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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經記者 李彪

去年新《環保(bao)(bao)法(fa)》實施，“水十(shi)條”落地，PPP模(mo)式推廣……這一(yi)年也(ye)被稱為環保(bao)(bao)產業發展的(de)“黃金期”。而這些(xie)，也(ye)是今年兩會的(de)熱點話題。

環保(bao)(bao)并購與(yu)“野蠻人”進入并存，企(qi)業(ye)PPP提速與(yu)低價惡性競爭同在。對于(yu)環保(bao)(bao)企(qi)業(ye)而言，既有機遇，也遭遇了挑戰(zhan)。

在此環(huan)境(jing)下(xia)，去年北京(jing)碧水源科技股份有限公(gong)司（以下(xia)簡稱碧水源）拿下(xia)了55個PPP項目，投資(zi)規模達300億元(yuan)。同期營(ying)業(ye)收入(ru)52.09億元(yuan)，同比增長51.01%；凈利潤13.55億元(yuan)，同比增長44.04%。

環(huan)保(bao)(bao)業PPP如何(he)避免惡性競爭，推動行業良性健(jian)康(kang)發展；環(huan)保(bao)(bao)企業又如何(he)發揮自(zi)身優勢(shi)，布局環(huan)保(bao)(bao)市場？《每日經(jing)濟新聞》（以下簡稱NBD）記者專訪了碧水源常務(wu)副總裁何(he)愿平。

●PPP落地應避(bi)免政府“甩(shuai)包袱”

NBD：2015年，碧(bi)水(shui)源的業績非常搶眼，您對取得這個成績有何評價？

何(he)愿平：站在實體(ti)經濟(ji)的角度去看，基于當前的經濟(ji)環境及環保行業現(xian)狀，取得這樣的成(cheng)績不(bu)容易(yi)。

在(zai)環(huan)保行業(ye)(ye)里，有部分企(qi)業(ye)(ye)沒有創(chuang)新技術，只有資(zi)金，長期依賴(lai)于引進國(guo)外(wai)技術。但解(jie)決中(zhong)國(guo)的環(huan)境(jing)問題，需要的絕不僅僅是資(zi)金。碧(bi)水源一直堅持自主創(chuang)新的原則，推(tui)動環(huan)保問題得到切實(shi)解(jie)決。

NBD：去年碧水源(yuan)的(de)動作很大(da)，拿(na)了(le)很多PPP項目，您如何看待當(dang)前環保(bao)領域的(de)PPP熱？

何(he)愿平：現在環保領域推(tui)進的項目(mu)基(ji)本上都(dou)是PPP項目(mu)，去年我們有55個(ge)PPP項目(mu)，基(ji)本都(dou)已(yi)落(luo)地，投資規模達到300億元(yuan)。

首先(xian)應該肯(ken)定PPP是(shi)一個好(hao)(hao)的發展模式(shi)(shi)，過去政(zheng)府(fu)的這些項目只(zhi)有國有企業(ye)做，現(xian)在(zai)沖破了(le)阻力，中(zhong)央鼓勵(li)社會資本進入(ru)，這是(shi)好(hao)(hao)的方面。發展PPP模式(shi)(shi)也是(shi)環保行業(ye)壯大的必然選擇，政(zheng)府(fu)逐漸由直(zhi)接(jie)投(tou)資者(zhe)變成服務購買者(zhe)，PPP的發展勢不可(ke)擋。

但是(shi)，現(xian)在(zai)(zai)PPP在(zai)(zai)發展(zhan)中確實也有(you)一(yi)些(xie)問題。要(yao)避(bi)免一(yi)些(xie)地方政府(fu)借機(ji)“甩包袱(fu)”。如果收益較好的(de)項目沒有(you)進(jin)入市場(chang)，只是(shi)把一(yi)些(xie)沒有(you)收益、難(nan)(nan)實施的(de)項目做PPP的(de)話，可能會(hui)導致一(yi)些(xie)PPP項目難(nan)(nan)以真正落地。

實(shi)際上，我(wo)們應該(gai)理解中(zhong)央推進PPP項(xiang)目(mu)(mu)的(de)(de)(de)思路。政府的(de)(de)(de)項(xiang)目(mu)(mu)主要有三類(lei)：純公益的(de)(de)(de)、市(shi)(shi)場化的(de)(de)(de)、半市(shi)(shi)場化半公益的(de)(de)(de)。前兩類(lei)項(xiang)目(mu)(mu)都(dou)做不了(le)PPP，只(zhi)有半市(shi)(shi)場化半公益的(de)(de)(de)項(xiang)目(mu)(mu)才(cai)能做PPP。如果把公益性的(de)(de)(de)項(xiang)目(mu)(mu)都(dou)劃(hua)歸到PPP中(zhong)來(lai)，會造成很多企(qi)業不敢去做這(zhe)類(lei)PPP項(xiang)目(mu)(mu)。

●民企拒絕低價惡性競爭

NBD：實際上，去年關注較多的(de)還有環保市場低價競(jing)標(biao)的(de)問題(ti)，碧水源是(shi)否也遭遇(yu)過低價競(jing)標(biao)？

何(he)愿平：是(shi)的，去年環(huan)保PPP市場低價競(jing)標(biao)的問題比較嚴重，碧水源(yuan)在(zai)某污水處理(li)項目上(shang)也曾遭遇過低價競(jing)標(biao)，對于(yu)低價競(jing)標(biao)現象我們一直是(shi)持(chi)反對意見(jian)的。

市場化環(huan)境下(xia)，PPP領域應(ying)該有(you)(you)競(jing)爭，但(dan)是，某些國(guo)有(you)(you)企業在參(can)與PPP項目(mu)競(jing)標中，卻(que)將此演(yan)變成一種惡性(xing)競(jing)爭。國(guo)有(you)(you)企業具備資本、容易和地方政府(fu)溝通等優勢，有(you)(you)些企業抱(bao)著“先低價拿(na)下(xia)項目(mu)，后面再(zai)要求提價”的心態去拿(na)PPP項目(mu)。但(dan)民營企業一般無法(fa)這么(me)做，這就(jiu)是不公平。

我們并不(bu)(bu)否定PPP模式，但是希望政(zheng)府能有效(xiao)管理、疏(shu)導(dao)，給業界(jie)一(yi)個正確(que)的方(fang)向。在(zai)推進環保PPP項目過程中(zhong)，政(zheng)府應該限定甚至(zhi)減少國(guo)(guo)有企業參(can)與(yu)的比(bi)(bi)例。如果PPP項目還是國(guo)(guo)有企業在(zai)做(zuo)的話，和(he)此前政(zheng)府自己做(zuo)區別(bie)不(bu)(bu)大。我們期盼(pan)財政(zheng)部在(zai)推進PPP發展(zhan)方(fang)面注意這種現象。同時，住(zhu)建部應該鼓(gu)勵創新，不(bu)(bu)允許惡意低價(jia)(jia)中(zhong)標，應該以質(zhi)量(liang)優先，選擇性(xing)價(jia)(jia)比(bi)(bi)最高(gao)的企業。

在(zai)(zai)環(huan)保PPP項目招(zhao)標(biao)(biao)方面，如果只是拼低價，很多企(qi)業都不會(hui)去投標(biao)(biao)。一些公(gong)司為(wei)了中標(biao)(biao)甚至會(hui)出各(ge)種奇招(zhao)，這(zhe)種沒有底線的惡性競爭對行業的發展沒有好(hao)處，現在(zai)(zai)民(min)營(ying)環(huan)保企(qi)業也都不愿意參與這(zhe)種低價競標(biao)(biao)。

NBD：敢(gan)于(yu)低(di)價(jia)競(jing)標(biao)是因為有對(dui)后期(qi)提(ti)價(jia)的(de)預期(qi)，能(neng)解釋一下嗎(ma)？

何愿平：很多企(qi)業就是(shi)賭(du)后期提價(jia)。以(yi)污(wu)水處(chu)(chu)理(li)廠(chang)為例(li)，污(wu)水處(chu)(chu)理(li)價(jia)格(ge)(ge)(ge)在(zai)項(xiang)目建設過程中是(shi)可(ke)以(yi)洽商的(de)。此(ci)外(wai)，一(yi)般簽(qian)訂的(de)合同里也會(hui)規定，兩年以(yi)后污(wu)水處(chu)(chu)理(li)廠(chang)開始提標，可(ke)以(yi)重新討(tao)(tao)論價(jia)格(ge)(ge)(ge)。比(bi)如(ru)污(wu)水處(chu)(chu)理(li)成本是(shi)0.8元(yuan)/噸，雖(sui)然中標價(jia)格(ge)(ge)(ge)只(zhi)有0.39元(yuan)/噸，但是(shi)最(zui)后政府會(hui)根據商討(tao)(tao)結果(guo)將價(jia)格(ge)(ge)(ge)補到原來(lai)的(de)程度。

這(zhe)種現象(xiang)在行(xing)業內很多。一般到(dao)后期政府(fu)就要審定價(jia)(jia)(jia)格(ge)，那(nei)些(xie)中標時報(bao)低價(jia)(jia)(jia)的(de)企業最后會要求將價(jia)(jia)(jia)格(ge)回漲到(dao)實際水平，這(zhe)就是一些(xie)企業的(de)策略。其實這(zhe)也是在綁架(jia)地方政府(fu)，如(ru)果不提價(jia)(jia)(jia)，相關服務(wu)質量也會打折扣。

低價(jia)競(jing)標其實就(jiu)(jiu)是(shi)“賭(du)輸”，在這個過程(cheng)中(zhong)大家都是(shi)輸家。企(qi)業參與低價(jia)競(jing)標肯(ken)定掙(zheng)不到錢，項目就(jiu)(jiu)難以合(he)格，最終(zhong)還是(shi)要政(zheng)府來補價(jia)。如果不漲價(jia)，政(zheng)府購買的服務質量就(jiu)(jiu)會(hui)(hui)變差，項目肯(ken)定會(hui)(hui)不合(he)格，社(she)會(hui)(hui)效益也就(jiu)(jiu)無從談起。

只是低層次的(de)價格競爭沒有(you)意義，會(hui)扼殺(sha)企業的(de)創(chuang)新，也扼殺(sha)企業的(de)發展，會(hui)給企業背(bei)上(shang)沉重的(de)包袱。

●2016年環保產業將(jiang)迎來(lai)風口

NBD：在(zai)去年(nian)“水(shui)十條”的推(tui)進過程(cheng)中，社(she)會資本的參與(yu)度不(bu)夠。社(she)會資本進入環(huan)保領域(yu)的積(ji)極性真的不(bu)高(gao)嗎(ma)？

何愿平(ping)：實際(ji)上(shang)，社會(hui)資本(ben)對于參與環保PPP項目的(de)積極性(xing)還是很高的(de)，但(dan)是，如(ru)果一些地(di)方(fang)政府“甩包袱”的(de)話，就(jiu)會(hui)導致(zhi)好的(de)項目不多。其次，很多地(di)方(fang)PPP項目由(you)當地(di)的(de)國有企(qi)業中(zhong)標了(le)，實際(ji)上(shang)并沒有真(zhen)正進(jin)入(ru)到市(shi)場(chang)中(zhong)來。

純資(zi)本(ben)進入市(shi)場(chang)將不(bu)可持續，因為僅僅有(you)資(zi)本(ben)是解決不(bu)了環境問題的。下一(yi)步，應該(gai)是社會資(zi)本(ben)和技術創新一(yi)起進入環保市(shi)場(chang)。我(wo)認(ren)為，當下的中(zhong)國環保產(chan)業，各種資(zi)金都往里面進、參差不(bu)齊(qi)，導致市(shi)場(chang)混(hun)亂(luan)、價格上漲(zhang)，質量卻(que)沒有(you)明顯(xian)提(ti)升。

NBD：能否結合今(jin)年碧水源的(de)發展(zhan)規(gui)劃(hua)，談談您對環保(bao)市場發展(zhan)的(de)預測(ce)？

何愿平(ping)：環(huan)保是跟著GDP走(zou)的(de)，我們(men)選擇(ze)PPP項(xiang)目(mu)會適(shi)當(dang)考慮當(dang)地的(de)經濟條件和經濟要素。目(mu)前，我們(men)的(de)PPP項(xiang)目(mu)已(yi)分布全國(guo)六七(qi)十個(ge)城市。

水(shui)(shui)治理(li)市場很大(da)，2016年(nian)，我們希望能夠通過(guo)PPP模式進入更(geng)多的地區(qu)，進一步加(jia)大(da)創(chuang)新，嘗試建(jian)立一些高品質的再生水(shui)(shui)廠(chang)，服務于難治理(li)的地區(qu)。今(jin)年(nian)廣東、浙江等地都是我們業務拓展重點(dian)地區(qu)，此(ci)外，我們要(yao)更(geng)多地參與到治理(li)黑臭河中。總(zong)的來(lai)說，去年(nian)碧水(shui)(shui)源的水(shui)(shui)處(chu)理(li)能力達(da)到了(le)300萬(wan)噸(dun)/日(ri)，今(jin)年(nian)我們規劃和目(mu)標是要(yao)做(zuo)到500萬(wan)~600萬(wan)噸(dun)/日(ri)。

2016年，“水十(shi)條”等政策進一步落地，再加上約(yue)談、垂直(zhi)監管、標準(zhun)提高、對黑臭河的治理給出明確指標和紅線等措(cuo)施，環保(bao)產業肯定(ding)會有很好的發(fa)展。

我覺(jue)得(de)2016年(nian)是水治理(li)產業或者(zhe)整個環保產業的(de)(de)一個風口，做得(de)好的(de)(de)環保企(qi)業有可能(neng)乘勢發(fa)展起來，做得(de)不好的(de)(de)企(qi)業也有可能(neng)會(hui)掉(diao)下去(qu)。

同(tong)時，PPP發展需(xu)要資金，會把一些(xie)小(xiao)(xiao)型環(huan)保(bao)(bao)企業(ye)擠(ji)掉。實(shi)際上，中國(guo)小(xiao)(xiao)型環(huan)保(bao)(bao)企業(ye)太多，參差不齊，不好(hao)管理。而市場被(bei)很多小(xiao)(xiao)型環(huan)保(bao)(bao)企業(ye)瓜分(fen)，提標難以(yi)真正(zheng)實(shi)現。未來中國(guo)環(huan)保(bao)(bao)領域應(ying)該建成“集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