(de)收入(ru)刺激消費，發債(zhai)(zhai)吸納的(de)(de)(de)是社(she)會(hui)閑(xian)置資本，是沒地方(fang)去的(de)(de)(de)錢(qian)，拿(na)過來再(zai)彌補財政缺口(kou)。到五年以(yi)后(hou)要還的(de)(de)(de)時候，中國(guo)(guo)進入(ru)通貨膨脹經濟(ji)(ji)過熱的(de)(de)(de)時候再(zai)來還債(zhai)(zhai)，還可以(yi)熨平經濟(ji)(ji)周期(qi)，所以(yi)說這時候減稅發債(zhai)(zhai)一(yi)箭三雕。

關(guan)鍵(jian)詞(ci)3：怎么“改”

應引導新供給創造新需求

NBD：除了放松供給約束，還要做什么？

滕泰：短期(qi)要放松供給(gei)約束，長(chang)期(qi)還(huan)要解(jie)除供給(gei)抑制。

現在中央已經提出了課題，如何加強供(gong)(gong)給側(ce)結構性改(gai)革，著力(li)提高供(gong)(gong)給體系(xi)質量和效率？

我(wo)們認為，越是供給(gei)抑制(zhi)和(he)壟斷、管(guan)制(zhi)厲害的地方(fang)，供給(gei)側改革就越有意義。應當沿著土地與(yu)資(zi)源、人(ren)口(kou)與(yu)戶籍、科技(ji)與(yu)創新、制(zhi)度與(yu)管(guan)理、資(zi)本與(yu)金融等五大(da)財富源泉，和(he)幾大(da)重點行業(ye)，比如醫療、能(neng)源、教育等，一個個領域研究下去(qu)，出一些建(jian)設性的可操作性的成(cheng)果，才能(neng)真(zhen)正推動供給(gei)側結構性改革。

NBD：您(nin)說到(dao)新供(gong)給創造新需(xu)求，而當前中國面臨著化解(jie)產能過剩的命題，怎么從供(gong)給側的角度(du)來調整經濟結(jie)構(gou)？

滕泰：在實踐中，真(zhen)正有效正確做法(fa)是通(tong)過(guo)“放松(song)供給約束(shu)”的系列政策(ce)大幅度降低企業生(sheng)產(chan)(chan)成本，打破生(sheng)產(chan)(chan)銷售僵(jiang)局，讓市場通(tong)過(guo)成本價格傳(chuan)導機制快速消化過(guo)剩產(chan)(chan)品，在較(jiao)短(duan)時期內(nei)恢復(fu)均衡，并(bing)通(tong)過(guo)要素轉移更(geng)新供給結(jie)構(gou)。

我們說新(xin)(xin)供給創造(zao)新(xin)(xin)需求(qiu)，不僅在宏觀上(shang)是(shi)恢復經濟(ji)均衡(heng)的(de)必(bi)然循環(huan)，在微觀上(shang)也一(yi)樣(yang)。一(yi)旦(dan)資本、資源(yuan)、勞動開始向新(xin)(xin)供給集中，老產業的(de)產能過剩將自然消除，整個經濟(ji)不但恢復均衡(heng)，而(er)且將開始新(xin)(xin)的(de)增長。

我們應該通過(guo)放(fang)開新(xin)(xin)產業供(gong)給(gei)約束、減少新(xin)(xin)經濟(ji)供(gong)給(gei)抑制的(de)方式，為市場釋放(fang)新(xin)(xin)供(gong)給(gei)創(chuang)(chuang)(chuang)造條件，引(yin)導新(xin)(xin)供(gong)給(gei)創(chuang)(chuang)(chuang)造新(xin)(xin)需求，最終通過(guo)經濟(ji)供(gong)給(gei)和需求結(jie)構的(de)調整，讓經濟(ji)回到供(gong)給(gei)自動(dong)(dong)創(chuang)(chuang)(chuang)造需求的(de)理想運(yun)行軌道，恢復供(gong)給(gei)與(yu)需求的(de)自動(dong)(dong)平衡機(ji)制，達到最終的(de)均衡狀態(tai)。

精彩觀點

現在(zai)提供(gong)給(gei)側改革，是抓住了當(dang)前(qian)經濟的(de)主要矛盾，對癥下藥(yao)，也是重聚改革共識，扭(niu)轉當(dang)前(qian)經濟頹勢的(de)戰略選擇。

不能把供給側和(he)結構性改革停(ting)留在概念和(he)理(li)論(lun)層面。要使(shi)中國經濟恢復增長(chang)動力(li)，第一個降低的約束(shu)就是高融資(zi)成本約束(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