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蔡雅蕓    

“春運”其實很可怕。難(nan)買(mai)的(de)車票、難(nan)聞的(de)車廂(xiang)、難(nan)吃的(de)泡(pao)面、難(nan)以安放的(de)雙腳(jiao)……

你(ni)為(wei)什(shen)么成(cheng)為(wei)“春運”中(zhong)的一員？生活如此艱難(nan)，何必給自己添堵(du)。

看完這(zhe)部(bu)電影后，你將有(you)兩(liang)個理(li)由，支撐你樂此(ci)不疲(pi)地參加(jia)“春運(yun)”，且滿心歡(huan)喜(xi)。

《飛越老人院(yuan)》，一部嚴格強調(diao)中國社會傳統(tong)宗法制(zhi)下“老無所依”的電(dian)影。

只看電影名字，就挫傷(shang)了(le)很多(duo)(duo)人的觀影熱情，感覺像是(shi)在向經典致敬——那部很多(duo)(duo)人都知道的美國電影《飛越瘋人院》——卻又顯得(de)十分僵硬與刻意。

電(dian)影(ying)描述了十(shi)幾個(ge)老(lao)無所依(yi)、老(lao)無所養的(de)老(lao)人在敬老(lao)院生活的(de)場景(jing)。褶皺的(de)皮膚、佝僂的(de)身體，在陽光下(xia)放(fang)空的(de)眼神，在電(dian)視前與迷糊掙扎，他們是被(bei)這世(shi)界(jie)遺忘的(de)老(lao)年人。

他們(men)生活在養(yang)老院里，卻(que)像幼兒園的(de)小(xiao)朋友，需要(yao)被哄著(zhu)、照顧著(zhu)。老人們(men)都有顆童心，而身體的(de)衰老又(you)是他們(men)不得(de)不面對的(de)事實。養(yang)老院的(de)條件(jian)簡陋、職責單一，生病(bing)、受傷的(de)老人，依然得(de)交給醫院解決。

在中國，送(song)父母去養(yang)老院是一件令人不(bu)齒的事情(qing)，被人論斷不(bu)孝、不(bu)仁、不(bu)義。

電影里老高(gao)有句(ju)話：“只有你們欠我的(de)債(zhai)，哪有我們欠你的(de)債(zhai)！”被三個兒子搶(qiang)著瓜分房產的(de)老高(gao)精神不(bu)正常，卻字字直(zhi)指中國“養兒防老”以(yi)及子女應報答父母養育之恩且不(bu)求回報的(de)社會倫理道德。

老(lao)(lao)(lao)葛(ge)(ge)的(de)(de)故(gu)事是(shi)串聯電影的(de)(de)主線。他(ta)的(de)(de)第一(yi)任妻(qi)子(zi)早(zao)早(zao)離世(shi)，想再(zai)找(zhao)老(lao)(lao)(lao)伴兒過日子(zi)卻被兒子(zi)生生拆散(san)，老(lao)(lao)(lao)葛(ge)(ge)心里別扭。后來老(lao)(lao)(lao)葛(ge)(ge)的(de)(de)兒子(zi)結婚生子(zi)，為(wei)了占(zhan)有房子(zi)拼命(ming)給老(lao)(lao)(lao)葛(ge)(ge)介紹老(lao)(lao)(lao)伴兒，老(lao)(lao)(lao)葛(ge)(ge)明白(bai)兒子(zi)的(de)(de)意(yi)思，遂了他(ta)的(de)(de)意(yi)，找(zhao)了老(lao)(lao)(lao)伴兒搬出(chu)去住(zhu)。如今第二(er)任妻(qi)子(zi)去世(shi)，她的(de)(de)兒子(zi)也(ye)在(zai)覬覦房子(zi)，作為(wei)繼(ji)父，他(ta)不好意(yi)思再(zai)住(zhu)下去。再(zai)一(yi)次搬出(chu)來，投奔了在(zai)養老(lao)(lao)(lao)院里的(de)(de)老(lao)(lao)(lao)周。擱了張木板床，老(lao)(lao)(lao)葛(ge)(ge)哭了，他(ta)不能(neng)接受無處可去、孤身(shen)一(yi)人(ren)、無人(ren)膝下的(de)(de)現狀。

老戲骨韓童生(sheng)片中(zhong)飾演老葛的(de)兒(er)子

膀(bang)胱癌晚期(qi)的老(lao)周，組織老(lao)人們參加演出比賽，不單是為了老(lao)人們整(zheng)日(ri)放空、等待死(si)亡的生活(huo)能(neng)充實(shi)起(qi)來，更多的是私心使然，以爭取機會去(qu)日(ri)本找女兒。與女兒失(shi)聯(lian)7年，卻在生命(ming)的盡頭才行動起(qi)來，只因他(ta)不想一個人孤獨死(si)去(qu)。

中(zhong)國人對子女(nv)有(you)一(yi)種(zhong)寄托，一(yi)方(fang)面是(shi)為延續血(xue)脈(mo)，一(yi)方(fang)面是(shi)為老有(you)所(suo)依。而這種(zhong)寄托，又是(shi)以房子為根基。

電(dian)影中最大的(de)(de)沖突，是(shi)父母與子(zi)(zi)女(nv)之間，其(qi)中一個重要的(de)(de)沖突因素(su)，就是(shi)房(fang)子(zi)(zi)。中國(guo)人(ren)對房(fang)子(zi)(zi)的(de)(de)癡狂是(shi)特別的(de)(de)，從“安得(de)廣廈(sha)千萬間”到丈母娘挑(tiao)女(nv)婿，房(fang)子(zi)(zi)所能帶來的(de)(de)安全(quan)感，是(shi)人(ren)民幣和家(jia)人(ren)都給不(bu)了的(de)(de)。中國(guo)人(ren)普遍認為，沒有房(fang)子(zi)(zi)，難言“老(lao)有所依”，更談不(bu)上幸(xing)福的(de)(de)晚年(nian)。

如(ru)今，人(ren)口(kou)老(lao)(lao)齡化的(de)(de)(de)問(wen)題在中國日趨嚴(yan)峻，養老(lao)(lao)院(yuan)一床難求的(de)(de)(de)同時，老(lao)(lao)人(ren)們對養老(lao)(lao)院(yuan)卻懷有恐懼的(de)(de)(de)心(xin)理。影(ying)片中坐輪椅的(de)(de)(de)老(lao)(lao)林(lin)在老(lao)(lao)人(ren)院(yuan)七(qi)八年了，他看著老(lao)(lao)伙計一個接一個死去，聯想到自己(ji)的(de)(de)(de)未來，就是在等死。每天(tian)看著老(lao)(lao)人(ren)院(yuan)頂上的(de)(de)(de)那片天(tian)，他感(gan)到絕望，走出老(lao)(lao)人(ren)院(yuan)，是老(lao)(lao)林(lin)最(zui)后(hou)的(de)(de)(de)愿望。他在祈求憐憫。所幸的(de)(de)(de)是，影(ying)片中一直(zhi)反對老(lao)(lao)人(ren)去天(tian)津(jin)演出的(de)(de)(de)院(yuan)長(chang)和家屬，最(zui)后(hou)都(dou)選(xuan)擇了配(pei)合。

影片是在與當下社會諸多令(ling)人(ren)心寒的現象進行對(dui)抗(kang)，最終目的是探討老人(ren)們(men)無處(chu)安(an)放的晚年，以及傳統社會道德(de)秩序的回(hui)歸(gui)。

“這還(huan)有(you)張(zhang)二餅呢！”

觀影后的(de)(de)我(wo)，突然想明白了，為何(he)中國人(ren)每逢春節(jie)便“舉家(jia)大遷徙”，不論(lun)火車(che)票多么難搶(qiang)，不論(lun)路途如何(he)遙遠且艱辛。只(zhi)因(yin)我(wo)們(men)舍不掉“葉(xie)落(luo)歸根”的(de)(de)情懷(huai)，和“子欲(yu)養(yang)而親不待(dai)”的(de)(de)教誨。

中(zhong)國傳(chuan)統的(de)養(yang)(yang)老(lao)院，總給人(ren)一種冷冰冰、死亡臨近的(de)感覺。老(lao)人(ren)在(zai)養(yang)(yang)老(lao)院里(li)沒有尊嚴，難(nan)言舒適，所謂“養(yang)(yang)老(lao)”，實為“失尊”。但凡(fan)對生(sheng)活有要求的(de)人(ren)們，都(dou)不能放心地(di)將老(lao)人(ren)送去養(yang)(yang)老(lao)，否則(ze)就會承受(shou)來自鄰(lin)里(li)親戚的(de)指責。

如今，許多開發商都在(zai)發展(zhan)養(yang)(yang)老(lao)業務，為的(de)就是(shi)解決上述這一(yi)“痛(tong)點”。但路漫漫其修遠兮，一(yi)是(shi)改變人們對養(yang)(yang)老(lao)院、托老(lao)所(suo)的(de)固(gu)化印象，二(er)是(shi)重新教育市場，不(bu)再將“送老(lao)人去養(yang)(yang)老(lao)院”視為大逆不(bu)孝(xiao)，最后才(cai)是(shi)能(neng)從養(yang)(yang)老(lao)業務中(zhong)獲得盈利，才(cai)能(neng)不(bu)僅安放(fang)每個人的(de)晚(wan)年(nian)，也安放(fang)開發商的(de)市場策(ce)略。

《飛越老人院》

導演：張揚

主(zhu)演：許(xu)還山 吳天(tian)明(ming) 李濱 田華 顏丙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