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編輯｜每(mei)經記(ji)者(zhe) 戴西南(nan) 廣西攝(she)影報道(dao)     

每經(jing)記者 戴西南 廣西攝影報道

在(zai)中國(guo)的(de)版圖上，地(di)處南方邊陲(chui)的(de)廣(guang)西壯族自治區東興市(shi)，地(di)理(li)位置非(fei)常特殊。因(yin)其同時(shi)沿(yan)(yan)邊、沿(yan)(yan)江(jiang)、又(you)沿(yan)(yan)海(hai)，既是中國(guo)陸(lu)地(di)邊境(jing)線起(qi)點(dian)、海(hai)岸線終點(dian)的(de)交匯城市(shi)，又(you)與越南北部(bu)最大、最開放(fang)的(de)芒街口(kou)岸經濟特區僅一(yi)(yi)條(tiao)北侖河之隔，它還是中國(guo)與東盟唯一(yi)(yi)海(hai)陸(lu)相連的(de)口(kou)岸城市(shi)。

地(di)理位(wei)置的特(te)殊性，使得東興(xing)在(zai)過去十(shi)年間一度發(fa)展成為(wei)中國走私(si)最為(wei)猖獗的邊城。

從2013年(nian)開始，最為嚴(yan)厲且(qie)持續(xu)至今的“打私”行動在(zai)東(dong)興展開。近日(ri)，《每日(ri)經(jing)濟新(xin)聞》記者(zhe)化身走私鏈條上的“散貨人”，在(zai)東(dong)興與南(nan)寧展開了實地調查。

走私者：

走了一批又來一批

在(zai)許多渴望通過“走私”一夜暴富的外(wai)地(di)(di)人(ren)看來，邊城東(dong)興(xing)是一座充滿傳說的“淘(tao)金之城”。在(zai)嚴厲的“打私”態勢之下，一度形(xing)成規模的東(dong)興(xing)走私生態圈中，已有(you)大批(pi)外(wai)地(di)(di)人(ren)選擇離(li)去(qu)。一位東(dong)興(xing)本地(di)(di)人(ren)告訴(su)《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ji)者，“現在(zai)約有(you)一半人(ren)走了，有(you)的轉(zhuan)做正當生意，也有(you)的輾(zhan)轉(zhuan)到云南等地(di)(di)繼續走私。”

但是，名(ming)聲在外的東(dong)興(xing)(xing)“生意”依然像黑(hei)洞(dong)一樣吸引著(zhu)渴(ke)望在此掘金的人們(men)(men)，他們(men)(men)來到東(dong)興(xing)(xing)，卻往往失(shi)望而(er)歸。阿志(zhi)（化名(ming)）便是這些人中普通的一員(yuan)。

3月25日晚八點多，記者在北侖河(he)邊遇到(dao)了剛抵達東(dong)興不久的(de)阿(a)志。已經29歲的(de)阿(a)志對東(dong)興的(de)“錢景”充滿憧憬，在遇到(dao)了記者這(zhe)樣一位(wei)來(lai)自(zi)河(he)北的(de)“散貨人”時更加篤(du)信，眼前(qian)的(de)河(he)水正流淌(tang)著觸手可(ke)得的(de)財富之夢。

在北侖河邊(bian)(bian)的河堤路上，邊(bian)(bian)防武警與公(gong)安民警以每5至(zhi)10分鐘一輛(liang)的頻(pin)率巡邏(luo)著，已經漲潮的河水一片(pian)靜(jing)謐。在警車巡邏(luo)的間隙，就在記者與阿(a)志(zhi)對談的位置不遠，距離(li)河水約5米之(zhi)高(gao)、河堤圍欄的一角(jiao)忽然被街邊(bian)(bian)擺攤賣椰子的老板快速打開，一手收5元錢，一手放人下(xia)河堤。隨后黑暗的河面就響起了船聲。

原來，這是(shi)一個(ge)通(tong)向(xiang)北侖河(he)的(de)“暗門(men)”，它(ta)由原先的(de)河(he)堤圍欄改(gai)造偽裝而成，短短半小時內(nei)，三撥人越“門(men)”而出，不到二十米(mi)的(de)對岸便(bian)是(shi)越南(nan)。

阿志告訴記(ji)者，“凌(ling)晨的(de)(de)(de)時候我帶你來看(kan)，這里就是‘上貨’的(de)(de)(de)地方”。3月26日凌(ling)晨2點(dian)30分，記(ji)者如約與(yu)阿志趕(gan)到了(le)河邊，此時昏(hun)黃的(de)(de)(de)路燈下，已在各個(ge)街角出現了(le)騎著(zhu)摩托、身配(pei)對講機的(de)(de)(de)人，他們仔細留意著(zhu)巡邏車的(de)(de)(de)動向，時而(er)三五人聚攏在一起，時而(er)又四散(san)騎行而(er)去(qu)。

靜(jing)靜(jing)河(he)堤路(lu)上，時不時有對講機(ji)噪音傳來(lai)。河(he)上本來(lai)安靜(jing)不動的駁船，會偶(ou)爾響(xiang)起(qi)巨大的馬達聲，幾束手電筒光亮(liang)自越南方向照(zhao)來(lai)，隨(sui)后河(he)水(shui)又(you)陷入了沉靜(jing)。阿志告訴記(ji)者(zhe)，這(zhe)些帶(dai)有對講機(ji)的人都是“看水(shui)仔”。

凌晨3點(dian)30分，就在兩輛巡邏車(che)的間隙，街道(dao)與(yu)河面忽然(ran)同(tong)時活躍了：河面上(shang)駁船的馬(ma)達(da)(da)聲自(zi)遠(yuan)而近傳來，河堤路上(shang)出現(xian)了從(cong)暗(an)處駛來的農用三(san)輪車(che)，高達(da)(da)五米的梯子從(cong)河邊直接架到(dao)岸(an)上(shang)，搬運(yun)人(ren)從(cong)船上(shang)跳下，肩扛、頭頂貨物踩梯直送上(shang)車(che)，沉默(mo)、快速(su)、手(shou)腳麻利。

就(jiu)在(zai)阿(a)志與記者在(zai)街道暗處觀望的時候，先后有(you)兩(liang)個手(shou)持對(dui)講機的人(ren)走近來打量，隨后快速離去，一個騎(qi)摩(mo)托車(che)的人(ren)停(ting)在(zai)路邊，就(jiu)在(zai)記者上前詢(xun)問的時候，他始終沉默不語(yu)，隨后發動摩(mo)托離開了。

利益鏈：

四方構成走私生態圈

從東興的中(zhong)越(yue)邊境通往(wang)南(nan)寧，存(cun)在著走私(si)者(zhe)熟(shu)知(zhi)的“走私(si)者(zhe)小徑”。《每日經濟新聞(wen)》記者(zhe)在東興至南(nan)寧的暗(an)訪中(zhong)發現，一(yi)個完(wan)整(zheng)的東興走私(si)生態圈里，“全球(qiu)貿易商(shang)”、“進口商(shang)”、保貨人(ren)、散貨人(ren)四方缺(que)一(yi)不可，各自盤踞在蠶(can)食利潤(run)的節(jie)點(dian)之(zhi)上，彼此警惕，卻又彼此相(xiang)依。

“全球(qiu)貿易商(shang)(shang)”根(gen)據(ju)“進(jin)(jin)口商(shang)(shang)”的需求在各國下貨(huo)，送進(jin)(jin)越(yue)南港口；保貨(huo)人負責(ze)將貨(huo)物從越(yue)南境(jing)內送進(jin)(jin)東興(xing)并(bing)運(yun)抵防城港、南寧等“進(jin)(jin)口商(shang)(shang)”指定(ding)地(di)點；散貨(huo)人多數(shu)身居幕后(hou)并(bing)分布(bu)國內各地(di)，其從“進(jin)(jin)口商(shang)(shang)”手中成(cheng)批進(jin)(jin)貨(huo)，然后(hou)分銷各地(di)。

在這四方(fang)(fang)之(zhi)中，較有“技(ji)術(shu)含量”的是保(bao)貨(huo)(huo)人與(yu)散(san)貨(huo)(huo)人：保(bao)貨(huo)(huo)人需謹慎掌(zhang)握各條秘密運貨(huo)(huo)渠道(dao)，散(san)貨(huo)(huo)人需掌(zhang)握本地流(liu)通(tong)信(xin)息并能成功“洗白”私貨(huo)(huo)銷售入市(shi)。其中，“實力強大”的“進口商”亦(yi)會掌(zhang)控全(quan)球采貨(huo)(huo)貿易，四方(fang)(fang)變為三(san)方(fang)(fang)。

在(zai)這樣一條(tiao)“產業鏈”上，保(bao)貨(huo)人與“進(jin)口商”之間(jian)會形成類似“貨(huo)物保(bao)險(xian)”的短暫關系：貨(huo)物安全送(song)到，則“進(jin)口商”交付約定(ding)運費(fei)加“保(bao)護費(fei)”。若貨(huo)物中途被查沒，則保(bao)貨(huo)人按約定(ding)費(fei)用進(jin)行賠付。

在(zai)廣西兩(liang)年多來(lai)的(de)嚴厲打私行動下，東興地區“保貨(huo)”價格水漲(zhang)船高。以一柜28噸左右的(de)凍(dong)牛肉(rou)為例(li)，“保貨(huo)”價格已從(cong)2012年之前7萬(wan)元左右漲(zhang)至現在(zai)11萬(wan)元。

而在“保(bao)貨人(ren)”的(de)行業里，又大致可細分為以下幾(ji)個(ge)“工(gong)種”：往來北(bei)侖(lun)河(he)的(de)船長、搬運裝卸(xie)工(gong)、三輪車(che)和面包車(che)夫、“看水仔”、老板。

一(yi)位東興(xing)本地知情(qing)人(ren)表示(shi)，現在做一(yi)天往來東興(xing)與南寧之(zhi)間的面包車(che)送貨司機，所得報酬約在700~800元；而搬運裝卸(xie)工多為(wei)越南人(ren)，報酬每日為(wei)幾十元不等。

但在四方之間(jian)，被“追(zhui)捧”的(de)(de)往往是(shi)深藏國內的(de)(de)散貨(huo)(huo)人，也就是(shi)記者(zhe)所扮演的(de)(de)角(jiao)色。如果沒有熟知各(ge)地流通渠道的(de)(de)散貨(huo)(huo)人介入(ru)貨(huo)(huo)物銷(xiao)售，僅憑“進口商”一己之力(li)，難以實(shi)現(xian)既囤貨(huo)(huo)又能自己大量銷(xiao)貨(huo)(huo)的(de)(de)實(shi)力(li)與規(gui)模。“進口商”猶(you)如商品(pin)流通環節上的(de)(de)批發商，而真正攫取最(zui)大利潤的(de)(de)是(shi)散貨(huo)(huo)人。

從(cong)東(dong)興(xing)至南寧，一位(wei)知情人帶領記(ji)者結識(shi)了(le)一位(wei)“有實(shi)力”的凍(dong)品生意老板。在他正當貿易公司的旗號下，掩藏著“進(jin)口”澳大(da)利亞、巴西等地凍(dong)牛(niu)肉的走私生意。這些凍(dong)牛(niu)肉的走私流程，都是通過(guo)抵達越南港口、再非法越境進(jin)入東(dong)興(xing)、并曲(qu)折送至南寧。

一位東(dong)興(xing)本地知(zhi)情(qing)人透(tou)露，“當前打私力度之下(xia)，現在越(yue)南海防(fang)港(gang)口已經(jing)積(ji)壓(ya)了(le)很多貨(huo)柜，都是伺(si)機走私入境東(dong)興(xing)的，這種情(qing)況只能說走私生(sheng)意越(yue)來(lai)越(yue)難”。也因此，在“進口商”的生(sheng)態系統中(zhong)，有現貨(huo)以及能根據(ju)散貨(huo)人需求按時訂貨(huo)、發貨(huo)是其實(shi)力的標志。

記(ji)(ji)者暗訪了同樣兼營走私生意的多(duo)位老板(ban)，他們均表示(shi)現(xian)(xian)在(zai)打得狠，很難說(shuo)(shuo)下批貨(huo)什(shen)么時候(hou)能到，現(xian)(xian)在(zai)只能說(shuo)(shuo)一(yi)個大概(gai)的價(jia)錢，到時到貨(huo)了看貨(huo)的品質定(ding)價(jia)。只有一(yi)位表示(shi)不(bu)僅有二(er)三(san)條(tiao)柜的凍(dong)品現(xian)(xian)貨(huo)，還(huan)能根據(ju)記(ji)(ji)者需求(qiu)在(zai)海外訂貨(huo)，并發往記(ji)(ji)者指定(ding)區域，或將長沙作為中(zhong)轉地交接。

多年(nian)前，要在(zai)東(dong)興做一(yi)個(ge)“傳(chuan)統”的(de)散貨(huo)人，往(wang)往(wang)需要跟隨(sui)“進(jin)口商(shang)”赴越南港(gang)口選貨(huo)、看貨(huo)，而(er)現在(zai)，微(wei)信(xin)等(deng)通(tong)訊方式的(de)興起亦(yi)給走私行業帶(dai)來(lai)了改變。雙方添加微(wei)信(xin)，視頻(pin)或(huo)照片看貨(huo)、談價(jia)，快速、隱蔽、相對(dui)安全。一(yi)個(ge)合(he)格的(de)“進(jin)口商(shang)”，往(wang)往(wang)隨(sui)身要佩(pei)戴五六部(bu)手(shou)機。

記(ji)者發現，在多年來的(de)(de)凍品走私生意中，河(he)南(nan)、湖(hu)南(nan)、廣東(dong)等地已成為(wei)散(san)貨人(ren)的(de)(de)傳統銷(xiao)貨地。正(zheng)是散(san)貨人(ren)旺盛的(de)(de)需求與貪(tan)欲(yu)，才催生了(le)中國邊境地區的(de)(de)走私欲(yu)望。

嚴打后：

東興的出路與焦慮

阿(a)志(zhi)(zhi)在東興(xing)(xing)停留的(de)(de)(de)幾日里，經歷了從興(xing)(xing)奮到躊躇滿志(zhi)(zhi)，再到打(da)探(tan)，最終失望的(de)(de)(de)過程。從東興(xing)(xing)北侖(lun)河邊，到越南(nan)芒街市(shi)，再到人流(liu)貨物穿梭往(wang)來(lai)的(de)(de)(de)邊民互市(shi)市(shi)場，記(ji)者跟隨(sui)阿(a)志(zhi)(zhi)的(de)(de)(de)腳步，又結識(shi)了多名來(lai)到東興(xing)(xing)尋找“商機”的(de)(de)(de)外地來(lai)人。

然而(er)，他(ta)們全部(bu)失望而(er)歸(gui)，原(yuan)因無(wu)一(yi)例(li)外，在(zai)嚴厲(li)打私之下，雖(sui)尚有轉入地下的(de)走私活動殘存，但無(wu)論保(bao)貨人或是“進口商”，都已不再像以前(qian)一(yi)樣需求人手。

事實上(shang)，現在的東興不僅是走(zou)私(si)生意(yi)難做，曾(ceng)經因“私(si)”而興的東興，正面臨“邪門(men)已關”、“正門(men)未強”的尷尬。

走(zou)私，是(shi)東興的“邪門(men)”；口岸(an)經濟(ji)，是(shi)東興的“正門(men)”。但正如記者看到的那樣，在當地多家賓(bin)館(guan)、飯店歇業，人(ren)(ren)流罕見。據本地人(ren)(ren)分析，這(zhe)是(shi)因為“到這(zhe)附(fu)近的人(ren)(ren)少了很多，賓(bin)館(guan)、飯店的生(sheng)意自然做不下去(qu)”。

東興與(yu)越(yue)南之間的北(bei)侖(lun)河邊境線達(da)28公里(li)(li)，其(qi)中(zhong)18公里(li)(li)適合通航與(yu)“上下(xia)貨(huo)”，2012年以(yi)前，每天行(xing)駛在北(bei)侖(lun)河面的中(zhong)越(yue)船只達(da)到2000多(duo)艘(sou)，其(qi)中(zhong)大多(duo)以(yi)裝運(yun)走(zou)私(si)物品或與(yu)其(qi)相(xiang)關聯的貨(huo)物為主。

走(zou)私最(zui)盛之時，據說(shuo)18公里北侖河(he)上(shang)(shang)是千帆競發，不分晝(zhou)夜(ye)都有搬運工人上(shang)(shang)下貨(huo)，在越南綠林(lin)碼頭，常(chang)常(chang)直接用大車運送整柜走(zou)私貨(huo)，貨(huo)品(pin)從(cong)廢輪(lun)胎等洋垃圾、煙酒等高附加值產(chan)品(pin)再到凍牛凍雞爪、大米等農產(chan)品(pin)，甚至(zhi)還有小汽車。

3月27日(ri)下午(wu)，《每日(ri)經(jing)濟(ji)新聞(wen)》記者自東興(xing)市內出發(fa)，一(yi)路經(jing)過顛(dian)簸(bo)泥徑抵達鴉廠(chang)碼頭，再往(wang)前(qian)已無路可走(zou)，開展嚴打走(zou)私以來，海(hai)關緝私警駐扎此處。記者看到，5米高(gao)的實心鋼圍欄矗立河(he)堤，靜(jing)謐河(he)水之上只有幾艘漁船，對岸是(shi)曾經(jing)鼎(ding)鼎(ding)大名(ming)的越(yue)南綠林碼頭。據當地人(ren)(ren)描述，此前(qian)這里泊滿(man)躁動的走(zou)私船，人(ren)(ren)聲鼎(ding)沸。

數據顯示(shi)，僅2013年(nian)一年(nian)，東興市不僅破獲了(le)走(zou)(zou)私(si)(si)1000多(duo)輛小汽車、走(zou)(zou)私(si)(si)煙酒案(an)(an)值(zhi)15億元的大案(an)(an)，還以平(ping)均(jun)每(mei)(mei)天4~5件(jian)案(an)(an)件(jian)、平(ping)均(jun)每(mei)(mei)天抓捕(bu)2人(ren)、平(ping)均(jun)每(mei)(mei)天查(cha)處(chu)案(an)(an)值(zhi)155萬元的頻率，一年(nian)內共查(cha)辦(ban)各類走(zou)(zou)私(si)(si)、違規案(an)(an)件(jian)1725件(jian)，721人(ren)涉嫌走(zou)(zou)私(si)(si)被抓，總案(an)(an)值(zhi)近56756萬元。

嚴(yan)打之(zhi)下，越來越多的走(zou)私(si)者選擇了離去。大批人的離去，以及逐漸瓦解的走(zou)私(si)生(sheng)態圈，給東興房地產、餐飲等(deng)行業帶來了尷尬。

一位(wei)東(dong)(dong)興(xing)(xing)市政(zheng)府人士(shi)告訴記者，東(dong)(dong)興(xing)(xing)除了(le)近年來興(xing)(xing)起(qi)的(de)邊關旅游業(ye)(ye)(ye)，一二三(san)產(chan)業(ye)(ye)(ye)基(ji)礎(chu)均(jun)十(shi)分薄弱，走私者的(de)大量涌入(ru)，客觀上帶動(dong)了(le)東(dong)(dong)興(xing)(xing)房地產(chan)、餐飲、住(zhu)宿等業(ye)(ye)(ye)態的(de)發展(zhan)。他(ta)們的(de)驟然離(li)去(qu)，對產(chan)業(ye)(ye)(ye)基(ji)礎(chu)與產(chan)業(ye)(ye)(ye)體系(xi)尚未完全構建起(qi)來的(de)東(dong)(dong)興(xing)(xing)存在(zai)一定影響。東(dong)(dong)興(xing)(xing)的(de)“邪門”是(shi)必須(xu)要關的(de)，而當務(wu)之急是(shi)打(da)造(zao)“正門”。

東(dong)興熱切(qie)渴望通(tong)過基礎設施建設拉動(dong)地方(fang)經(jing)濟振興。上(shang)述(shu)政府人士透露，目前東(dong)興正在加速申請(qing)(qing)（中國）東(dong)興-（越(yue)南(nan)）芒街跨境(jing)合(he)作(zuo)區建設、高(gao)等級公(gong)路(lu)建設，還申請(qing)(qing)將南(nan)寧至(zhi)防城港高(gao)速鐵路(lu)延伸(shen)到東(dong)興，并請(qing)(qing)求支持與越(yue)南(nan)合(he)作(zuo)建設東(dong)興-越(yue)南(nan)芒街-下龍市-河內的高(gao)速公(gong)路(lu)和鐵路(lu)，以(yi)讓東(dong)興在中國-東(dong)盟自貿區升級版建設中發揮(hui)強(qiang)大口岸(an)作(zuo)用。（出于保護記者人身安全的考(kao)慮，本版稿件署化名(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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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私禁而未絕暴利成為最大誘因

◎每經記者 戴西南 發自廣西

沿邊沿江沿海，在中國的版圖上，東(dong)興(xing)地(di)理(li)位(wei)(wei)置的特殊性(xing)幾(ji)乎獨(du)一無二。由(you)于特殊的地(di)理(li)位(wei)(wei)置和區位(wei)(wei)優(you)勢，窄(zhai)窄(zhai)一條(tiao)北侖河，不僅便利(li)走私，更帶來偷渡(du)沖(chong)動(dong)。

一位當地官員告訴(su)《每日經濟(ji)新聞》記者(zhe)，東興走(zou)私形勢(shi)曾(ceng)經猖獗(jue)且至今形勢(shi)嚴峻的原(yuan)因，是由于位置特殊，有邊無防(fang)，設施落后。

北侖河(he)沿(yan)(yan)線一直(zhi)是全國(guo)的(de)反走私(si)重點地(di)(di)(di)區，而東興轄區既沿(yan)(yan)海沿(yan)(yan)邊(bian)又沿(yan)(yan)江，直(zhi)接(jie)面對走私(si)源頭，進(jin)入東興的(de)邊(bian)境一線地(di)(di)(di)勢(shi)平坦(tan)，連接(jie)內(nei)地(di)(di)(di)的(de)公路、鄉(xiang)村道路縱橫交錯、四(si)通八達，江河(he)交錯、水網遍地(di)(di)(di)、船舶眾(zhong)多，沿(yan)(yan)線點多、線長、面廣(guang)，可作(zuo)為走私(si)上(shang)貨的(de)“口(kou)子(zi)”多達幾百(bai)處，無(wu)天然屏(ping)障，地(di)(di)(di)理環境讓走私(si)防不(bu)勝防。

走私的興起

在我國改革開放(fang)之(zhi)初，東(dong)興(xing)在對越自衛反擊(ji)戰后(hou)，基礎設(she)施嚴重被毀，錯失了開發開放(fang)的最佳(jia)時(shi)機。

上述官員對《每日經(jing)濟(ji)新聞(wen)》記者表(biao)示(shi)，由于(yu)經(jing)濟(ji)欠發達，群(qun)眾就(jiu)業(ye)(ye)難，容易被走私分(fen)子利(li)用。盡管1992年中越恢復(fu)正常關(guan)系(xi)之后，國家(jia)給予了(le)東興一(yi)系(xi)列優(you)惠(hui)政策，但是由于(yu)起(qi)步(bu)晚(wan)、基礎設施(shi)薄弱、經(jing)濟(ji)總量(liang)小、產業(ye)(ye)發展層次低、民生福利(li)滯(zhi)后等問題，群(qun)眾就(jiu)業(ye)(ye)、致富渠(qu)道單一(yi)，走私導致守法者和違法者的(de)收(shou)入出現相當(dang)大(da)的(de)差(cha)距。

受(shou)走(zou)私(si)者小(xiao)恩小(xiao)惠利益誘使、拉攏，少數(shu)邊民直接(jie)參(can)與了走(zou)私(si)行為，甚至成(cheng)(cheng)為掩護走(zou)私(si)的(de)重要因素，形成(cheng)(cheng)了北侖河沿(yan)線的(de)走(zou)私(si)社會基(ji)礎，極大增加(jia)了反走(zou)私(si)綜合治理(li)工(gong)作的(de)難度。

記(ji)者在東(dong)興了解到(dao)，由于邊(bian)(bian)境(jing)(jing)城(cheng)市的(de)邊(bian)(bian)民(min)(min)憑借“邊(bian)(bian)民(min)(min)證(zheng)”一日可(ke)與(yu)越南(nan)進(jin)行8000元以內(nei)的(de)“互市貿易”，有走私集(ji)團組織邊(bian)(bian)民(min)(min)、收(shou)集(ji)邊(bian)(bian)民(min)(min)證(zheng)，將越南(nan)境(jing)(jing)內(nei)的(de)貨物以“邊(bian)(bian)貿”形式進(jin)境(jing)(jing)。

而(er)在商品(pin)國內外價(jia)差刺激下，走(zou)私沖動更(geng)難禁絕(jue)。內地散貨人(ren)絡繹不(bu)絕(jue)來到(dao)邊城(cheng)尋找貨源，重賞之(zhi)下總有勇夫。對(dui)此，上(shang)述政(zheng)府人(ren)士(shi)歸結(jie)為三個詞：“內需活躍、走(zou)私暴利、鋌(ting)而(er)走(zou)險”。

暴利的誘惑

受國內(nei)市場需求影(ying)響，許(xu)多進出(chu)口商品國內(nei)外差價大，走私可以獲取(qu)高(gao)額利潤(run)。

記(ji)者在(zai)暗(an)訪(fang)中獲悉(xi)，一噸凍(dong)牛肉根據品類(lei)不同，在(zai)南寧交接貨物(wu)的(de)價(jia)(jia)格在(zai)2.8萬~3.3萬元浮(fu)動，即(ji)使加上(shang)運(yun)進(jin)河南、湖南等(deng)地的(de)運(yun)費等(deng)，最高不超過每噸3.6萬元，因(yin)此每斤(jin)走(zou)私牛肉的(de)批發價(jia)(jia)只(zhi)有14~18元，并且還有“量大從優”的(de)討(tao)價(jia)(jia)余地。

而在(zai)南(nan)寧本地超市，每斤(jin)牛腩(nan)售(shou)價約為30元，在(zai)北京等城市價格更高。這也意味著做走(zou)私凍品的散貨(huo)人(ren)，最高可(ke)獲得(de)(de)翻番的暴利，若以散貨(huo)人(ren)訂貨(huo)量一次(ci)一柜28噸(dun)左右計(ji)算(suan)，一次(ci)散貨(huo)即可(ke)獲得(de)(de)數十萬元利潤。

上述官員(yuan)認為(wei)，走(zou)私(si)分子在巨大的利益驅動下，會鋌而走(zou)險，而目(mu)前國(guo)內流通(tong)領域市場監管體系尚(shang)未(wei)完全形(xing)成,全方(fang)位、深(shen)層(ceng)次、多(duo)角度跟(gen)蹤監管進口貨(huo)物的手段尚(shang)未(wei)建立，走(zou)私(si)進境的廢舊物品(pin)、凍(dong)品(pin)等(deng)可以(yi)到廣(guang)東等(deng)外省集散(san)地銷售、加(jia)工。

同時國內部分市場愿意收購(gou)低于市場正常價格的走(zou)私貨物，為走(zou)私提供的巨大的收購(gou)、銷(xiao)售走(zou)私物品的國內市場空(kong)間，形成了走(zou)私的“源頭”與“尾巴”。

另外(wai)，從執法打(da)擊(ji)體系構成(cheng)來看，打(da)私(si)力量尚需進一步加強(qiang)的空間。在東興(xing)，沿(yan)著北侖(lun)河(he)適合通航(hang)的18公里重點地(di)(di)段，由(you)海(hai)關、邊防、地(di)(di)方公安三方分段職守，實施24小時防控，使北侖(lun)河(he)沿(yan)線走私(si)的猖(chang)獗(jue)勢(shi)頭得到有效遏制。

但從廣(guang)西(xi)中越邊(bian)(bian)境管(guan)控(kong)(kong)的實際情況來(lai)看，廣(guang)西(xi)有1020公里的陸地(di)邊(bian)(bian)境線(xian)，沿(yan)線(xian)地(di)勢平坦，管(guan)控(kong)(kong)力量不足、基礎設施薄弱、技術(shu)防護跟不上，這些問題始終(zhong)是困擾廣(guang)西(xi)打擊(ji)走(zou)私(si)工作可控(kong)(kong)向好的難(nan)題。

就像廣(guang)(guang)西打私辦相關人士(shi)認為的那樣，強(qiang)化(hua)邊(bian)境(jing)(jing)防(fang)(fang)控力(li)量，鞏固邊(bian)境(jing)(jing)防(fang)(fang)護設(she)施是(shi)當前廣(guang)(guang)西打擊(ji)走私存在的最大(da)(da)困(kun)擾，同時也是(shi)影響(xiang)邊(bian)境(jing)(jing)安(an)全穩(wen)定(ding)的重(zhong)要因素，加大(da)(da)邊(bian)境(jing)(jing)防(fang)(fang)護設(she)施建設(she)，增強(qiang)防(fang)(fang)護力(li)量是(shi)當前急需研究解決(jue)的重(zhong)大(da)(da)課題。

單一通道型經濟待破

邊(bian)城東(dong)興正是廣西(xi)邊(bian)境城市的(de)(de)一個濃縮(suo)樣本，東(dong)興的(de)(de)問(wen)題，也(ye)在其他邊(bian)城或多或少存在著。

在(zai)東(dong)興(xing)(xing)，產業(ye)基礎(chu)薄弱是首要問題(ti)。《每日(ri)經(jing)濟(ji)新聞》記者了解到，因為缺乏(fa)堅實的(de)(de)產業(ye)基礎(chu)，在(zai)東(dong)興(xing)(xing)口岸開展(zhan)的(de)(de)進出口貿(mao)易以及邊境(jing)小額(e)貿(mao)易，僅僅發揮了口岸的(de)(de)“通道式”作用(yong)。而(er)這種通道式經(jing)濟(ji)模(mo)式，對本(ben)地(di)產業(ye)及就業(ye)的(de)(de)吸納(na)能力(li)有限，同(tong)時也使地(di)方政府(fu)對邊貿(mao)的(de)(de)補貼難(nan)以實實在(zai)在(zai)地(di)落(luo)實到本(ben)地(di)經(jing)濟(ji)發展(zhan)上(shang)，難(nan)以對本(ben)地(di)經(jing)濟(ji)產生輻射帶動作用(yong)。

物(wu)(wu)流產業成(cheng)本(ben)過高，亦制(zhi)約(yue)了(le)本(ben)地形成(cheng)產業集群。在(zai)廣(guang)(guang)西，各海(hai)港(gang)的進出(chu)(chu)口貨(huo)(huo)物(wu)(wu)以散貨(huo)(huo)為主，鐵路(lu)是主要(yao)運(yun)輸方式，一(yi)位從(cong)事正規貿易(yi)的老板告訴記者(zhe)，“雖然從(cong)路(lu)途來看，西南地區(qu)從(cong)廣(guang)(guang)西地區(qu)出(chu)(chu)海(hai)比廣(guang)(guang)東(dong)地區(qu)出(chu)(chu)海(hai)要(yao)近(jin)，但(dan)廣(guang)(guang)西沿(yan)海(hai)鐵路(lu)屬(shu)于地方鐵路(lu)，運(yun)價高于國家鐵路(lu)，從(cong)昆明(ming)發運(yun)貨(huo)(huo)物(wu)(wu)的話，從(cong)廣(guang)(guang)東(dong)湛江出(chu)(chu)口要(yao)比從(cong)防城港(gang)（東(dong)興所在(zai)市）出(chu)(chu)口的綜(zong)合運(yun)費每噸少100元。”

有口(kou)(kou)岸(an)(an)，不代表一定(ding)可以形成(cheng)口(kou)(kou)岸(an)(an)經(jing)濟。記者在廣(guang)西打私辦了解到，廣(guang)西是(shi)口(kou)(kou)岸(an)(an)大(da)(da)區，但卻不是(shi)口(kou)(kou)岸(an)(an)強(qiang)區，總體(ti)(ti)通(tong)關率不高，在一定(ding)程度上(shang)削弱(ruo)了口(kou)(kou)岸(an)(an)整(zheng)體(ti)(ti)競爭力。而(er)對東(dong)興而(er)言，邊民互市貿易(yi)更多體(ti)(ti)現了邊民的“單(dan)打獨斗”，雖然(ran)提高了邊民收入，但宏(hong)觀來(lai)看并未對地方產業產生太大(da)(da)利好。

回歸到東(dong)興這樣(yang)的(de)邊城(cheng)，記者在(zai)(zai)廣西(xi)商務廳了解到，目前廣西(xi)已有相應的(de)振(zhen)興計劃：承(cheng)接加(jia)工貿易產業(ye)(ye)(ye)轉移，實行“就(jiu)地加(jia)工”，鼓勵加(jia)工貿易企(qi)業(ye)(ye)(ye)延伸(shen)加(jia)工產業(ye)(ye)(ye)鏈(lian)和提(ti)高(gao)產品附加(jia)值，促使當地形成產業(ye)(ye)(ye)鏈(lian)進而形成產業(ye)(ye)(ye)基礎(chu)，促進邊民就(jiu)業(ye)(ye)(ye)；而在(zai)(zai)東(dong)興，正(zheng)在(zai)(zai)探(tan)索如(ru)何(he)改變(bian)東(dong)興等這類口岸城(cheng)市單一通(tong)道式“過路經(jing)濟”的(de)現(xian)狀，集聚產業(ye)(ye)(ye)，形成多元發展的(de)“加(jia)工型產業(ye)(ye)(ye)”，提(ti)升口岸經(jing)濟的(de)整體(ti)實力。

實(shi)際上(shang)，廣西(xi)正(zheng)在緊鑼密鼓地(di)謀劃參與“一帶一路”的規劃建設，依托與東盟(meng)國家陸(lu)海相鄰(lin)的獨特優勢，構建面向東盟(meng)區域的國際通道，全(quan)面發展(zhan)口岸城市的實(shi)業、提升邊(bian)民就業、建立產業集群、延伸產業鏈(lian)，從(cong)而無(wu)限大的開好“正(zheng)門(men)”、強有力地(di)堵住“邪門(men)”。 （出于保護記者(zhe)人身(shen)安(an)全(quan)的考慮，本版稿件署化名）

《《《

記者觀察

走私組織變保守 越南黑勞工收入低

◎每(mei)經記者(zhe) 戴西(xi)南(nan) 發自廣西(xi)

東興雖是邊城，卻(que)對(dui)外地(di)人卻(que)有(you)著很大(da)的包容性，大(da)部分邊民或在此做生(sheng)意(yi)的人，都遵守樸素的經商(shang)原則，人不犯(fan)我，我不犯(fan)人，一切以生(sheng)意(yi)為首。

如果是(shi)做走私生(sheng)意(yi)的，則對(dui)四處打(da)探的生(sheng)面孔(kong)抱有極大戒心，但因為東興旅(lv)游業(ye)發(fa)達，也經常會(hui)有好奇游客(ke)跑去(qu)“勾搭”他(ta)們，所以他(ta)們對(dui)外(wai)(wai)人的打(da)探無一例外(wai)(wai)保持沉默。

在如今高壓打私之下，廣西邊境尤(you)其是東興內(nei)的走(zou)私體系已經全面收縮并處(chu)于逐步坍(tan)塌中。他們由兩年多前的“激進(jin)”轉為現在的“保守”：對內(nei)采(cai)取了(le)高度(du)的“組織性”和“紀律性”控制，對外基(ji)本保持了(le)只做(zuo)熟(shu)客生意的原則。一(yi)個外地人，如無內(nei)部(bu)人引(yin)薦，短時(shi)間內(nei)基(ji)本無從(cong)接觸(chu)到走(zou)私系統內(nei)部(bu)。

在(zai)暗訪中唯一一次感到慌張，就是(shi)在(zai)最終見到南寧“有實力”的走私老板(ban)之前(qian)(qian)，面前(qian)(qian)是(shi)暮色籠罩、儲肉凍(dong)庫凜然(ran)而立，自(zi)己的行蹤卻無一人(ren)知曉。硬著頭皮上前(qian)(qian)，卻發現大家不(bu)過(guo)是(shi)認(ren)真“做(zuo)生意”而已。

東(dong)興面南依水而(er)建，在上世紀90年代后(hou)期中越恢復通關后(hou)，落后(hou)且無產業(ye)基礎的地方經濟一度因走私而(er)興。在一條(tiao)完善的走私產業(ye)鏈條(tiao)上，又衍(yan)生出多個(ge)工種：“看水仔”、裝卸工、船夫、貨車司機(ji)，在這里(li)面，從(cong)事最(zui)苦最(zui)累“裝卸工”的，多數是越南人。有許多越南人更傾向(xiang)于直(zhi)接渡船過河，進(jin)入東(dong)興境內或其他地方打工，這些(xie)又被(bei)稱為“黑勞工”。

這(zhe)些(xie)黑勞(lao)(lao)工(gong)(gong)(gong)，往(wang)(wang)往(wang)(wang)由蛇(she)頭介(jie)紹并(bing)組織，進入中(zhong)國(guo)(guo)境內(nei)從事(shi)一(yi)(yi)些(xie)勞(lao)(lao)動密集的(de)(de)低(di)端產業，在(zai)產業鏈的(de)(de)最(zui)末(mo)端謀生。往(wang)(wang)年春節前后，往(wang)(wang)往(wang)(wang)有大(da)量越南(nan)勞(lao)(lao)工(gong)(gong)(gong)非法出入境中(zhong)國(guo)(guo)，由蛇(she)頭介(jie)紹到廣東(dong)等地，從事(shi)制造業工(gong)(gong)(gong)作，哪怕只有2000元每月的(de)(de)薪(xin)水，這(zhe)些(xie)勞(lao)(lao)工(gong)(gong)(gong)也愿(yuan)意接受。因為在(zai)越南(nan)，工(gong)(gong)(gong)人普遍收入為東(dong)興這(zhe)邊的(de)(de)三(san)分之一(yi)(yi)。

蛇頭成功組織(zhi)越南勞(lao)工(gong)(gong)非法入境打工(gong)(gong)之后，可得到(dao)一(yi)定“中介”費用，并在每位(wei)勞(lao)工(gong)(gong)每月所得中進行“抽水”，據說，最高者須(xu)每人每月上交(jiao)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