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戈

鄉愁！對這倆字，我從來(lai)不知具體(ti)含義。有(you)人說(shuo)是對家鄉的眷戀，有(you)人說(shuo)是一種獨(du)特的思念，因此有(you)了余光(guang)中的《鄉愁》。

我不會(hui)作詩(shi)，但我知道一(yi)種感覺。當(dang)我離開生(sheng)我養(yang)我的(de)地方后，慢(man)慢(man)地，我體(ti)會(hui)到了一(yi)種難以名狀的(de)思念。

每年我都會回(hui)家(jia)，雖(sui)然一(yi)年只有(you)一(yi)次。今年春節，媽媽隨(sui)舅舅的車(che)趕到機場接我，當(dang)看到只我一(yi)個人(ren)時(shi)，她干澀的眼里充滿(man)了(le)失望之意(yi)。盡(jin)管我已(yi)提(ti)前(qian)給她“打過預防針(zhen)”，提(ti)醒今年小孩子不回(hui)陜西過年了(le)，要留在成都，但當(dang)我面對這一(yi)神(shen)情時(shi)，還是有(you)些(xie)難受。“咋了(le)？媽，我回(hui)來(lai)不高興啊！”媽媽恢復了(le)神(shen)態，頓了(le)頓，“我是看你(ni)又吃(chi)胖(pang)了(le)。快(kuai)上車(che)吧，你(ni)爸在家(jia)等你(ni)呢！”

只有回家才能治愈鄉愁

鄉(xiang)愁(chou)，只有回到故鄉(xiang)才能(neng)不治(zhi)而愈。

我(wo)是家中(zhong)獨子，離家工作(zuo)以來，先后踏足(zu)西(xi)安、上海和成(cheng)(cheng)都等(deng)地，父(fu)母(mu)(mu)成(cheng)(cheng)了(le)傳說中(zhong)的“空巢老人”。我(wo)常年(nian)在外，每(mei)年(nian)回(hui)家時總是要面對(dui)父(fu)母(mu)(mu)的兩種態(tai)度——歸來時的期盼(pan)、離去時的不舍。每(mei)年(nian)回(hui)家，成(cheng)(cheng)為(wei)我(wo)的一(yi)種習(xi)慣，一(yi)種責任，而今，孫女(nv)能否回(hui)家則變(bian)成(cheng)(cheng)了(le)父(fu)母(mu)(mu)牽掛的問題。

回家的路上，媽(ma)媽(ma)再度提及孩子，我拍著(zhu)胸脯(fu)保證三月(yue)就送回家，最(zui)終躲過(guo)了這“一劫(jie)”。

沒有(you)了孩子的(de)(de)(de)(de)叨擾，沒有(you)了工作(zuo)的(de)(de)(de)(de)牽掛，一覺睡(shui)到自(zi)然(ran)醒，窗外是(shi)許久沒見到的(de)(de)(de)(de)艷陽天(tian)。北(bei)方寒冬里，樹木大多都只剩(sheng)下光禿(tu)禿(tu)的(de)(de)(de)(de)樹干，雖然(ran)滿眼(yan)難見綠色(se)，但久違的(de)(de)(de)(de)黃(huang)土地(di)卻(que)是(shi)我幾(ji)十年來最(zui)熟悉的(de)(de)(de)(de)顏色(se)，和睡(shui)夢里最(zui)深的(de)(de)(de)(de)牽絆。

家家戶戶開(kai)始貼春聯，掛燈籠，紅色漸(jian)漸(jian)成了這幾天的(de)主流色彩，年味也從(cong)這滿(man)眼的(de)紅色中最(zui)先(xian)溢出來。

一(yi)家(jia)(jia)人(ren)圍坐在一(yi)起，為晚(wan)上(shang)的(de)(de)年夜(ye)飯(fan)做準備，重頭戲當(dang)然是(shi)餃(jiao)子(zi)(zi)。按家(jia)(jia)鄉的(de)(de)習(xi)俗，當(dang)天(tian)的(de)(de)餃(jiao)子(zi)(zi)里要(yao)包(bao)上(shang)鋼镚兒，吃到的(de)(de)人(ren)一(yi)年都會走好運，而(er)包(bao)餃(jiao)子(zi)(zi)也是(shi)一(yi)家(jia)(jia)人(ren)團聚交流的(de)(de)最好機會。

很(hen)久沒(mei)吃到(dao)(dao)的(de)家鄉味(wei)(wei)讓人恍惚，就好(hao)像回到(dao)(dao)很(hen)多(duo)年(nian)前。那個時候對(dui)于過(guo)(guo)(guo)年(nian)總是非常期待，因為過(guo)(guo)(guo)年(nian)意味(wei)(wei)著穿新衣(yi)、吃好(hao)的(de)、拿壓歲錢(qian)；過(guo)(guo)(guo)年(nian)沒(mei)有老師(shi)逼著寫(xie)作業；爸媽(ma)也不會再給(gei)你講鄰(lin)居(ju)家的(de)小(xiao)孩又考了第一名。

熟(shu)悉的(de)(de)鄉音讓人放(fang)下(xia)(xia)一(yi)年(nian)的(de)(de)疲憊，距離(li)瞬(shun)間拉近，熟(shu)悉得就像從(cong)來(lai)沒(mei)有離(li)開過。往常無(wu)聊至(zhi)極的(de)(de)話(hua)題(ti)，在今天變得有意思起來(lai)。爸(ba)媽的(de)(de)問(wen)題(ti)總是圍繞工作忙不忙？單位那里(li)的(de)(de)天氣怎么樣？小孩聽話(hua)不？什么時候把(ba)孩子送過來(lai)讓我們帶(dai)帶(dai)？在外吃飯習不習慣(guan)？事無(wu)巨(ju)細(xi)。還(huan)有家里(li)的(de)(de)長輩似乎(hu)也要把(ba)攢了一(yi)年(nian)的(de)(de)問(wen)題(ti)都問(wen)個遍(bian)。沒(mei)等你回答兩(liang)句，下(xia)(xia)一(yi)個問(wen)題(ti)就緊接著上來(lai)了，貌似我回答什么并(bing)不重要。

“你教媽(ma)(ma)媽(ma)(ma)網購吧(ba)”

我(wo)的關注點則在(zai)最近家里有什么(me)新鮮(xian)事，“咱(zan)們過年買(mai)(mai)的這些堅(jian)果和糖果都是拜托你舅媽買(mai)(mai)的，她(ta)和你二姨、小(xiao)姨都會網(wang)上購物，買(mai)(mai)東西便宜。你這次回來也教教我(wo)，我(wo)也想網(wang)購，買(mai)(mai)買(mai)(mai)東西。”老媽笑呵呵道。

“一個小城里，連老太太都(dou)要網(wang)購，那讓商場(chang)還怎么好過(guo)呢？估計(ji)你老史家的(de)娃在(zai)超市里干(gan)不長了。”這是(shi)來自(zi)老爸(ba)的(de)操心。“你想(xiang)多了，不可能什么東西都(dou)能通過(guo)網(wang)上購物的(de)。”

鞭炮(pao)聲響起時，新的一年(nian)熱(re)熱(re)鬧(nao)鬧(nao)地開始了。媽媽說(shuo)，“已經初(chu)一了，假期快結束了，回去有空就把孩子送(song)過來(lai)，我們可以幫忙帶(dai)帶(dai)，你也可以輕松一下。”就在昨天，我走出家門準備回到成(cheng)都的那一刻，媽媽對(dui)我說(shuo)，明(ming)年(nian)春節是2月初(chu)，又要等上一年(nia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