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

作為花洲書院（鄧州(zhou)市(shi)第(di)一高級(ji)中學前身）的(de)“學童(tong)”，我(wo)夢(meng)里無數次夢(meng)到高中時代的(de)種(zhong)(zhong)種(zhong)(zhong)，恨不能弄一只月光寶(bao)盒來，重復(fu)無數遍小學和(he)高中時候。

鄉(xiang)愁是(shi)春風閣上高(gao)吟一(yi)首范文正公的(de)(de)《岳陽(yang)樓(lou)記(ji)》；鄉(xiang)愁是(shi)踩著爺爺的(de)(de)麥田瘋跑，感受(shou)土地帶來(lai)的(de)(de)溫馨(xin)；鄉(xiang)愁是(shi)找尋小時候踏過(guo)的(de)(de)足跡，雖(sui)然那些(xie)田野已經變成了(le)高(gao)樓(lou)，那隱(yin)藏著小秘密和小情懷的(de)(de)公園已經荒(huang)廢(fei)。

昔日高中，今日景點

我就(jiu)讀過的高(gao)中(zhong)于1905年10月15日成(cheng)立。它的前身是北宋名相范仲淹于1045年~1049年在鄧(deng)州任知州時修(xiu)建(jian)的講經勸學之地花(hua)洲(zhou)書(shu)院(yuan)。

猶記16年(nian)前，當我踏上這千年(nian)學府的方寸之地時，就有穿越(yue)到北宋的感覺。

那時(shi)，范文正公(gong)祠就在女生宿舍樓的(de)(de)(de)后面(mian)。范公(gong)當年植桂(gui)處，是(shi)一個(ge)清幽的(de)(de)(de)小(xiao)園子，從(cong)半圓形的(de)(de)(de)石門進(jin)去，過一個(ge)小(xiao)小(xiao)的(de)(de)(de)石拱(gong)橋(qiao)，腳下是(shi)對(dui)稱的(de)(de)(de)兩小(xiao)片方(fang)塘，抬頭望(wang)見四(si)棵丹桂(gui)分(fen)立左右，分(fen)別對(dui)應著古香古色的(de)(de)(de)四(si)間屋(wu)子，前方(fang)是(shi)大(da)堂。這個(ge)帶有江南園林(lin)意味的(de)(de)(de)小(xiao)園子，想(xiang)必(bi)是(shi)江蘇吳縣人范仲淹思鄉時(shi)所建。

這里夏天涼爽，冬季下雪后更是別(bie)致(zhi)，一眼望去，總有一種(zhong)“能飲一杯無(wu)”的懷古情懷上心頭。

我(wo)(wo)們總是在那兒路過。2000年(nian)時，這清(qing)幽(you)雅(ya)致的(de)小(xiao)園子，被辟為我(wo)(wo)們的(de)圖書閱(yue)覽(lan)室。只可惜那時課(ke)(ke)程(cheng)表(biao)安排得有(you)問題，體育課(ke)(ke)后直接就是閱(yue)讀課(ke)(ke)。累得滿頭(tou)大(da)汗(han)的(de)我(wo)(wo)，一(yi)踏進這涼爽的(de)清(qing)幽(you)佳地，沒能入詩(shi)書，居然(ran)聞著丹(dan)桂的(de)馨香，呼(hu)呼(hu)大(da)睡。

城(cheng)(cheng)墻(qiang)如(ru)今也被列(lie)入花洲書院的一部分了。以(yi)(yi)前(qian)站在(zai)城(cheng)(cheng)墻(qiang)上，可以(yi)(yi)清(qing)晰地看到鄧州全貌，一道護(hu)城(cheng)(cheng)河像腰帶一樣環(huan)城(cheng)(cheng)而建，也因此鄧州城(cheng)(cheng)易守難攻。以(yi)(yi)前(qian)，這是(shi)早戀同(tong)學(xue)的幽會之地，老師們總是(shi)費盡心思拿著手電在(zai)城(cheng)(cheng)墻(qiang)上四(si)處探照，“棒打鴛鴦”。

在(zai)我考上(shang)大(da)學的(de)(de)2002年，這里便被列為世界文(wen)化遺產，不能再用作他途。鄧州市政府(fu)決定重修花(hua)洲書院，挪走(zou)一(yi)高中，將學部和(he)范文(wen)正公(gong)祠(ci)隔開(kai)，在(zai)范公(gong)祠(ci)舊址基礎上(shang)，仿古而建(jian)(jian)，重添126畝(mu)，各類仿古建(jian)(jian)筑66座，建(jian)(jian)筑面(mian)積達4000平方(fang)米(mi)，一(yi)道構成了現(xian)在(zai)的(de)(de)旅游景點(dian)。

大(da)年初二(er)，我(wo)以為沒有人查票(piao)，想要(yao)躥進來，結果一進大(da)門，不(bu)知什(shen)么地方鉆出個工作人員，告知我(wo)門票(piao)30元(yuan)。

我(wo)覺得門(men)票(piao)貴，嘟(du)嘟(du)囔囔地說，“當年修(xiu)花洲(zhou)書院(yuan)時(shi)我(wo)還捐款來(lai)著。我(wo)是老一(yi)高中的人，不能(neng)免票(piao)嗎？”看到沒(mei)人理我(wo)，我(wo)只好不再丟臉(lian)，乖(guai)乖(guai)掏腰包(bao)。

爺爺的地租出去了

除花洲(zhou)書院(yuan)是(shi)我每次回家必(bi)游歷之(zhi)地(di)外，另一塊土地(di)——爺(ye)爺(ye)的麥(mai)田，也是(shi)我例行(xing)“巡視”之(zhi)地(di)。

城市里長(chang)大(da)的(de)我格外喜歡開闊(kuo)之地(di)。我喜歡奔(ben)跑在(zai)肥沃的(de)平(ping)原地(di)土上，看(kan)千(qian)里良田(tian)，褐綠相間，錯落有(you)致，裊(niao)裊(niao)炊煙，星垂平(ping)野，宛(wan)如一幅田(tian)園詩畫。

今(jin)年(nian)卻(que)沒能成(cheng)行(xing)。爺爺奶(nai)奶(nai)都80多歲(sui)了，他(ta)們已種不動(dong)地了。

爺爺于2014年國慶節前(qian)后，將他的(de)3畝半土地以每年400元的(de)價格租(zu)給了他的(de)一個忘(wang)年交。

這(zhe)塊地上，如果(guo)種(zhong)小(xiao)麥和玉米，一(yi)年可以種(zhong)兩季；如果(guo)種(zhong)辣椒(jiao)和棉花(hua)，就(jiu)只(zhi)能一(yi)年一(yi)季。

去(qu)(qu)年大旱，小(xiao)(xiao)麥(mai)畝(mu)產只有五六(liu)百(bai)斤(jin)(jin)，每(mei)斤(jin)(jin)賣1.1~1.2元(yuan)。加上國家給(gei)予的(de)(de)每(mei)畝(mu)地(di)100多元(yuan)的(de)(de)補貼，除去(qu)(qu)一畝(mu)地(di)百(bai)十元(yuan)的(de)(de)種(zhong)子費(fei)(fei)、40~45元(yuan)的(de)(de)收(shou)割費(fei)(fei)、200多元(yuan)（按一畝(mu)地(di)需(xu)要施肥200斤(jin)(jin)來(lai)算(suan)）的(de)(de)化(hua)肥費(fei)(fei)用，每(mei)畝(mu)小(xiao)(xiao)麥(mai)收(shou)入為兩三百(bai)元(yuan)。

爺爺年紀(ji)大了(le)，種不(bu)動地了(le)。他(ta)們只(zhi)好把地租出去，天暖和的時候在家里，跟(gen)三五好友聊天，做做輕省點的農活(huo)，天冷的時候輪流到他(ta)的幾(ji)個(ge)兒女家過冬。

央企的小公園荒蕪了

我外(wai)公是某(mou)央(yang)企(qi)的老干部。上世紀60年代，這家央(yang)企(qi)落子在鄧州市。

鄧(deng)州(zhou)(zhou)市(shi)到現在為止，雖然南邊新近(jin)建立了開發區，但一(yi)直都沒有多少重(zhong)化工業，以小(xiao)商貿(mao)為主，最多的(de)就是(shi)各色餐飲和(he)小(xiao)服裝店(dian)。這(zhe)家央企成為鄧(deng)州(zhou)(zhou)市(shi)的(de)重(zhong)要工業項目，利稅和(he)土地規劃跟市(shi)里(li)無關。

我外公在1987年(nian)前(qian)后，于央企內部(bu)露天游泳(yong)池(chi)旁規劃修建了(le)(le)廠里的小公園。我那時候天天往(wang)小公園里跑，記得修建公園的是一(yi)位頭發花白的清(qing)瘦的老(lao)翁，我管他(ta)叫“劉爺爺”。劉爺爺拿著砌子，一(yi)手修起了(le)(le)大象(xiang)滑(hua)梯(ti)、轉盤、池(chi)塘、涼亭(ting)，開鑿設立了(le)(le)小橋流水。

這(zhe)個古(gu)香古(gu)色(se)的(de)(de)小(xiao)公園修(xiu)建后，我的(de)(de)童年就(jiu)在(zai)這(zhe)兒度過了，不(bu)是在(zai)里(li)面(mian)暢(chang)想“巡(xun)游”，就(jiu)是在(zai)旁邊的(de)(de)游泳池里(li)歡實，當“浪(lang)里(li)小(xiao)白條”。

那(nei)時候(hou)，鄧州市的大眾(zhong)娛樂(le)設(she)施匱乏，這家央企有醫(yi)院、有游(you)泳(yong)池、有小公園、有學校，所以鄧州市民也來游(you)玩。

如今，這個小園凋敝了。

不(bu)過(guo)，這里隱藏著我(wo)和同伴們(men)互相傾訴喜(xi)歡(huan)哪(na)個小(xiao)男生小(xiao)女生、討(tao)厭(yan)哪(na)個老(lao)師(shi)的(de)秘密。

這里還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