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jing)(jing)編輯｜每(mei)經(jing)(jing)記(ji)者 劉衛(wei)琰    

◎每經記者 劉衛琰

“我想(xiang)到上(shang)海(hai)的(de)4S店買輛(liang)車，可是(shi)被經(jing)銷商告知，這(zhe)款車需(xu)要在成(cheng)交價的(de)基礎上(shang)，多交3000元，理由是(shi)這(zhe)輛(liang)車不在上(shang)海(hai)本地上(shang)牌(pai)照(zhao)。”近(jin)日，寧(ning)波的(de)趙先生(sheng)向《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zhe)“吐槽”。

趙先(xian)生的遭遇并非個(ge)案。一位經(jing)(jing)銷(xiao)商(shang)(shang)集團(tuan)負(fu)責人(ren)告(gao)訴記者，隨著(zhu)汽車反壟斷相(xiang)關政(zheng)策醞釀出(chu)臺，“限制(zhi)經(jing)(jing)銷(xiao)商(shang)(shang)跨區域售(shou)(shou)車”很可能將被認(ren)定為具有壟斷嫌疑(yi)，因此廠家限制(zhi)經(jing)(jing)銷(xiao)商(shang)(shang)的跨區域銷(xiao)售(shou)(shou)手段也從“地(di)上(shang)”轉入“地(di)下”，“被加價(jia)”則是汽車廠家控制(zhi)跨區域銷(xiao)售(shou)(shou)后(hou)，經(jing)(jing)銷(xiao)商(shang)(shang)將其損失轉嫁到消(xiao)費者身上(shang)的手段之一。

然(ran)而，剛(gang)剛(gang)結(jie)束(shu)征求(qiu)意見的(de)(de)《關于汽車(che)業的(de)(de)反(fan)壟斷指南》（征求(qiu)意見稿）（以(yi)下簡稱(cheng)《指南》）明確(que)指出，汽車(che)供應(ying)商(shang)(shang)不得限制經銷(xiao)(xiao)(xiao)商(shang)(shang)的(de)(de)被(bei)動售車(che)。也就是說，經銷(xiao)(xiao)(xiao)商(shang)(shang)經營區域外的(de)(de)消費者主動上門要求(qiu)買車(che)，汽車(che)廠(chang)家不得限制經銷(xiao)(xiao)(xiao)商(shang)(shang)的(de)(de)銷(xiao)(xiao)(xiao)售行(xing)為。

“然而，目前不少(shao)汽車廠家采取以(yi)獎代罰的方(fang)式，限制經銷商(shang)跨(kua)區(qu)域賣(mai)車，這就(jiu)很難(nan)界定為壟(long)斷。”上述經銷商(shang)集團負(fu)責(ze)人表示。

業(ye)內普(pu)遍認為，如何有效(xiao)破(po)除地(di)域(yu)限制，是《指(zhi)南》正式出(chu)臺(tai)之(zhi)前應該考慮的問題之(zhi)一。

管控方式更隱蔽

多(duo)年(nian)前，在我國(guo)汽(qi)車流通領域(yu)，汽(qi)車廠家對(dui)跨區(qu)域(yu)售(shou)(shou)車管(guan)控(kong)很嚴，甚至(zhi)部分品牌公開禁止這一銷(xiao)售(shou)(shou)模式。此前，多(duo)數汽(qi)車企業曾明確表示，“公司(si)嚴格禁止經銷(xiao)商(shang)跨區(qu)域(yu)售(shou)(shou)車。”不過，近年(nian)來，汽(qi)車廠家對(dui)于這一銷(xiao)售(shou)(shou)行為的管(guan)控(kong)程度和操作(zuo)方(fang)式有所變化。

一位行業協會負(fu)責人告訴記(ji)者，“在部分地(di)區，部分品(pin)牌和(he)汽車(che)廠家(jia)對(dui)經銷商（跨區域售車(che)）的管控有所松動。”

“比如(ru)在北京這樣的限(xian)購城市，由于(yu)每年的新(xin)車銷(xiao)售(shou)數量有(you)限(xian)，如(ru)果(guo)禁止跨(kua)區(qu)域(yu)售(shou)車，則會影響經(jing)(jing)銷(xiao)商的銷(xiao)售(shou)規(gui)模，因此大(da)部分廠家(jia)都(dou)放寬了對該地區(qu)經(jing)(jing)銷(xiao)商跨(kua)區(qu)域(yu)銷(xiao)售(shou)的限(xian)制。”一位經(jing)(jing)銷(xiao)商集團相關負責人舉例(li)稱。

同時(shi)，汽車廠家(jia)對于(yu)經銷商跨區域(yu)售車的管控方式(shi)已從“地(di)上”轉入“地(di)下”。而這也(ye)是寧波趙先(xian)生被要(yao)求加價提車的重要(yao)原因。

趙先生告訴記者，“我(wo)想買(mai)的(de)車在上(shang)海的(de)銷售價格比(bi)寧波(bo)優惠(hui)大(da)約(yue)5000元，因此打算到上(shang)海購車，當銷售顧問得知我(wo)不(bu)在上(shang)海上(shang)牌后，則要求(qiu)在成交價的(de)基礎(chu)上(shang)增加(jia)價3000元錢，（理由是）3000元為他(ta)們把車賣給(gei)我(wo)的(de)損失(shi)。”

對于經銷商的“加價“要求，趙(zhao)先(xian)(xian)生(sheng)并沒(mei)有接受。“如果(guo)加價3000元(yuan)，再加上上海(hai)到寧(ning)波的過路費、油(you)費等費用，上海(hai)相同(tong)車型的價格優勢已不明顯。而在寧(ning)波當地購車，上保險、保養(yang)等也將更加便(bian)利。”最終趙(zhao)先(xian)(xian)生(sheng)還是選擇在寧(ning)波購車。

對(dui)于4S店銷售人員的解(jie)釋，趙先(xian)生“不(bu)理解(jie)”，上述經銷商集團負責人卻早已見(jian)慣不(bu)怪(guai)。

該負責(ze)人(ren)解釋道，“目前，不少(shao)汽車(che)(che)廠(chang)家在商務(wu)政策中要求(qiu)，如果經(jing)銷(xiao)商將車(che)(che)型買給當地消(xiao)費(fei)者(zhe)，將獲得一(yi)定金(jin)額獎勵(li)，否(fou)則就沒有(you)。而4S店之所以(yi)加(jia)價，是希望將損失的獎勵(li)金(jin)額，由消(xiao)費(fei)者(zhe)買單。”

目前(qian)，汽車(che)(che)(che)廠家查(cha)詢(xun)車(che)(che)(che)輛(liang)(liang)流向也非常便利(li)。“汽車(che)(che)(che)廠家批發給經銷(xiao)商(shang)的車(che)(che)(che)輛(liang)(liang)的車(che)(che)(che)架號都有記(ji)錄，通過與車(che)(che)(che)輛(liang)(liang)上(shang)牌信息(xi)進行對照，經銷(xiao)商(shang)是否跨(kua)區域銷(xiao)售便一目了然。”上(shang)述經銷(xiao)商(shang)集團負責人補充(chong)道(dao)。

汽車廠家打(da)“擦邊球

近年來，汽(qi)車廠家嚴控跨區域(yu)售車的手段(duan)之所以(yi)變得更加隱蔽，這和目前不斷推進的汽(qi)車反壟斷有(you)必然(ran)聯系。

2014年開始，反壟(long)斷調查就開始在(zai)(zai)汽車(che)(che)領域(yu)持續發(fa)酵，包括奔馳、奧迪、克萊(lai)斯勒、東風日產(chan)(chan)等在(zai)(zai)內的(de)(de)汽車(che)(che)廠(chang)家，及其(qi)相(xiang)關經銷商因為縱(zong)向壟(long)斷行為被(bei)處以高額(e)罰款。其(qi)中(zhong)，東風日產(chan)(chan)和(he)其(qi)相(xiang)關經銷商收到的(de)(de)罰單金(jin)額(e)超(chao)過(guo)1.4億(yi)元。2014年至今，汽車(che)(che)領域(yu)的(de)(de)反壟(long)斷罰單累積金(jin)額(e)已達到21億(yi)元。

汽車廠家限制經銷(xiao)商跨區域售車，也有(you)縱向(xiang)壟斷的嫌疑，存在被(bei)處罰(fa)的風險。

此前(qian)公布(bu)的《指南(nan)》也明確指出，有(you)效(xiao)實(shi)施的地域限制和客戶限制，導致其他經(jing)銷商難以獲得供貨，阻礙更有(you)效(xiao)率的新型經(jing)銷模式的推(tui)廣(guang)，使商品和服務價格維持在高位。而這最終損害的是消費(fei)者(zhe)的利益。

不過(guo)《指南(nan)》對地域限制的打破，并沒(mei)有一刀切。“從《指南(nan)》的相關規定不難發(fa)現(xian)，跨(kua)區域被(bei)動銷售行為，汽車廠家不得(de)干預，否(fou)則(ze)就有壟斷(duan)的嫌疑。”北京大成律(lv)師(shi)事務所的律(lv)師(shi)魏士(shi)廩(lin)表示(shi)。

《指南(nan)》顯示，被動(dong)(dong)(dong)銷售是指，經銷商(shang)未主(zhu)動(dong)(dong)(dong)營銷，但應個(ge)別客戶(hu)(hu)(hu)的(de)要求，向該客戶(hu)(hu)(hu)交(jiao)(jiao)付商(shang)品(pin)或服(fu)務。如果一(yi)(yi)個(ge)客戶(hu)(hu)(hu)瀏(liu)覽經銷商(shang)網站或第三方網站并(bing)聯(lian)絡(luo)該經銷商(shang)，且該聯(lian)絡(luo)產(chan)生了一(yi)(yi)筆(bi)銷售交(jiao)(jiao)易，這筆(bi)銷售將(jiang)被視為被動(dong)(dong)(dong)銷售。由此來(lai)看，上海4S店(dian)向趙先生賣(mai)車就屬(shu)于被動(dong)(dong)(dong)銷售。

但上(shang)述經銷商集團負責人表示，“汽(qi)車(che)廠家以獎勵本地售(shou)車(che)的(de)方式(shi)，間接(jie)限(xian)制(zhi)跨區域(yu)售(shou)車(che)，并沒有違反《指(zhi)南》的(de)相關規定，合理的(de)地域(yu)限(xian)制(zhi)《指(zhi)南》并沒有禁止。”

《指(zhi)(zhi)南》指(zhi)(zhi)出，不具有(you)(you)顯著市(shi)場力量的汽(qi)車業經(jing)營(ying)者(zhe)約定經(jing)銷(xiao)(xiao)商(shang)僅在其營(ying)業場所進行經(jing)銷(xiao)(xiao)活(huo)動；限(xian)制經(jing)銷(xiao)(xiao)商(shang)對汽(qi)車供(gong)應商(shang)為另一經(jing)銷(xiao)(xiao)商(shang)保留的獨占地域或專有(you)(you)客戶(hu)進行主動銷(xiao)(xiao)售，擁有(you)(you)推定豁免權(quan)。

因此，在(zai)目前(qian)汽車廠家控(kong)制經銷商跨區域(yu)售(shou)車的方式變(bian)得更(geng)加隱蔽的情況下，《指(zhi)南》將做出哪(na)些方面的調整和細化(hua)才能有效打破地(di)域(yu)限(xian)制，成為市場各方所關注(zhu)的一(yi)個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