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評論員 葉檀

經(jing)濟(ji)(ji)運行中產(chan)生(sheng)泡沫的(de)原因千差萬別，但(dan)解決(jue)泡沫的(de)路徑(jing)是(shi)相似的(de)。不過，如果依靠沒有經(jing)濟(ji)(ji)基礎、建立(li)在幻想(xiang)之上(shang)的(de)資產(chan)價格上(shang)升，這條道路幾乎注定難以成(cheng)功。

歷史上(shang)最著名的(de)泡沫(mo)之一是(shi)法(fa)國的(de)密西西比泡沫(mo)。在泡沫(mo)產生之前，法(fa)國國王曾積(ji)累了(le)(le)巨量財富(fu)，路易十四和他的(de)大臣柯爾貝都是(shi)重商主義的(de)信奉者。他們按這(zhe)個理論在法(fa)國積(ji)蓄了(le)(le)許多貴(gui)金屬(shu)，但(dan)四次大的(de)戰爭便消(xiao)(xiao)耗了(le)(le)法(fa)國的(de)財富(fu)，建造凡爾賽宮(gong)和國內的(de)奢(she)華之風也是(shi)消(xiao)(xiao)耗財富(fu)的(de)利器。

冰冷的(de)數據證明財(cai)政捉襟見肘。1661年，法(fa)國的(de)財(cai)政支出(chu)僅(jin)有3200萬里弗爾；而到1715年，收入(ru)6900萬，支出(chu)1.32億(yi)，負債28億(yi)里弗爾。

負債極高已到走投無路的(de)邊緣(yuan)，當時沒(mei)有紙幣(bi)，所(suo)以解(jie)決負債靠借(jie)新債、發(fa)動(dong)戰爭掠(lve)奪以及在國內(nei)掠(lve)奪等辦(ban)法。發(fa)展(zhan)經濟積累財富解(jie)決債務危機，常(chang)(chang)常(chang)(chang)成為不切實(shi)際的(de)幻(huan)想(xiang)。

在(zai)(zai)法(fa)國(guo)必須解決(jue)高(gao)負債難題(ti)的(de)(de)(de)背景下(xia)(xia)，貨幣(bi)寬松(song)幾(ji)乎成為必然之選(xuan)。彼時，著名的(de)(de)(de)蘇格蘭人約翰·勞提出(chu)紙幣(bi)供應計劃。他認為，在(zai)(zai)就(jiu)業不足的(de)(de)(de)情況下(xia)(xia)，增(zeng)加貨幣(bi)供給(gei)可(ke)(ke)以(yi)在(zai)(zai)不提高(gao)物(wu)價水平的(de)(de)(de)前提下(xia)(xia)增(zeng)加就(jiu)業機(ji)會，并增(zeng)加國(guo)民(min)產(chan)出(chu)。1716年5月，經法(fa)國(guo)政府特許，約翰·勞建立了(le)一個可(ke)(ke)以(yi)發行貨幣(bi)的(de)(de)(de)私人銀行，發行的(de)(de)(de)紙幣(bi)可(ke)(ke)用來繳(jiao)稅(shui)。

紙幣擺(bai)脫了(le)貴金屬的束(shu)縛，想怎(zen)么發就怎(zen)么發，起碼(ma)可以解決眼前危機(ji)。約翰·勞(lao)的紙幣背后有硬通貨，他(ta)建議以土地(di)這(zhe)種不動產為(wei)(wei)擔(dan)保(bao)品發行(xing)紙幣，因為(wei)(wei)土地(di)供應與(yu)價格相對(dui)穩(wen)定(ding)，但這(zhe)只是一廂(xiang)情愿。約翰·勞(lao)后來想必(bi)意識(shi)到(dao)，在法國封建王朝這(zhe)樣的政體下，所謂硬通貨約束(shu)不過是自欺(qi)欺(qi)人(ren)。

此(ci)時“大風”應運(yun)刮起來了。約翰·勞設計(ji)裝載具有(you)想像力的(de)資產品的(de)容(rong)器，沒(mei)有(you)比火爆(bao)的(de)美洲殖(zhi)民地概念更好的(de)了。1717年8月，他買下(xia)密西(xi)(xi)(xi)西(xi)(xi)(xi)比公司(si)，與密西(xi)(xi)(xi)西(xi)(xi)(xi)比河廣闊流域和河西(xi)(xi)(xi)岸的(de)路易斯安(an)那進行(xing)貿易，法國政(zheng)府承(cheng)諾給他25年的(de)壟(long)斷經營權。

密西(xi)西(xi)比是淘金(jin)地(di)(di)，在人們(men)的想像中遍地(di)(di)是金(jin)銀獸皮，與法國遠隔萬(wan)里，可(ke)以盡情想像財富，卻幾乎無(wu)法實際驗證。最后(hou)，當人們(men)發現到密西(xi)西(xi)比的流浪漢們(men)扛著(zhu)工具在海(hai)邊(bian)繞一圈回(hui)來時(shi)，泡沫(mo)也接近尾聲。

約翰·勞還為法國(guo)(guo)公(gong)債(zhai)增信(xin)。由(you)于法國(guo)(guo)國(guo)(guo)債(zhai)貶(bian)值，面值500里(li)(li)弗爾(er)的國(guo)(guo)庫(ku)券在(zai)市(shi)場上(shang)只能按160里(li)(li)弗爾(er)兌換(huan)。但(dan)股(gu)(gu)票價格在(zai)不斷上(shang)漲，公(gong)司股(gu)(gu)票可以用國(guo)(guo)庫(ku)券以面值購(gou)買，使得投資(zi)者(zhe)以國(guo)(guo)債(zhai)購(gou)買股(gu)(gu)票，國(guo)(guo)債(zhai)與股(gu)(gu)票雙雙得到支(zhi)撐(cheng)，債(zhai)務風險不再(zai)迫在(zai)眉睫，資(zi)產(chan)價格也在(zai)上(shang)升。原因是(shi)，投資(zi)者(zhe)相信(xin)，無論是(shi)國(guo)(guo)債(zhai)還是(shi)股(gu)(gu)票，都可以在(zai)密西西比廣袤的土地上(shang)得到兌現。

然而，密西(xi)(xi)西(xi)(xi)比(bi)這(zhe)塊土地的財(cai)富最終得到兌(dui)換(huan)，卻是(shi)在美(mei)國(guo)(guo)大開發之(zhi)后，這(zhe)已經與法國(guo)(guo)沒有太大關系。法國(guo)(guo)人提前炒作(zuo)了一把密西(xi)(xi)西(xi)(xi)比(bi)概念(nian)。

在(zai)這段時(shi)間(jian)之內，密西(xi)西(xi)比公司的股(gu)價由500里(li)弗(fu)爾漲到15000里(li)弗(fu)爾。債務(wu)，不在(zai)話下。紙幣太少，再(zai)印。

當保存鑄幣(bi)(bi)的人越來越多、紙幣(bi)(bi)信(xin)用(yong)被蠶(can)食之時，路(lu)易斯安那(nei)州又傳來未發現金礦的消息，公(gong)眾信(xin)心動搖，密(mi)西(xi)西(xi)比公(gong)司的股(gu)價開始(shi)急速下(xia)跌，從最(zui)高(gao)點每股(gu)20000里弗爾(er)一路(lu)跌至9000里弗爾(er)。約翰(han)·勞大量回購股(gu)票(piao)，政(zheng)府宣布鑄幣(bi)(bi)貶值，最(zui)終徹底禁(jin)止鑄幣(bi)(bi)流(liu)通，這引發社(she)會大恐(kong)慌(huang)。一年之內(nei)，密(mi)西(xi)西(xi)比公(gong)司股(gu)價跌回500里弗爾(er)。泡沫(mo)破(po)裂源于密(mi)西(xi)西(xi)比財富(fu)神話(hua)破(po)滅，讓紙幣(bi)(bi)信(xin)用(yong)喪失(shi)。

假設當時社會(hui)(hui)已經(jing)用紙(zhi)幣而不再用鑄幣，結果又會(hui)(hui)怎么樣？可(ke)能資產價(jia)格維持在高位(wei)，債務不會(hui)(hui)崩(beng)潰，泡沫得以維系，但紙(zhi)幣的購買力節(jie)節(jie)下降，相當于轉嫁給了紙(zhi)幣使用者。

我國的(de)(de)資本市場(chang)，泡沫(mo)(mo)正在積(ji)聚是不(bu)爭的(de)(de)事實。如(ru)何解決(jue)泡沫(mo)(mo)，將面臨巨(ju)大的(de)(de)考(kao)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