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記(ji)者 王辛夷 發自(zi)北京

“官二代(dai)”、“權二代(dai)”未來的不規范經商和經營活動會被置于放大鏡下。

2月(yue)27日上午，中共(gong)中央總書記習近平主持(chi)召開中央全面(mian)深化(hua)改革領導小組第十次(ci)會(hui)議并發(fa)表重要講(jiang)話。他強調，要把改革方案的含金量充分展示出來，讓人(ren)民群眾有(you)更(geng)多獲得感。

值(zhi)得關注(zhu)的是，此(ci)次(ci)會議(yi)(yi)審(shen)議(yi)(yi)通(tong)過(guo)了一(yi)項名(ming)為《上海市開(kai)展進一(yi)步(bu)規范領導干(gan)部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經商(shang)辦企業管(guan)理工作(zuo)的意見》，旋即引發(fa)廣泛討(tao)論。

這是中(zhong)央深改(gai)組(zu)會議第三次出(chu)現(xian)單(dan)獨涉及上海的改(gai)革(ge)方案(an)，而前兩次分別是《上海市司法(fa)改(gai)革(ge)試點(dian)工作方案(an)》和自貿區改(gai)革(ge)試驗，也就是說，此次關于(yu)規(gui)范領導干(gan)部家風的意(yi)見(jian)被置于(yu)中(zhong)央深改(gai)組(zu)的討論(lun)桌(zhuo)，其可(ke)被期待的示范意(yi)義可(ke)和自貿區改(gai)革(ge)媲(pi)美(mei)。

強化領導干部家風建設

領(ling)導干(gan)部配偶、子女(nv)及其配偶經商辦企業，這是這些年(nian)備受詬病之風，也是很多地方(fang)的“苗頭(tou)性問題”。許多赫赫有名的“大老虎”，正是這么來的。

“禁止領(ling)導(dao)干(gan)部(bu)親屬(shu)子(zi)女經(jing)商(shang)(shang)辦企業，中央(yang)很早就有相關(guan)規(gui)定，但一些官員依舊(jiu)繞開黨紀法(fa)規(gui)利(li)用(yong)權(quan)力(li)為(wei)親屬(shu)經(jing)商(shang)(shang)提(ti)供(gong)方便。”中共中央(yang)黨校黨史教研部(bu)主任謝春濤分析認為(wei)，在新的形勢下，相關(guan)黨紀法(fa)規(gui)也需(xu)要(yao)“升級”。

去(qu)年(nian)中央巡視(shi)(shi)組(zu)的(de)(de)專(zhuan)項巡視(shi)(shi)，在領導干(gan)部配偶子(zi)女經(jing)商辦企方面，點(dian)了不少地方的(de)(de)名，其中也包括上海。

中巡組曾直言(yan)，上海“少數領(ling)(ling)導(dao)干部配偶子(zi)(zi)女在其管轄范圍(wei)內經(jing)商(shang)辦企業，群(qun)眾對(dui)個(ge)別領(ling)(ling)導(dao)干部的(de)配偶子(zi)(zi)女倚仗其權力謀取巨(ju)額(e)利益(yi)反映(ying)強烈”。上海市委主要領(ling)(ling)導(dao)當即表態，對(dui)此“必須高(gao)度重視，深刻認識(shi)其危害性、嚴重性”，而且(qie)，“凡是違規經(jing)商(shang)辦企業的(de)要堅決(jue)糾(jiu)正，全(quan)面(mian)加強制(zhi)度建設，著力抓好源(yuan)頭治理(li)”。

很快，上(shang)海即在第一時間成立了市委書記掛帥的“整改(gai)工作(zuo)領導小組”，確(que)保反饋(kui)問題和事項“件(jian)件(jian)有著落(luo)、事事有回(hui)應”，并再次(ci)明確(que)要(yao)“注重(zhong)標本(ben)(ben)兼(jian)治(zhi)，在完善(shan)制度、創新(xin)機制上(shang)下更大(da)功夫，從根本(ben)(ben)上(shang)防范類似問題重(zhong)復發生”。而兩(liang)個(ge)多月(yue)內拿出的這(zhe)項《意見(jian)》，可視作(zuo)一次(ci)對“標本(ben)(ben)兼(jian)治(zhi)”的探索和回(hui)答。

中央深改組會(hui)議稱，對上海進(jin)行這項工作試點，中央有關部門要(yao)給予支持(chi)，跟蹤進(jin)展，總結經驗，在試點基礎(chu)上擴大試點、逐(zhu)步(bu)全面(mian)推開。領導干部的(de)(de)家(jia)風(feng)，不是個(ge)人小事、家(jia)庭私事，而是領導干部作風(feng)的(de)(de)重要(yao)表現。

上海市委書記韓(han)正強調，要(yao)(yao)(yao)學習(xi)好、領(ling)會好習(xi)近平總書記的(de)重(zhong)要(yao)(yao)(yao)講話精神，中(zhong)央深(shen)改組審議通過的(de)《上海市開展(zhan)進一步規范領(ling)導干(gan)部配(pei)偶(ou)、子女及(ji)其配(pei)偶(ou)經(jing)商辦企業管(guan)理工作的(de)意見》，是貫徹落(luo)實中(zhong)央全面(mian)從(cong)嚴治黨的(de)重(zhong)要(yao)(yao)(yao)舉措。

他(ta)表示，這(zhe)項工作在(zai)上(shang)海試點，是(shi)中(zhong)(zhong)央(yang)對上(shang)海的信任，是(shi)一項光(guang)榮(rong)而艱巨(ju)的任務，上(shang)海各(ge)級領導干(gan)部要堅定決心(xin)、敢于擔當，把各(ge)項要求(qiu)落實好，不辜負中(zhong)(zhong)央(yang)的期望。

家風不正與腐敗難斬關聯

古(gu)時有言：宰相(xiang)家人(ren)(ren)七(qi)品(pin)官(guan)，在(zai)當下(xia)中國，領導干部的(de)家人(ren)(ren)往往不(bu)喜當官(guan)而更喜歡經商，由此也引發一系列發人(ren)(ren)深省(sheng)的(de)問題。

去(qu)年中央巡視(shi)組發現：山東省存在“領(ling)導(dao)干(gan)部及(ji)其(qi)親屬(shu)插手工程招標(biao)、土地轉讓問(wen)題”，寧夏存在“一些(xie)領(ling)導(dao)干(gan)部子(zi)(zi)女及(ji)其(qi)親屬(shu)違規在其(qi)管轄(xia)范圍內經(jing)商辦企(qi)業，從事房地產開發等”問(wen)題，河南省“市縣主要負(fu)責人親屬(shu)子(zi)(zi)女經(jing)商辦企(qi)業”，新疆“領(ling)導(dao)干(gan)部親屬(shu)利(li)(li)用其(qi)職權和職務影(ying)響(xiang)謀取不正當(dang)利(li)(li)益”。

巡視(shi)中(zhong)(zhong)發現的違規(gui)現象(xiang)受到(dao)處理。河南省共受理科級(ji)以上干部涉嫌違規(gui)經(jing)商(shang)辦(ban)企業線索148起，其中(zhong)(zhong)廳(ting)級(ji)干部17人(ren)(ren)，處級(ji)干部35人(ren)(ren)。甘肅對存在個人(ren)(ren)違規(gui)經(jing)商(shang)辦(ban)企業問題的169人(ren)(ren)給予(yu)黨紀(ji)政紀(ji)處分117人(ren)(ren)。

那么，子(zi)女親屬違規(gui)(gui)經(jing)商與領導(dao)干部發生(sheng)腐(fu)敗(bai)到(dao)底有多大關(guan)聯(lian)性？在新疆的專項清(qing)理中，近1000條違規(gui)(gui)的線(xian)索(suo)目前(qian)已經(jing)查出輸(shu)送利益、謀取不正當利益的問題線(xian)索(suo)68件(jian)；江西專項治理期間，各(ge)地各(ge)部門(men)通過自查發現(xian)涉(she)及利益沖突方面的問題2000余個，立案查處的已達(da)110余人。

數據說明，子女違(wei)規(gui)經商(shang)辦企業(ye)與(yu)領導干部腐敗的“關聯度”相當(dang)高，甚(shen)至出現一套完整(zheng)的畸形(xing)體系。家庭成(cheng)員(yuan)有人當(dang)官，有人經商(shang)，“權為商(shang)開(kai)路，商(shang)為權鞏固”。

在山西運(yun)(yun)城的(de)(de)“房(fang)媳”事件中，以“房(fang)媳”張彥(yan)、公(gong)公(gong)孫(sun)(sun)太(tai)平為核心的(de)(de)運(yun)(yun)城孫(sun)(sun)家是典型的(de)(de)家族(zu)內(nei)“官(guan)商合作”，該家族(zu)成員多人在運(yun)(yun)城市擔任公(gong)職，分布(bu)在公(gong)、檢、法、紀委以及(ji)政府(fu)各職能部門，同時家族(zu)還經營著物(wu)流公(gong)司、洗煤(mei)廠等企(qi)業。

事實上，一直(zhi)以來，中央(yang)對于(yu)領導干部子女(nv)經商辦企業(ye)的問題(ti)，一直(zhi)是高度(du)警(jing)惕的。

1985年(nian)下文要(yao)求(qiu)縣級(ji)以上干(gan)部子女(nv)(nv)不能經(jing)(jing)(jing)商(shang)；1989年(nian)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制止高干(gan)子女(nv)(nv)經(jing)(jing)(jing)商(shang)；2001年(nian)要(yao)求(qiu)地級(ji)以上領導干(gan)部子女(nv)(nv)不得從(cong)事房(fang)地產(chan)、廣告、律(lv)師、娛樂業及其他可能與公共利益發生沖突的經(jing)(jing)(jing)商(shang)辦(ban)企業活動(dong)；2010年(nian)要(yao)求(qiu)干(gan)部不準(zhun)為子女(nv)(nv)經(jing)(jing)(jing)商(shang)、辦(ban)企業提供(gong)便(bian)利條件，黨員領導干(gan)部之間也不能利用職權相互為對方子女(nv)(nv)經(jing)(jing)(jing)商(shang)、辦(ban)企業提供(gong)便(bian)利條件。

對于(yu)“領導(dao)(dao)干部(bu)的(de)配偶、子女(nv)不能在該領導(dao)(dao)管轄(xia)的(de)業(ye)務范圍(wei)(wei)內從事(shi)可能與公共利(li)益發生(sheng)沖突的(de)經商辦企業(ye)活動”的(de)規定，在實(shi)際監督(du)中如(ru)何界定“領導(dao)(dao)管轄(xia)的(de)業(ye)務范圍(wei)(wei)”“與公共利(li)益沖突”兩(liang)個(ge)問題，就(jiu)存在操作難題。

謝春濤說，將(jiang)家風作為領(ling)導(dao)干部作風的一(yi)(yi)項重要(yao)內容，定(ding)期檢查，是(shi)一(yi)(yi)種提醒和告誡(jie)，“但(dan)光有倡導(dao)還不夠，還需要(yao)有更具體(ti)的針(zhen)對領(ling)導(dao)干部家屬各方面具體(ti)的規定(ding)，方便操作才能成(cheng)為硬約束。”

在(zai)此背景下來審視，上海試點無疑是將傳統中(zhong)國(guo)(guo)文化中(zhong)的(de)“家風(feng)”概念與治黨治國(guo)(guo)理念的(de)一個契合，其(qi)可被期待的(de)意義(yi)就(jiu)尤(you)顯重(zhong)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