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編輯｜每(mei)經記者 胡(hu)健 發自北京    

◎每經記者 胡健 發自北京

近日，農業部啟動馬(ma)鈴薯主(zhu)糧(liang)化開發戰(zhan)略，以科(ke)技創(chuang)新引(yin)領馬(ma)鈴薯主(zhu)糧(liang)化發展。“別(bie)拿土豆不當主(zhu)糧(liang)”一時成為網(wang)絡流行語。

我國是(shi)人(ren)口(kou)大國，糧食安(an)全無小事(shi)，“三(san)農(nong)”問題也始終被高層(ceng)密切關注(zhu)。前幾(ji)天(tian)，那句“銀行(xing)是(shi)弱勢群(qun)體”紅(hong)遍(bian)中(zhong)國，其(qi)(qi)實(shi)，其(qi)(qi)實(shi)很多人(ren)并(bing)不知道總理當時的(de)回(hui)應是(shi)：“農(nong)民才是(shi)弱勢群(qun)體。”

圍繞一系列涉(she)農(nong)熱(re)點問題，《每日經濟新聞》記(ji)者（以下簡稱NBD）在兩會期間專訪了剛剛卸(xie)任農(nong)業部副部長的全國政協委員牛盾，他(ta)的新職(zhi)務(wu)是我國常駐聯合國糧農(nong)機構(gou)代表。話題也從最日常的“吃(chi)”字開始(shi)的。

提供多元化農產品

NBD：有(you)若干(gan)課(ke)題和經費投向了將土(tu)豆做(zuo)成饅頭(tou)等(deng)面食，您怎么(me)看待(dai)土(tu)豆主糧化？

牛盾：現在我們谷(gu)物產量全世(shi)界第一(yi)，人均也是世(shi)界中上(shang)水平。人們不僅要(yao)求吃(chi)飽，還(huan)要(yao)吃(chi)出(chu)(chu)營養(yang)，吃(chi)出(chu)(chu)健康(kang)，吃(chi)出(chu)(chu)口味(wei)，吃(chi)出(chu)(chu)風味(wei)。這個時候(hou)，把土(tu)豆(dou)(dou)的加(jia)工多樣化，把土(tu)豆(dou)(dou)放在饅頭里，放在面包里，或者把土(tu)豆(dou)(dou)做成面條等，是增加(jia)了一(yi)種適口性(xing)。

當然，現在一部分專家提(ti)出土(tu)豆(dou)主糧化，我認為這(zhe)(zhe)不(bu)(bu)是(shi)因為我們糧食(shi)生產不(bu)(bu)夠了(le)，有缺(que)口(kou)了(le)，用土(tu)豆(dou)來替代。我可(ke)以自信地講，不(bu)(bu)存在這(zhe)(zhe)個問題，這(zhe)(zhe)只(zhi)是(shi)一種(zhong)改(gai)變食(shi)品口(kou)味和食(shi)品風格的需要(yao)。

現在(zai)(zai)世界馬(ma)鈴(ling)薯(shu)中心的總部在(zai)(zai)秘魯的利馬(ma)，我們和(he)他們研究(jiu)以后(hou)，準備在(zai)(zai)亞太地(di)區建立一個(ge)世界馬(ma)鈴(ling)薯(shu)中心亞太區域分中心，這個(ge)分中心我們研究(jiu)后(hou)，爭取設(she)在(zai)(zai)北(bei)京(jing)。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國(guo)際糧(liang)農組織在(zai)(zai)北(bei)京(jing)落地(di)。

NBD：“糧食安全”依(yi)然(ran)是今年農(nong)業重頭(tou)戲，但(dan)對“糧食”的貢獻似(si)乎已(yi)經發生(sheng)變化，有學(xue)者(zhe)提出不能僅(jin)以耕地來(lai)論糧食安全，草原農(nong)業也很重要，您怎么看？

牛盾：我(wo)(wo)們(men)現在已(yi)經(jing)到了(le)一個新的歷史階(jie)段，由(you)糧食安(an)全(quan)向食品安(an)全(quan)轉(zhuan)變，改革開(kai)放(fang)30多(duo)(duo)年來，我(wo)(wo)們(men)解(jie)決(jue)了(le)糧食安(an)全(quan)問題。但中國人(ren)民(min)現在不應(ying)該(gai)以吃多(duo)(duo)少谷物為標準，我(wo)(wo)們(men)還吃蔬菜水果、肉(rou)類(lei)水產(chan)品，更多(duo)(duo)食用動物蛋(dan)白，這對人(ren)的健康十分關鍵。

無論是(shi)學術界(jie)還是(shi)生(sheng)產單位，都(dou)更加(jia)重視農業產業結構(gou)調整(zheng)，不僅發展種植業，現在更多要發展養殖業和水產業，這能給(gei)城(cheng)鄉(xiang)居民(min)提(ti)供多元化的(de)農產品(pin)。

用補貼調(diao)動農(nong)民積極性

NBD：農產品目標價(jia)格試點去年(nian)已經啟動，您怎么看？

牛盾：在建立(li)市場(chang)經濟(ji)體(ti)(ti)制(zhi)(zhi)過程中(zhong)，從農產(chan)品(pin)生產(chan)角度(du)來看，農業(ye)是一個弱勢產(chan)業(ye)，農民是一個弱勢群體(ti)(ti)，完全用市場(chang)經濟(ji)機制(zhi)(zhi)來推(tui)動農業(ye)發展，有(you)時候(hou)會(hui)出現市場(chang)失(shi)真、失(shi)靈的問題。

在此情(qing)況下，各國通用原則都是給農(nong)業生產(chan)(chan)、農(nong)產(chan)(chan)品貿易補(bu)貼(tie)。補(bu)貼(tie)隨著各國國力和貿易規則的(de)不(bu)同大不(bu)一(yi)樣(yang)，會直接(jie)影響到農(nong)產(chan)(chan)品的(de)成本和農(nong)產(chan)(chan)品的(de)競(jing)爭力。

我(wo)們國(guo)家(jia)還是一個發展(zhan)中國(guo)家(jia)，以(yi)前沒有補貼，還要農民(min)交稅，后來取消了稅收(shou)，又開始對農民(min)進(jin)行補貼。在(zai)這個背景下(xia)，怎么把補貼發揮到位，我(wo)們正在(zai)進(jin)行探(tan)索。

以前(qian)我(wo)們國家搞(gao)農業(ye)優良品種(zhong)補(bu)(bu)(bu)(bu)貼(tie)，農業(ye)生產資料(liao)補(bu)(bu)(bu)(bu)貼(tie)，燃油補(bu)(bu)(bu)(bu)貼(tie)和農業(ye)機械(xie)等各式(shi)補(bu)(bu)(bu)(bu)貼(tie)，這次我(wo)們對農產品的(de)補(bu)(bu)(bu)(bu)貼(tie)想采用一種(zhong)更多利用市場(chang)機制的(de)補(bu)(bu)(bu)(bu)貼(tie)方式(shi)，試(shi)點目標價格補(bu)(bu)(bu)(bu)貼(tie)。

這(zhe)樣(yang)的(de)補(bu)(bu)貼是想(xiang)進一步調(diao)動農(nong)民(min)生產(chan)的(de)積極性，在優勢農(nong)產(chan)品(pin)生產(chan)區域，通過這(zhe)種(zhong)補(bu)(bu)貼能夠(gou)讓他們愿意種(zhong)植(zhi)(zhi)，愿意擴大種(zhong)植(zhi)(zhi)面積，然(ran)后市場可以(yi)得到(dao)更多優質(zhi)農(nong)產(chan)品(pin)；讓一些不適合種(zhong)植(zhi)(zhi)這(zhe)些農(nong)產(chan)品(pin)的(de)區域，少種(zhong)植(zhi)(zhi)或不種(zhong)植(zhi)(zhi)，這(zhe)樣(yang)可以(yi)使得這(zhe)些地區的(de)人按照我們政策和(he)科技指導(dao)，去(qu)選擇(ze)更適合種(zhong)植(zhi)(zhi)的(de)產(chan)品(pin)。

比如說，棉花的種植，我們國(guo)家之前有三大種植區域(yu)(yu)，西北內陸主(zhu)產區、長江流域(yu)(yu)主(zhu)產區和黃(huang)河流域(yu)(yu)主(zhu)產區。在西北內陸種植棉花，無論是地理條件還是氣候條件以及(ji)種植技術，都是我們國(guo)家最好的區域(yu)(yu)，其他兩個區域(yu)(yu)則(ze)相對不(bu)具備比較優勢。

我們(men)就(jiu)(jiu)想利(li)用目標(biao)價格(ge)補貼的方式，大力(li)發展西北內陸種植棉花(hua)，效果也(ye)在凸顯，我們(men)也(ye)在總結(jie)(jie)。現(xian)在下結(jie)(jie)論說目標(biao)價格(ge)就(jiu)(jiu)是成功的還為時尚(shang)早，但這是一個積(ji)極的探(tan)索。

謹慎探索目標(biao)價格制度(du)

NBD：您認為我們有(you)哪些(xie)需要總結的內容？

牛盾：目標(biao)價(jia)(jia)格就是當(dang)市場(chang)價(jia)(jia)格高于(yu)目標(biao)價(jia)(jia)格時候，我們(men)隨行就市，當(dang)市場(chang)價(jia)(jia)格低(di)于(yu)目標(biao)價(jia)(jia)格的時候，我們(men)按照市場(chang)價(jia)(jia)格給(gei)生產(chan)者補貼，生產(chan)者覺(jue)得比較(jiao)踏實。

但是任何(he)一(yi)個(ge)市(shi)(shi)場結果(guo)都(dou)不單(dan)純是市(shi)(shi)場行為(wei)的體現，它會受到其他方面(mian)因素的影響，比如(ru)貿易(yi)、氣候以及戰亂等，這(zhe)些因素都(dou)會反饋回來，給市(shi)(shi)場價格造成某一(yi)個(ge)時(shi)段的失真，這(zhe)種情(qing)況下我(wo)們就不太好(hao)把握。

比如某(mou)一(yi)(yi)個主產(chan)國(guo)，它發布(bu)的信(xin)(xin)息(xi)全(quan)世界都(dou)參照，主產(chan)國(guo)發信(xin)(xin)息(xi)稱預計當年(nian)氣候狀況很(hen)差，不(bu)利于棉(mian)(mian)花生產(chan)和產(chan)量(liang)。我們是(shi)一(yi)(yi)個紡(fang)織(zhi)(zhi)大國(guo)，紡(fang)織(zhi)(zhi)企業幾乎傾巢出(chu)動去(qu)全(quan)世界買棉(mian)(mian)花。買回來(lai)之后，又來(lai)一(yi)(yi)個信(xin)(xin)息(xi)，說今(jin)年(nian)產(chan)量(liang)不(bu)錯，就這(zhe)一(yi)(yi)條信(xin)(xin)息(xi)，我們紡(fang)織(zhi)(zhi)工(gong)業就損失(shi)了十(shi)億人民幣，那你(ni)說這(zhe)是(shi)個什么價格？

所(suo)以我們(men)目標價(jia)格(ge)方案的(de)實(shi)施受到錯綜復雜的(de)影響(xiang)，需要謹慎，需要收(shou)集各種(zhong)數據。如果生(sheng)產者心里(li)比較踏實(shi)，市場價(jia)格(ge)扭曲后(hou)，不(bu)能被收(shou)購(gou)。更可(ke)怕的(de)是(shi)，農民會對這(zhe)個政策產生(sheng)質疑，這(zhe)些問題都要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