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編輯｜每經(jing)記者 孫(sun)衛(wei)濤(tao) 發(fa)自河北(bei)棗強     

被譽為史上最嚴厲(li)的2015新《環(huan)保法》實施(shi)以來，不(bu)少地方開始(shi)對污染企業動了真格，按日計罰的殺手锏讓(rang)各地頻頻開出高(gao)額罰單。

在(zai)這(zhe)一(yi)階段，罰(fa)(fa)款(kuan)額度最(zui)高(gao)者當屬河北省。4月(yue)18日，河北省環(huan)保(bao)(bao)廳通報2015年“利劍(jian)斬污(wu)(wu)(wu)”第三次(ci)(ci)遠程執(zhi)法抽查“零(ling)點行動”結(jie)果，9家(jia)污(wu)(wu)(wu)水(shui)處理廠(chang)超(chao)(chao)(chao)標(biao)(biao)排(pai)放，其中7家(jia)為上次(ci)(ci)抽查超(chao)(chao)(chao)標(biao)(biao)的(de)復查企(qi)(qi)業。據悉，此前的(de)兩次(ci)(ci)斬污(wu)(wu)(wu)行動中，22家(jia)超(chao)(chao)(chao)標(biao)(biao)企(qi)(qi)業受到行政(zheng)處罰(fa)(fa)，其中6家(jia)復查超(chao)(chao)(chao)標(biao)(biao)企(qi)(qi)業按新環(huan)保(bao)(bao)法被實施“按日計罰(fa)(fa)”，擬處罰(fa)(fa)2047.57萬(wan)元，衡(heng)水(shui)市棗(zao)強縣污(wu)(wu)(wu)水(shui)處理廠(chang)被開出(chu)(chu)高(gao)達684.68萬(wan)元的(de)罰(fa)(fa)單。這(zhe)也是新環(huan)保(bao)(bao)法出(chu)(chu)臺(tai)后，河北省的(de)最(zui)高(gao)罰(fa)(fa)單。

近日，《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ji)者前往(wang)棗(zao)強(qiang)縣調(diao)(diao)查此次被處罰(fa)的(de)(de)具體情況和背后成(cheng)因(yin)。在(zai)調(diao)(diao)查中記(ji)者發現，這些排污(wu)企業(ye)是棗(zao)強(qiang)縣的(de)(de)經(jing)濟支柱——皮毛(mao)產(chan)(chan)業(ye)、玻璃鋼產(chan)(chan)業(ye)和機(ji)械制(zhi)造(zao)業(ye)，2014年這三大產(chan)(chan)業(ye)總納稅4.9億元，同比增(zeng)長23%。其中棗(zao)強(qiang)縣大營鎮(zhen)的(de)(de)毛(mao)皮業(ye)務所(suo)產(chan)(chan)生的(de)(de)污(wu)染，多年來(lai)并未(wei)得(de)到有效(xiao)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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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調查

“皮草之鄉”大營鎮污染調查：204億元皮毛收入(ru)的生(sheng)態代價

◎每經(jing)記(ji)者 孫衛濤 發自棗(zao)強

雖然只是一(yi)個小鎮，但這里顯(xian)然比棗強縣(xian)城看著還要繁華。

位于(yu)棗強縣南部的(de)大(da)(da)(da)營(ying)鎮(zhen)(zhen)是聞名中外的(de)“皮(pi)草之鄉”，擁有裘(qiu)(qiu)皮(pi)加(jia)工(gong)企業及(ji)業戶1萬余家，從業人(ren)員15萬人(ren)，是國內最大(da)(da)(da)的(de)裘(qiu)(qiu)皮(pi)制(zhi)(zhi)品(pin)加(jia)工(gong)基地和銷(xiao)(xiao)售中心。去(qu)年(nian)，“大(da)(da)(da)營(ying)裘(qiu)(qiu)皮(pi)”成功獲得國家地理(li)標(biao)志保(bao)護產品(pin)稱號。這座小鄉鎮(zhen)(zhen)僅皮(pi)毛(mao)制(zhi)(zhi)品(pin)的(de)年(nian)銷(xiao)(xiao)售額就高達204億(yi)元(yuan)人(ren)民(min)幣，年(nian)出口(kou)額達7億(yi)多美元(yuan)。《每(mei)日經濟新聞》記者在大(da)(da)(da)營(ying)鎮(zhen)(zhen)調查采訪(fang)時發現，繁(fan)榮的(de)背(bei)后則(ze)是，當地河流“失色”，黑褐色的(de)污水(shui)不斷翻滾著冒出來。

河水失去本來顏色

初(chu)入大營鎮(zhen)，一條干涸的水渠(qu)與公路平行。當地人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這是東(dong)西(xi)橫穿大營鎮(zhen)的“營南干渠(qu)”。

如今，“營南干渠(qu)”進(jin)入大(da)營鎮(zhen)后(hou)便“消失(shi)”了，褐(he)黃(huang)色土堆滿整個“營南干渠(qu)”所在(zai)位置(zhi)，在(zai)不少大(da)型挖掘機(ji)和推土機(ji)包圍(wei)下(xia)，一(yi)條巨大(da)的水泥管道正(zheng)橫亙在(zai)“營南干渠(qu)”正(zheng)中央。

一位當地居(ju)民告訴《每(mei)日經濟新聞(wen)》記者，以前可看(kan)到渠里污(wu)水(shui)(shui)流淌(tang)，現在被挖開埋上了管道，看(kan)來污(wu)水(shui)(shui)可以通過管道流出去。

大(da)營鎮鎮政府的(de)一(yi)位工作人員也向(xiang)記者證實了這一(yi)點，其表示(shi)，埋管的(de)目的(de)是減少污水滲漏。

在沒(mei)有完成施工的(de)地(di)段(duan)，依然可看見渠里流淌(tang)的(de)黑色污水(shui)，渠邊散落著一些(xie)皮(pi)毛(mao)邊角料，岸邊不(bu)遠處，便是大營鎮污水(shui)處理廠。

“以前鎮里的河(he)流、水渠，居(ju)(ju)民還能游(you)泳(yong)，現在除(chu)蒼蠅蚊(wen)子，連草都不長。”上述居(ju)(ju)民如此表示。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zhe)在大營鎮采(cai)訪期間(jian)也(ye)發現，凡(fan)是能看(kan)見的(de)河水幾乎都失(shi)去(qu)了其(qi)本來的(de)顏(yan)色。

一位當地熟悉毛皮業(ye)的人士對(dui)《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大(da)營鎮的毛皮、養殖(zhi)、鞣(rou)(rou)制、硝染(ran)企業(ye)會產生大(da)量(liang)廢(fei)水(shui)，尤(you)其是鞣(rou)(rou)制和硝染(ran)，需(xu)要將(jiang)毛皮放到容器里，加上中性鹽(yan)、酸(suan)、鉻(ge)鞣(rou)(rou)劑等化學(xue)藥品和水(shui)混合進行生產，但(dan)生產后含有大(da)量(liang)有毒(du)物質廢(fei)水(shui)，往(wang)往(wang)不經過處(chu)理就(jiu)偷偷直(zhi)接排放出去，對(dui)地下水(shui)造成極大(da)污染(ran)。

養殖戶不喝本地水

為徹底解決皮毛加工帶來的環境污(wu)(wu)染，大營鎮(zhen)于2003年(nian)(nian)投資7500萬元，建設日(ri)處(chu)理工業及生(sheng)活污(wu)(wu)水3萬噸(dun)的污(wu)(wu)水處(chu)理廠，2008年(nian)(nian)6月投入運(yun)營，出水排放標(biao)準(zhun)為國家《污(wu)(wu)水綜(zong)合排放標(biao)準(zhun)》（GB8978-1996）二(er)級標(biao)準(zhun)。

但十幾年(nian)過去(qu)，大營鎮為何會(hui)出現如(ru)今的局(ju)面？

一(yi)位當地居民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zhe)，大營污水(shui)處(chu)理(li)廠名(ming)義上是集(ji)中處(chu)理(li)污水(shui)，但實際上并未處(chu)理(li)便直接(jie)排(pai)放。這些(xie)問題早(zao)在去年就有媒體(ti)進行過報(bao)道(dao)。

去年《中國環境觀察》曾報道(dao)稱，在大營污水處(chu)理廠內，發現該污水處(chu)理廠生化(hua)處(chu)理環節只有(you)一半(ban)設(she)備在運(yun)轉(zhuan)，添加的藥劑只見在藥劑車間角落(luo)擱置，裝藥劑的包裝破爛(lan)不堪，且藥品陳舊發黃，藥劑袋上浮著厚(hou)厚(hou)一層灰塵土，看上去很長時間沒有(you)動過。

對(dui)上(shang)述問題(ti)，棗強縣官方(fang)曾(ceng)回(hui)應稱(cheng)，“大營污水(shui)(shui)處理廠是國控企業，由省市在線實時(shi)監(jian)控，每兩小時(shi)自動對(dui)污水(shui)(shui)進(jin)出口采取數(shu)據，數(shu)據由省環保廳監(jian)控平臺儲存(cun)備(bei)查(cha)(cha)，不存(cun)在偷(tou)排直排未處理污水(shui)(shui)現象，實時(shi)監(jian)測數(shu)據可登(deng)錄全國城(cheng)鎮污水(shui)(shui)處理管理信息(xi)系(xi)統進(jin)行查(cha)(cha)詢。”

此外棗強(qiang)縣官方還強(qiang)調，正在(zai)進(jin)一步加(jia)大了對(dui)皮(pi)毛硝染、鞣制(zhi)企業(ye)的檢查力度，對(dui)不達(da)標排放(fang)企業(ye)進(jin)行(xing)關停，對(dui)小鞣制(zhi)戶進(jin)行(xing)徹底清理關閉。

而據各省市企(qi)業自行檢測信息發布平臺數據顯示，棗強縣大營(ying)污水(shui)處理廠污水(shui)排口(kou)監測，2015年4月(yue)17日13時(shi)數據顯示，氨(an)(an)氮監測值(zhi)(zhi)35.68，標(biao)準(zhun)(zhun)是(shi)5，超標(biao)6.14倍(bei)，化學需(xu)氧量(liang)監測值(zhi)(zhi)69.34.標(biao)準(zhun)(zhun)是(shi)50，超標(biao)0.39倍(bei)。4月(yue)21日6時(shi)數據顯示，氨(an)(an)氮監測值(zhi)(zhi)是(shi)35.80，而標(biao)準(zhun)(zhun)是(shi)5，超標(biao)6.16倍(bei)。化學需(xu)氧量(liang)監測值(zhi)(zhi)79.74，而標(biao)準(zhun)(zhun)是(shi)50，超標(biao)0.59倍(bei)。

去年6月，河(he)北省(sheng)環保廳通報的“利(li)劍斬污(wu)”第二次集中(zhong)行(xing)動情況顯示(shi)，10家(jia)企(qi)業存在超標排(pai)放問(wen)題，棗強縣大營污(wu)水(shui)(shui)處理廠(chang)、東光(guang)縣污(wu)水(shui)(shui)處理廠(chang)、保定市溪源污(wu)水(shui)(shui)處理廠(chang)在列。

《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ji)者在棗強(qiang)縣調查(cha)時，有當地(di)人曾對記(ji)者表示，大營鎮以毛皮出(chu)名，當地(di)人富裕，一些人嫁女(nv)兒給出(chu)的(de)嫁妝(zhuang)豐(feng)厚，但就是這樣也(ye)不是所有的(de)人都愿意(yi)娶(qu)，因為(wei)那里的(de)污(wu)染已(yi)影響(xiang)當地(di)人的(de)生活。

大營鎮(zhen)附近一位養殖(zhi)戶告訴記(ji)者，“大營這邊污染地下(xia)水(shui)，俺們喝水(shui)不喝大營鎮(zhen)的水(shui)，都是從五六里地外邊拉(la)水(shui)喝。”

雖然皮(pi)(pi)毛(mao)產業(ye)對當(dang)地環境產生(sheng)了污染，但是許多人并(bing)不(bu)愿意放(fang)棄。“當(dang)地人基(ji)本(ben)上不(bu)出(chu)去(qu)(qu)打(da)工(gong)(gong)，都是做毛(mao)皮(pi)(pi)加工(gong)(gong)，每(mei)個月能掙(zheng)3000多元，比離家出(chu)去(qu)(qu)打(da)工(gong)(gong)強，所以大營周邊(bian)的人都靠毛(mao)皮(pi)(pi)生(sheng)意掙(zheng)錢，解決了不(bu)少(shao)就(jiu)業(ye)。”一位當(dang)地村(cun)民表(biao)示。

棗強縣(xian)政(zheng)府(fu)工作(zuo)報告(gao)顯示，2015年(nian)(nian)，主要(yao)預期目(mu)標是生產(chan)總值增長8%左右；全部(bu)財政(zheng)收(shou)入增長15%以上，力爭突破11.5億(yi)元(yuan)，比2012年(nian)(nian)翻一番，這其中毛皮產(chan)業(ye)還要(yao)做(zuo)大做(zuo)強，全年(nian)(nian)產(chan)業(ye)納稅力爭實現(xian)4億(yi)元(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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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觀察

居民舉報龍港工貿一年：沒想到就(jiu)這樣停產了

◎每經記者 孫衛濤(tao) 發自河北棗強

2015年1月6日(ri)(ri)(ri)和(he)(he)2月16日(ri)(ri)(ri)，棗(zao)強縣環(huan)(huan)保局(ju)(ju)查證河北龍(long)(long)港(gang)工(gong)(gong)貿(mao)(mao)(mao)有限公(gong)司（以下簡稱龍(long)(long)港(gang)工(gong)(gong)貿(mao)(mao)(mao)）未經環(huan)(huan)保部(bu)門審(shen)批(pi)擅自(zi)改(gai)擴建(jian)酚醛樹脂生產(chan)(chan)(chan)(chan)項目(mu)，違反了(le)環(huan)(huan)境(jing)保護法有關規(gui)定，給予立案(an)處罰，責(ze)令(ling)其(qi)停產(chan)(chan)(chan)(chan)和(he)(he)停止建(jian)設(she)。另據棗(zao)強縣環(huan)(huan)保局(ju)(ju)1月6日(ri)(ri)(ri)對龍(long)(long)港(gang)工(gong)(gong)貿(mao)(mao)(mao)的(de)現(xian)場監察記錄(lu)顯(xian)示，龍(long)(long)港(gang)工(gong)(gong)貿(mao)(mao)(mao)除擅自(zi)擴大再生產(chan)(chan)(chan)(chan)外(wai)，還存(cun)在生產(chan)(chan)(chan)(chan)工(gong)(gong)藝與環(huan)(huan)評不(bu)符(fu)，即生產(chan)(chan)(chan)(chan)原料改(gai)變；生產(chan)(chan)(chan)(chan)設(she)備(bei)與生產(chan)(chan)(chan)(chan)規(gui)模不(bu)符(fu)，即生產(chan)(chan)(chan)(chan)設(she)備(bei)與年產(chan)(chan)(chan)(chan)量(liang)均(jun)變大，變多，儲存(cun)設(she)備(bei)小變大。棗(zao)強縣環(huan)(huan)保局(ju)(ju)責(ze)令(ling)其(qi)保持停產(chan)(chan)(chan)(chan)狀態(tai)，重(zhong)新辦理環(huan)(huan)評審(shen)批(pi)手(shou)續(xu)。

對于上(shang)述(shu)環境違(wei)法(fa)行(xing)為，棗強縣(xian)環保局(ju)(ju)要(yao)求其在2015年4月6日之前將(jiang)改(gai)正情(qing)況書面報告上(shang)交(jiao)，逾(yu)期未(wei)改(gai)正，將(jiang)依法(fa)申(shen)請棗強縣(xian)人民法(fa)院強制執行(xing)。4月29日，棗強縣(xian)環保局(ju)(ju)網(wang)站(zhan)公告稱，龍(long)港(gang)工(gong)貿因(yin)未(wei)批先建(jian)被罰款10萬元(yuan)，已完成(cheng)整(zheng)改(gai)。

在堅(jian)持舉報一年多后，棗強(qiang)縣居民李麗（化名(ming)）沒有想到，龍港(gang)工貿竟然以(yi)這(zhe)樣的(de)(de)理(li)由被停(ting)工。“龍港(gang)停(ting)產(chan)(chan)只是因為擅自擴大再生產(chan)(chan)被停(ting)業，我們之前反映的(de)(de)涉嫌偷(tou)(tou)排偷(tou)(tou)放，還有防護距(ju)離(li)不夠，這(zhe)些問(wen)題(ti)棗強(qiang)縣環保局的(de)(de)通知里并未說明。”李麗在接(jie)受(shou)《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zhe)采訪時如此(ci)表(biao)示。

居民質疑龍港(gang)工貿(mao)環評(ping)手續(xu)

龍(long)港工(gong)貿工(gong)廠的所(suo)在地位于棗(zao)強縣城東南方向王(wang)均鄉莊科村，驅車前往大約需(xu)要半小時。

龍(long)港工貿官(guan)方(fang)網站(zhan)顯(xian)示，該工廠(chang)始(shi)建于1991年，前身是棗強縣天聯(lian)化工有限公司（以下(xia)簡稱天聯(lian)化工），占地(di)36000平方(fang)米，主(zhu)要生產(chan)酚醛樹脂，產(chan)品廣泛應用于耐火(huo)材(cai)料、摩(mo)擦材(cai)料、磨具磨料、保溫材(cai)料、玻璃鋼制(zhi)品等行(xing)業。

今(jin)年(nian)4月19日，記者在(zai)現(xian)場(chang)發(fa)現(xian)，位于(yu)廠子東南(nan)角圍墻里(li)有一(yi)個污水(shui)坑(keng)，積滿了黑色污水(shui)，雖然現(xian)場(chang)并沒有聞到刺鼻的味道，但靠近污水(shui)坑(keng)的一(yi)些樹木已枯死。

當地村(cun)民告(gao)訴《每(mei)日經(jing)濟新聞(wen)》記(ji)者，工廠平時(shi)的氣味并不大(da)，但(dan)開工后(hou)煙囪就會放出氣體，味道很大(da)。

除廢(fei)氣外，酚(fen)(fen)(fen)醛(quan)樹脂生(sheng)產引發(fa)的主要問(wen)題是(shi)廢(fei)水(shui)排放污染(ran)環境(jing)。資(zi)料顯示(shi)，這類企業所排廢(fei)水(shui)中的污染(ran)物(wu)主要是(shi)酚(fen)(fen)(fen)、醛(quan)等，如果濃度過高(gao)不經過處理(li)任意排放會產生(sheng)嚴重危(wei)害。酚(fen)(fen)(fen)能(neng)使人的神經、肝、腎(shen)受到(dao)損害，用含酚(fen)(fen)(fen)的廢(fei)水(shui)（酚(fen)(fen)(fen)含量(liang)50~100mg/l）直接灌(guan)溉(gai)農田，會使農作(zuo)物(wu)枯死和減產。

李麗(li)告訴記(ji)者(zhe)，龍港工貿涉嫌在(zai)沒有環評(ping)手續的情況下，從2007年7月一(yi)直生產至(zhi)今(jin)。

對此，棗強(qiang)(qiang)縣原環保局(ju)局(ju)長李強(qiang)(qiang)給(gei)李麗的(de)答復是(shi)，龍(long)港工(gong)貿是(shi)由天(tian)聯化(hua)工(gong)更名而來，因此不需要(yao)重新取得環評，可以延續(xu)使(shi)用天(tian)聯化(hua)工(gong)的(de)環評手(shou)續(xu)。

李麗(li)則認為，天聯化(hua)工成立(li)于(yu)1993年(nian)，是(shi)集體企業，于(yu)2008年(nian)5月29日(ri)(ri)在(zai)衡水日(ri)(ri)報公(gong)示注銷，而龍(long)港(gang)工貿成立(li)于(yu)2007年(nian)7月，是(shi)股份有(you)限(xian)公(gong)司，從(cong)法律角度講兩家公(gong)司沒有(you)任何聯系，因此按照環(huan)保法規要求，龍(long)港(gang)工貿需重新取(qu)得環(huan)評手(shou)續。

另據2月16日棗(zao)強縣環(huan)保局現場檢查(cha)筆錄顯示，“2006年(nian)5月龍港工(gong)(gong)貿(mao)取(qu)得環(huan)評(ping)審批(pi)，2007年(nian)4月審批(pi)龍港工(gong)(gong)貿(mao)更(geng)名項(xiang)目(mu)環(huan)評(ping)，2010年(nian)8月又審批(pi)龍港工(gong)(gong)貿(mao)的縮(suo)合廢水再(zai)利(li)用項(xiang)目(mu)環(huan)評(ping)。”

值得注意的(de)是，在已公開的(de)信(xin)息中(zhong)，為龍(long)港工貿審(shen)批2010年縮合廢水再利用項目環(huan)(huan)(huan)評的(de)是棗強縣環(huan)(huan)(huan)保局。環(huan)(huan)(huan)保法有(you)關規定是，化(hua)工等(deng)污染(ran)較重的(de)建設項目環(huan)(huan)(huan)境影響評價文(wen)件由省級(ji)或地級(ji)市環(huan)(huan)(huan)境保護部(bu)門負責審(shen)批。

對此(ci)，記(ji)者多次(ci)聯系棗強(qiang)縣原環保局局長李強(qiang)，欲進(jin)一步采(cai)訪，但其手(shou)機始(shi)終無法接通，留(liu)言(yan)也無人回應。

龍港工貿前身曾被掛牌(pai)督辦

事實上，龍港(gang)工貿上述工廠(chang)建成以來(lai)曾被多次舉報(bao)。在當地調查時，《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見(jian)到了2007年參與舉報(bao)龍港(gang)工貿的(de)村民(min)。

該村(cun)民(min)回憶(yi)，當時趕上夏(xia)天，村(cun)民(min)根本不敢開(kai)窗，吃水也有問題(ti)，后來發現工(gong)廠(chang)直接將(jiang)廢水排入地下，因此(ci)進行了舉報(bao)，此(ci)后工(gong)廠(chang)才開(kai)始(shi)上處理設備。

記者(zhe)此后通過電(dian)(dian)話聯系上龍港工(gong)貿(mao)，其一位工(gong)作(zuo)人(ren)員稱，目前工(gong)廠已停(ting)產很長(chang)時間。對于被村民舉(ju)報(bao)的排污問題，該工(gong)作(zuo)人(ren)員稱，“是胡(hu)說八道”。記者(zhe)此后為(wei)進一步了解(jie)情況(kuang)多(duo)次(ci)撥打龍港工(gong)貿(mao)負責人(ren)的電(dian)(dian)話，但(dan)始終未能(neng)聯系上后者(zhe)。

一位業內人士則對(dui)記者表示(shi)，不論該企業是否存在(zai)偷排偷放，僅一條(tiao)防護距離不夠就(jiu)應該停產。《每日(ri)經濟新聞》記者在(zai)現場發(fa)現，在(zai)龍港工(gong)貿工(gong)廠的(de)東面和(he)北面，不到20多米就(jiu)有莊(zhuang)科村村民的(de)住宅。

對此，記(ji)者曾致電(dian)棗強(qiang)縣環保局(ju)，該局(ju)一位(wei)工作人員在(zai)電(dian)話(hua)中表示，龍港(gang)工貿的工廠已(yi)停(ting)工，再追這些問題已(yi)沒有意思。

據(ju)了(le)解，2007年(nian)，龍港工貿的前(qian)身——天聯化工曾被河(he)北省環(huan)(huan)保(bao)廳掛牌督辦(ban)。據(ju)《河(he)北日(ri)報》報道(dao)，2007年(nian)6月5日(ri)，棗強(qiang)縣天聯化工廠（龍港工貿前(qian)身）周圍即為(wei)居民住戶(hu)，環(huan)(huan)評批(pi)復的衛(wei)生防護距(ju)離200米(mi)，實(shi)際上防護距(ju)離只有(you)50米(mi)。更為(wei)嚴重地(di)是鍋爐沒(mei)有(you)按照環(huan)(huan)評要(yao)求安裝水膜(mo)除塵(chen)器，沖洗廢水沒(mei)有(you)進入污(wu)水處理設施，直(zhi)接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