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錚、姜琳、吳雨

一(yi)季度(du)，中國經濟開局(ju)穩健(jian)但下行壓力較(jiao)大，實體(ti)(ti)經濟特別是小(xiao)微企業融(rong)(rong)資難(nan)、融(rong)(rong)資貴(gui)問題(ti)凸顯(xian)。一(yi)方面是國家要求(qiu)、社會呼吁銀行加大對實體(ti)(ti)經濟的支持；另一(yi)方面是不良貸款和風險有所(suo)抬頭，“兩難(nan)”中銀行業如(ru)何實現(xian)突圍？

銀行(xing)服務實體經濟，又受(shou)制于(yu)實體經濟。從國(guo)家(jia)統計局(ju)公(gong)布的(de)前(qian)兩(liang)月數據看，中(zhong)國(guo)投資、消費增速下行(xing)，規模以(yi)上工(gong)業(ye)(ye)利潤同比下降4.2%。企業(ye)(ye)經營的(de)困難，加大了部分銀行(xing)對風險的(de)擔(dan)憂(you)。

是挺企業還(huan)是防風險(xian)？是放(fang)還(huan)是收？國家要求(qiu)(qiu)很明確。中國銀(yin)監會3月初發文，將今年(nian)對銀(yin)行小微企業貸款的要求(qiu)(qiu)，從以往(wang)單純側重貸款增(zeng)(zeng)(zeng)速和(he)增(zeng)(zeng)(zeng)量的“兩個不(bu)低于”，調整(zheng)為從增(zeng)(zeng)(zeng)速、戶數、申(shen)貸獲得率三個維(wei)度提出更加全(quan)面要求(qiu)(qiu)的“三個不(bu)低于”。

但不(bu)(bu)少(shao)銀(yin)行一(yi)線從業(ye)人員仍(reng)然(ran)糾(jiu)結(jie)。3月底密集發布的(de)各家銀(yin)行2014年(nian)(nian)年(nian)(nian)報顯(xian)示，國(guo)有五大行不(bu)(bu)良貸(dai)(dai)(dai)款余額和不(bu)(bu)良貸(dai)(dai)(dai)款率(lv)“雙升”，股份制(zhi)銀(yin)行也大多如(ru)此。風險(xian)的(de)攀升、考核的(de)約束，使得不(bu)(bu)少(shao)一(yi)線客戶經理產生畏難(nan)情(qing)緒。為控(kong)制(zhi)不(bu)(bu)良貸(dai)(dai)(dai)款，一(yi)些銀(yin)行對小微(wei)企業(ye)貸(dai)(dai)(dai)款要求更為嚴(yan)格，出現了惜貸(dai)(dai)(dai)、抽貸(dai)(dai)(dai)。

這正如中國(guo)銀行國(guo)際金(jin)融研究所副所長(chang)宗良所分析，穩增長(chang)客觀上需要(yao)銀行“加杠桿”，保持資產(chan)質量則要(yao)求“去杠桿”，有(you)一定矛盾，這需要(yao)銀行拿捏好平衡(heng)。

銀行業如何(he)在“兩難”中突(tu)圍？中國銀監會(hui)主席(xi)尚福林近(jin)日指出，銀行業發(fa)展(zhan)“水漲船高”的便利條(tiao)件已經不再(zai)具備，必須把(ba)轉(zhuan)變發(fa)展(zhan)方(fang)式作為首要戰略選擇。

盡管(guan)面臨重(zhong)重(zhong)挑戰，但中國(guo)經濟仍然(ran)有著光明(ming)的(de)前景。“一帶一路”“大眾(zhong)創業、萬眾(zhong)創新”“中國(guo)制造(zao)2025”“互(hu)聯網＋”等國(guo)家戰略和(he)政策導(dao)向，將為中國(guo)實體(ti)經濟乃(nai)至銀行業發展提供巨大的(de)空間(jian)。

從中國(guo)人民銀行(xing)公布的(de)數據看(kan)，前兩月全國(guo)新(xin)增貸款(kuan)2.49萬億元(yuan)，同比多增5255億元(yuan)。信貸總量不低，關鍵是(shi)結構。當前銀行(xing)既要適度減少對過剩產能的(de)信貸投(tou)放(fang)，告(gao)別跑馬圈地式的(de)發展模式，又要精細化審批(pi)貸款(kuan)，讓信貸真(zhen)正(zheng)投(tou)向實干、創新(xin)型企業(ye)。這樣的(de)“騰(teng)籠換鳥”要求銀行(xing)深耕細作，不能“坐在金融街押寶”。

中央財經(jing)大學教授郭(guo)田勇認(ren)為(wei)，銀(yin)行只有多了(le)解(jie)(jie)一(yi)些(xie)行業(ye)、企業(ye)的實際情況，真正從服(fu)務實體經(jing)濟的角度出發，才能做好“騰籠換(huan)(huan)鳥”來破解(jie)(jie)“兩(liang)難”。美國富國銀(yin)行深(shen)入挖掘社區和小企業(ye)業(ye)務，通(tong)過精細化管(guan)理(li)、高質量服(fu)務和業(ye)務組合創新換(huan)(huan)來穩定增長點，這(zhe)都(dou)是(shi)很好的啟示。

就(jiu)在不少銀行(xing)抱怨利潤下降、風險(xian)上升(sheng)的同時，3月底又一(yi)家(jia)民營銀行(xing)——溫州民商銀行(xing)開張，第一(yi)筆(bi)貸(dai)款年利率僅6.96%，遠(yuan)低(di)于(yu)市(shi)場水平，而且是無(wu)抵(di)押的信(xin)用貸(dai)款。這(zhe)家(jia)銀行(xing)把(ba)目標客戶群對準專業市(shi)場、商業街區(qu)、鄉村集鎮(zhen)等過去(qu)不受傳統銀行(xing)“待見”的領(ling)域。

一憂(you)一喜，反映了市場格局的微妙變化。今(jin)年(nian)政(zheng)府(fu)工作報告提(ti)出，推動具備條件的民間資本依法發起設立中小型銀行等(deng)金融機構，成熟一家，批準一家，不設限(xian)額。

“說白了(le)，就是你不(bu)做，別(bie)人替(ti)代你做；你做得(de)不(bu)夠好(hao)，別(bie)人替(ti)代你做得(de)更好(hao)。傳統銀行該醒醒了(le)。”溫州某民企(qi)老(lao)板的(de)評論一(yi)針(zhen)見血。

事實(shi)上(shang)，企(qi)業融(rong)資(zi)已(yi)發生重(zhong)大(da)改變。大(da)集團開(kai)始向(xiang)國際融(rong)資(zi)、大(da)企(qi)業向(xiang)資(zi)本市場和債券(quan)市場融(rong)資(zi)、小(xiao)企(qi)業向(xiang)民間融(rong)資(zi)、新企(qi)業向(xiang)私募融(rong)資(zi)，加之證券(quan)、保(bao)險、基金(jin)等(deng)廣泛介(jie)入信貸活(huo)動(dong)，小(xiao)貸、擔保(bao)、典當、第三方支付等(deng)越來(lai)越多地充(chong)當融(rong)資(zi)中(zhong)介(jie)，傳統銀(yin)行信貸受到擠壓。

3月31日，醞釀(niang)了20多年的(de)存款保(bao)險制度(du)終于正式出(chu)臺(tai)，這(zhe)為下一步民營(ying)銀行(xing)的(de)大發(fa)展(zhan)創造(zao)了有利條件。中國(guo)金融安全網(wang)的(de)鞏固(gu)，預示(shi)著金融改革將(jiang)(jiang)會進(jin)一步提(ti)速。未(wei)來銀行(xing)業(ye)自身(shen)的(de)改革，將(jiang)(jiang)與資本市場(chang)改革一起，為企業(ye)融資提(ti)供(gong)更有力(li)、更長久的(de)支(zhi)撐。 （作者為新華社記(ji)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