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澤民

“枯萎(wei)了湖上的蒲草(cao)，消(xiao)匿(ni)了鳥兒的歌聲。”在英國詩人濟(ji)慈憂傷地寫下這樣詩句的那個年(nian)代，沒有人懷(huai)疑“向大自然(ran)宣(xuan)戰”的正確性，“征服(fu)”是人類對待這個行星的唯(wei)一態度。

在濟慈離開這個世(shi)界后的百余年，所有的文獻(xian)資料(liao)里(li)幾乎找不到“環(huan)境保(bao)護”這個詞(ci)。

從(cong)洪荒歲月蹣跚(shan)而來的人類(lei)，“對待自然的辦法就是打擊它，使它屈(qu)服。”在美國作家E·B·懷(huai)特看來，人類(lei)太精明于(yu)自己的利益。

農藥濫用 物種告急

在浩瀚(han)的宇宙中，我們(men)是如此幸(xing)運(yun)，有(you)因月亮而產生的潮汐(xi)，有(you)著太(tai)陽源源不(bu)斷的熱(re)量，四季周而往復，河流奔騰，文明延(yan)綿(mian)不(bu)絕。

但這個星球上(shang)的物種大滅絕(jue)，從6億年前多(duo)細胞(bao)生(sheng)(sheng)物在(zai)地(di)球上(shang)誕生(sheng)(sheng)以(yi)來，已經發生(sheng)(sheng)過5次。有的是因(yin)(yin)為(wei)氣候(hou)變冷，有的則是因(yin)(yin)為(wei)行星撞擊。

而現在進行的第六次物種(zhong)大滅絕(jue)，其罪魁則是人(ren)類(lei)自身，“因為人(ren)類(lei)的干擾，使(shi)鳥類(lei)和哺(bu)乳類(lei)動物滅絕(jue)的速度提(ti)高了100倍(bei)到1000倍(bei)。”

美國杜克大學著名生物學家(jia)斯圖亞特(te)·皮姆認(ren)為(wei)，如果物種以這(zhe)樣的(de)(de)速度減少下去，到2050年，目前(qian)的(de)(de)四分之一(yi)到一(yi)半的(de)(de)物種將會滅絕(jue)或瀕(bin)臨滅絕(jue)。

在(zai)很長(chang)的一段(duan)時(shi)間內，人(ren)類拒絕(jue)謙卑。

那種在上世(shi)紀被(bei)用濫了的DDT，使得昆蟲肢解、土壤板結、花草(cao)帶毒、水(shui)質敗壞、殃及魚蝦(xia)、鳥禽滅絕(jue)，原本美麗的小鎮春天(tian)，一片死寂(ji)。

半個多世紀過去后到今天(tian)，人(ren)們對(dui)于農(nong)(nong)藥的依賴有增(zeng)無減。農(nong)(nong)業專家說，我國目(mu)前(qian)農(nong)(nong)藥的使用量達130萬噸，是世界平(ping)均水平(ping)的2.5倍。

長(chang)期(qi)(qi)以來，人(ren)類就(jiu)是如此地執拗，即(ji)便由于長(chang)期(qi)(qi)使(shi)用農藥后土壤板結(jie)得(de)無法(fa)耕種，卻(que)依舊著眼于產量的(de)多寡(gua)，著眼于解決了(le)多少人(ren)的(de)吃飯問題(ti)。

今天，當這個星球(qiu)上(shang)還有大量饑餓人群的時候，這種論(lun)斷依舊被(bei)視(shi)為(wei)真理。往前看，解(jie)決(jue)當下的問題(ti)，被(bei)大多數人視(shi)為(wei)追求幸福生活的保(bao)證。

而當農業(ye)污(wu)染(ran)占據了國內污(wu)染(ran)物的(de)半(ban)壁江山時，魚米之鄉的(de)大米被鎘嚴重污(wu)染(ran)時，環保部門的(de)聲音仍舊顯(xian)得(de)曲高和寡，該(gai)使用(yong)的(de)還是在使用(yong)。

利益當前 無所敬畏

我(wo)們(men)必(bi)須改變我(wo)們(men)的哲學(xue)觀，放棄我(wo)們(men)人類的優越感。

這是(shi)加(jia)拿大一(yi)位昆蟲學家的(de)(de)觀點，在他的(de)(de)眼中(zhong)，所有出(chu)于(yu)傲慢(man)與(yu)虛榮(rong)導致生態(tai)系(xi)統毀滅的(de)(de)行(xing)為都應成為值得(de)深(shen)思(si)的(de)(de)歷史，人類需要從(cong)中(zhong)獲(huo)得(de)教訓(xun)。

但(dan)現實是，在經濟利益面前，對于這個星球系(xi)統的(de)敬(jing)畏大都消失了。

在去年《每日經濟新(xin)聞》的調查中，河南靈(ling)寶(bao)尹(yin)莊鎮(zhen)有九成的抽檢(jian)兒童鉛中毒(du)，后來環保部門查明直接的禍首就是當地(di)的鉛酸企業(ye)。

現實的(de)窘境是，這些企業(ye)的(de)違(wei)法(fa)成本遠小于守法(fa)成本，所以(yi)對(dui)(dui)于這個(ge)星球的(de)資(zi)源(yuan)在覬覦有加(jia)之余(yu)，對(dui)(dui)于它(ta)未來(lai)的(de)可持續性很(hen)少加(jia)以(yi)考慮(lv)。

在隨環(huan)保部(bu)門的一次(ci)檢(jian)查中，當(dang)問及“你這樣做如(ru)何對(dui)子(zi)孫后代交代時(shi)？”，某(mou)地的一位企業負責人毫不猶豫地說(shuo)，“我賺到錢就移民。”

涸澤(ze)而漁、焚(fen)林而獵、殺雞取卵之類(lei)的(de)(de)做法，就這(zhe)樣(yang)有著(zhu)廣(guang)泛的(de)(de)基礎(chu)。

這個在浩(hao)渺(miao)宇(yu)宙中孤寂運行的藍色星球，注定有(you)著它的生(sheng)命，那么(me)按(an)照思想(xiang)家(jia)史懷澤的“敬畏(wei)生(sheng)命”理論(lun)，生(sheng)命之(zhi)間都應(ying)是彼此(ci)尊重的。

這五年(nian)來，這個行(xing)星對于人類的“逆襲”越發頻繁。

2008年(nian)，我國南方出現了罕見的雨(yu)雪(xue)冰(bing)凍災害，其后(hou)就是一場震痛川蜀內外的大地震。這一年(nian)，全球(qiu)多(duo)個國家陷入糧(liang)食危機。

事實上(shang)，只要我們轉變(bian)一個(ge)態度，或(huo)許地球(qiu)就能休養生息，比如在此前的(de)聯大主(zhu)席布羅(luo)克曼(man)看(kan)來(lai)，“我們不(bu)擁(yong)有地球(qiu)，而是(shi)屬(shu)于地球(qiu)”。所(suo)以，改善與這(zhe)個(ge)行星的(de)關系(xi)，不(bu)應僅(jin)限于每年的(de)4月22日——世界地球(qiu)日。

作者為宏觀新聞部副主(zhu)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