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黃海    每經編輯｜董興生    

備受外界關注的“民營船王”任元林重整并入主杉杉集團（杉杉集團有限公司）一事，在最后關頭被按下終止鍵。

11月3日晚間，杉杉股份（600884.SH，股價13.23元，市值297.6億元）披露控股股東及其全資子公司實質合并重整案第三次債權人會議表決結果。經債權人和出資人分組表決，職工債權組和稅收債權組表決通過《重整計劃（草案）》，有財產擔保債權組、普通債權組和出資人組未通過，因此，《重整計劃（草案）》未獲表決通過。

此次審議的《重整計劃（草案）》由江蘇新揚子商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新揚子）、江蘇新揚船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新揚船）、中國東方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市分公司（以下簡稱東方資產）以及廈門TCL科技產業投資合伙企業（有限合伙）（以下簡稱TCL產投）四方組成的聯合體遞交。

但眼下，這個由“民營船王”任元林帶領的聯合體沒能說服有財產擔保債權組、普通債權組和出資人組。

11月3日晚間，一位接近聯合體中心的人士馮源（化名）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直言，最終多方未能談攏，原因是“各有各的訴求”且“矛盾不可調和”。至于杉杉集團破產重整后續如何推進，馮源僅表示，“順其自然”。

矛盾：重整計劃草案為何被否？

在此前的《重整計劃（草案）》中，新揚子牽頭的聯合體計劃通過“直接收購+間接收購+表決權委托”的三步方案，以32.84億元總價最終實現對杉杉股份23.36%股權的控制。

首先，在直接收購股票方面，新揚子牽頭和新揚船共同設立一家有限合伙企業作為投資人持股平臺（新揚子直接持股不低于40%，新揚船在保證新揚子實控的前提下，就剩余份額對外募資）。該持股平臺將收購杉杉股份9.93%的股票，交易對價為25.55億元；TCL產投將收購杉杉股份1.94%的股票，交易對價為5億元。

其次是通過合伙企業間接收購。新揚子指定的子公司將與重整計劃項下的服務信托共同組建一家合伙企業，該合伙企業將收購杉杉股份0.89%的股票。

最后是表決權委托。對于杉杉集團重整后保留的剩余杉杉股份股票，其全部表決權將委托給投資人持股平臺行使。同時，參與其中的各方均需與投資人持股平臺簽訂《表決權委托協議》，將其持有的全部表決權進行委托。

10月21日下午3時，第三次債權人會議以網絡會議形式召開，并于10月30日下午5時完成表決。據了解，此次參與投票的各組之間獨立核算，同意人數需過半，且涉及金額要超過三分之二才能通過。

從結果來看，有財產擔保債權組、普通債權組和出資人組最終未通過上述草案。

11月3日晚間，馮源向記者透露，上述債權組未能通過草案的核心原因系債權人對償付比例不滿意；在與債權組和出資人組的交涉中，多方利益訴求也難以調和。

走向：杉杉集團重整進程或將推倒重來

眼下，隨著新揚子聯合體推出的《重整計劃（草案）》被否，杉杉集團重整將走向何方？公告中，杉杉股份表示，重整管理人將根據企業破產法等法律法規繼續推進重整工作。

從幾個維度綜合來看，接下來，杉杉集團的重整進程或將推倒重來。

首先是協商，根據企業破產法規定，部分表決組未通過重整計劃草案的，債務人或者管理人可以同未通過重整計劃草案的表決組協商。該表決組可以在協商后再表決一次。雙方協商的結果不得損害其他表決組的利益。

但目前《重整計劃（草案）》面臨的問題是，三個主要組別都沒能通過相關議案。“三個主要組別都沒有過，那這個方案可能面臨的問題不是修補能解決的。”一位接近杉杉集團的人士向記者分析。馮源也表示，多方的利益訴求難以調和。

其次是法院強制裁定。有關重整計劃的生效條件，《重整計劃（草案）》中如此陳述：根據企業破產法第八十四條至八十七條之相關規定，重整計劃草案由債權人表決組、出資人表決組均表決通過，并經法院裁定批準后生效，或雖有表決組未表決通過但經法院裁定批準后生效。

但在馮源看來，這樣的強制裁定事件“沒有先例”。11月3日晚間，一位資深律師也向記者直言：“對杉杉集團這么大的企業來說，我覺得不太可能強判，影響太大了。”

多方因素綜合作用下，兩位獨立的法律界人士均向記者表示，杉杉集團破產重整一事進行到目前的狀態，非常有可能重新進行遴選。11月3日晚間，幾位接近事件中心的人士也都向記者表達了類似的看法。

變數：賽邁科發難背后的神秘組局人

在馮源看來，賽邁科先進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賽邁科）在債權人會議召開前夕的突然發難，也讓整個事件變得更加復雜。

賽邁科曾指稱，新揚子等依靠賽邁科通過初期的17進3遴選后，“悄無聲息”地將其移出牌桌。不過，一位接近新揚子的人士林西（化名）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據其了解，所謂“貍貓換太子”“賽邁科為最初競標方”“毫不知情被踢出”等均為不實信息。

另據林西透露，早在9月下旬，新揚子就曾問過賽邁科是否要參與新的重整計劃。在賽邁科向法院發送申請后，新揚船也曾發函告知對方，仍為賽邁科保留著份額，其可以原價認購。（詳見《每日經濟新聞》此前報道《“民營船王”入主杉杉集團橫生枝節 重整聯合體浮現神秘組局人》）

此外，林西還向記者透露，新揚子最初入局，實際是受神秘組局者所托，作為牽頭人報名重組，該組局者還為聯合體引入賽邁科作為產業協同方。彼時，新揚子并未對該項目投注過多精力，僅扮演牽頭報名、幫助配資的角色。完成17進3遴選后，因組局者的資質問題，經各方協調，新揚子接過主導權，開始考慮長期持有做實業的可能性，并最終決定入主且計劃長期經營，不再為他人配資。

這意味著神秘組局人若想繼續參與此次重整，需要另籌資金。

有部分參與重整事項的人士向記者分析稱，新揚子此番遭到賽邁科發難，與神秘組局者的部分訴求未得到滿足有關。從工商信息層面來看，賽邁科與神秘組局人之間并無直接關聯。不過，記者掌握的一份證據顯示，賽邁科方面曾在與新揚子的溝通中，主動提及希望加入神秘組局人，三方一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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