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ji)者 胡健 金(jin)微 發自北京

4月(yue)24日(ri)，財政部(bu)長樓繼偉在(zai)出席清(qing)華大學一個論壇時表示，中國在(zai)未來的5年或10年，有(you)50%以(yi)上的可(ke)能性會滑入中等收入陷阱(jing)，并(bing)解釋(shi)說這是因為中國太快進入老(lao)齡化社會而引起的。

他提出自己的(de)思考：現在中國關鍵的(de)任(ren)務是要跨過“中等收入陷阱”，實現6.5%~7%的(de)經濟(ji)增長速度，這(zhe)就要求我國在未(wei)來的(de)5至7年的(de)時間里(li)，做好全(quan)方位改革，解決市(shi)場中仍然存在的(de)扭曲(qu)。

經(jing)濟學家(jia)王小(xiao)魯告訴《每(mei)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在宏(hong)觀環境上(shang)，我國目前的(de)經(jing)濟增速下滑是不可(ke)避免的(de)，不能靠短期(qi)刺激(ji)，而應(ying)該推(tui)動改革和(he)調整結構，換(huan)取中長期(qi)可(ke)持(chi)續發展。

中國面臨過快老齡化

什(shen)么是中等(deng)收(shou)(shou)入(ru)陷阱？2006年，世行《東亞經濟發(fa)展報告》首先提出這一概(gai)念：它是指一個經濟體的(de)人均收(shou)(shou)入(ru)達到世界(jie)中等(deng)水平后，由(you)于不能順利(li)實現(xian)發(fa)展戰(zhan)略和發(fa)展方式轉(zhuan)變，導致新的(de)增長動(dong)力(li)特別是內生動(dong)力(li)不足，最終出現(xian)經濟停滯的(de)一種狀態。

有數(shu)據顯(xian)示(shi)，一個國(guo)家在(zai)其人均GDP達(da)到7000美元后，人均GDP增速(su)將(jiang)顯(xian)著下降。而去年(nian)，中國(guo)人均GDP剛(gang)好在(zai)7000到8000美元之間。

中國(guo)社科院副(fu)院長(chang)蔡昉告訴《每日經濟(ji)(ji)新聞(wen)》記者，落入中等收入陷阱(jing)的過程(cheng)，一般分為四步(bu)：增長(chang)減速、經濟(ji)(ji)停滯、社會(hui)問題、體制固化。在第一步(bu)增長(chang)減速過程(cheng)中，是人口紅利消失導(dao)致的經濟(ji)(ji)增長(chang)減速。

近幾年，中國GDP增(zeng)速逐漸從(cong)(cong)兩位數(shu)下降至目前(qian)的(de)7%左右。王小魯表示，2008年之后，中國的(de)經濟(ji)增(zeng)長速度放緩，但(dan)資本存(cun)量增(zeng)長率(lv)大(da)幅上升。從(cong)(cong)這一點看出，并不是貨幣供應量不夠導致了經濟(ji)增(zeng)速放緩，而在(zai)于需求(qiu)制約，根本原因在(zai)于投資過度以及消費(fei)不足(zu)的(de)結構失衡。

樓繼偉(wei)提到“過快老(lao)齡(ling)化引發的(de)(de)中等收(shou)入(ru)國家陷阱風險”被廣泛認可。蔡(cai)昉(fang)指出，更高的(de)(de)老(lao)年人口撫養比(bi)增加了經(jing)濟(ji)增長率下降的(de)(de)可能(neng)性，因為(wei)這(zhe)與低儲蓄率和放緩的(de)(de)勞動參(can)與率相關。中國所(suo)具有的(de)(de)“未富先老(lao)”特(te)征無疑(yi)會導(dao)致經(jing)濟(ji)增長減速(su)提前(qian)到來。

戶籍改革獲廣泛認同

提出了潛伏的危機，樓繼偉(wei)在演(yan)講中也同樣給出了解決的辦法(fa)，核心要義無疑是全面改革。

首先是農(nong)業(ye)(ye)改革，減少對糧(liang)食的全方(fang)位(wei)補貼，鼓(gu)勵農(nong)產(chan)(chan)(chan)品(pin)(pin)進口。樓繼偉(wei)稱，中國人總(zong)有(you)戰爭(zheng)思維，認為一旦(dan)發生戰爭(zheng)，我國當前大量(liang)進口農(nong)產(chan)(chan)(chan)品(pin)(pin)會被阻(zu)斷，但他認為即便發生戰爭(zheng)，也(ye)能靠“換草(cao)退耕(geng)、還(huan)濕(shi)退耕(geng)”來(lai)保證農(nong)產(chan)(chan)(chan)品(pin)(pin)庫存(cun)。目前應鼓(gu)勵農(nong)產(chan)(chan)(chan)品(pin)(pin)進口，才能進一步(bu)轉移農(nong)村(cun)的勞動力(li)，彌補制造業(ye)(ye)、服務業(ye)(ye)的勞動力(li)短(duan)缺，使工資增(zeng)速低于(yu)生產(chan)(chan)(chan)率的增(zeng)速。

有農(nong)業學(xue)者(zhe)表達了不同意見(jian)。著(zhu)名(ming)“三農(nong)”學(xue)者(zhe)李(li)昌(chang)平向《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zhe)表示，隨著(zhu)糧食(shi)進口(kou)的加大(da)，農(nong)民種糧的積(ji)極性將受(shou)到影響(xiang)，糧食(shi)種植(zhi)面積(ji)有可能下降，這反過(guo)來會(hui)進一步加大(da)進口(kou)，最后(hou)可能導致類似大(da)豆(dou)及其(qi)產業鏈被控制(zhi)的不利局面，糧食(shi)安全如何(he)強調(diao)都不過(guo)分。

其次是戶籍(ji)改(gai)革，要從(cong)法律的(de)(de)角度，打破遷(qian)戶口的(de)(de)障礙(ai)，讓各地允許租房落(luo)戶。樓(lou)繼偉表示(shi)，國務院(yuan)于2014年7月頒布的(de)(de)戶籍(ji)制度改(gai)革文件(jian)，截(jie)至目前只有14個省市出(chu)臺了落(luo)實(shi)方法，但人們(men)最愿(yuan)意落(luo)戶的(de)(de)省份卻沒放開。

這點(dian)被廣泛認(ren)同，蔡昉表示，通過公共(gong)政策(ce)改(gai)革，可以推動農村剩余勞動力進一步(bu)轉移和(he)農民(min)工市民(min)化，可以創造資源重新配置效率，保持全(quan)要素生產率的提高。

人口政策可適當調整

此外(wai)，樓繼偉提到幾項改革(ge)重點還覆蓋勞動關系(xi)、土地改革(ge)以及社會(hui)保險等問題。不少(shao)學者(zhe)也從政府與市場、技術升級和收入分配等方(fang)面求解。

清華大學教(jiao)授袁鋼明認為，克(ke)服中等收入陷阱最重要的(de)(de)還是市場(chang)化，政府主導的(de)(de)投資規模過多過重，就無法發揮(hui)民間企業的(de)(de)活力(li)。

學(xue)者們還普(pu)遍認為(wei)，目前人(ren)口(kou)(kou)政策(ce)也可以進(jin)行適當調(diao)整(zheng)。在(zai)(zai)今年(nian)全國(guo)兩會(hui)(hui)上，國(guo)務院總(zong)理李克強表示，去(qu)年(nian)中國(guo)已經(jing)開始(shi)實(shi)施(shi)“單(dan)獨二孩”政策(ce)，現在(zai)(zai)正在(zai)(zai)推進(jin)，也正在(zai)(zai)進(jin)行全面(mian)的評估(gu)。中國(guo)會(hui)(hui)根(gen)據評估(gu)的結果，也考慮經(jing)濟社(she)會(hui)(hui)發展和人(ren)口(kou)(kou)結構變化(hua)的情(qing)況，權(quan)衡利(li)弊(bi)，依照法律程序適時調(diao)整(zheng)和完善人(ren)口(kou)(kou)政策(ce)。

從(cong)北大國家發展研究院院長姚洋的視角上(shang)看，中(zhong)國具備相(xiang)當多跨越中(zhong)等(deng)收入陷阱的條件，比如有高投資(zi)率(lv)和(he)高儲蓄(xu)率(lv)，出口總量也很大。但他也提醒說，目前國內教(jiao)育(yu)的不平等(deng)也會阻(zu)礙(ai)國家成(cheng)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