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每經記(ji)者(zhe) 王(wang)雅潔 發(fa)自北京    

每(mei)經記者 王雅(ya)潔 發自(zi)北(bei)京

6月24日，中(zhong)華醫學會(hui)因借專業(ye)論壇、學術(shu)會(hui)議撈金，在審計署(shu)公布的“2013年度中(zhong)央預(yu)算執(zhi)行和其他財政收(shou)支的審計工(gong)作報告”中(zhong)被點名。《每日經濟新(xin)聞》記者獲悉，中(zhong)華醫學會(hui)在2012年至2013年召開的160個學術(shu)會(hui)議中(zhong)，收(shou)取醫藥企業(ye)贊助8.2億(yi)元(yuan)。

一名公共(gong)衛(wei)生領域(yu)的(de)(de)專(zhuan)家(jia)表示，由于一些專(zhuan)業(ye)領域(yu)內運營的(de)(de)行業(ye)協會并沒有財政撥(bo)款的(de)(de)支持(chi)，接受(shou)企業(ye)一定額(e)度的(de)(de)贊助(zhu)是正常的(de)(de)，這(zhe)在國(guo)外亦很普遍。但問(wen)題在于“這(zhe)個度要(yao)掌握好，規則要(yao)非常精(jing)細(xi)，信息披露的(de)(de)要(yao)求要(yao)精(jing)益求精(jing)”。

160項學術會議吸(xi)金8.2億

一些(xie)中央部門主管(guan)的社會組織和(he)所(suo)屬單位(wei)依托行政資(zi)源不(bu)當牟利(li)的現象(xiang)，引(yin)起國家(jia)審計(ji)署高度關注。

數據顯示，截至2013年底，國家衛計(ji)委、國土部(bu)(bu)與住建部(bu)(bu)等13個部(bu)(bu)委主管的35個社會組織和61個所屬(shu)事業單位，利用(yong)所在部(bu)(bu)門影響(xiang)，采取違(wei)規(gui)收(shou)費、未(wei)經批(pi)準開展評比達標、有(you)償(chang)提供信息等方(fang)式取得收(shou)入(ru)共計(ji)29.75億(yi)元，部(bu)(bu)分單位違(wei)規(gui)發放津補貼1.49億(yi)元。

記者從審計署公布的報(bao)告(gao)獲(huo)悉，中華醫學會(hui)在2012年至2013年召開的160個學術會(hui)議中，用廣告(gao)展(zhan)位、醫生通訊錄和(he)注(zhu)冊信息等(deng)作為回報(bao)，以20萬元(yuan)(yuan)至100萬元(yuan)(yuan)價格(ge)公開標注(zhu)不同等(deng)級的贊(zan)助(zhu)(zhu)商資格(ge)，收取醫藥企業贊(zan)助(zhu)(zhu)8.2億元(yuan)(yuan)；未經批準違規(gui)收取資格(ge)考(kao)試復(fu)訓費(fei)1965.04萬元(yuan)(yuan)，將618個繼續教育培訓項目收入1.14億元(yuan)(yuan)存放賬外。

消息曝光后(hou)，《每(mei)日經濟新聞》記者曾多次聯(lian)系中(zhong)華醫學會的多個處(chu)室，相關工作(zuo)人員均表示，不(bu)知此(ci)事無法作(zuo)答(da)。

當(dang)記者追問是否有渠道(dao)能夠獲悉協會每年(nian)的專業(ye)學術會議的所有贊(zan)(zan)助項目、贊(zan)(zan)助金額以及贊(zan)(zan)助款項支出明細等(deng)信息時，有負責相(xiang)關工作的人士表示，“查不(bu)到，不(bu)公開。”

問及(ji)這些會(hui)(hui)議的(de)協(xie)辦方(fang)、合作方(fang)以及(ji)贊助方(fang)信息時(shi)，對方(fang)直言，“每個會(hui)(hui)不一樣，沒(mei)有可比性，這個說(shuo)不清楚，他有他的(de)會(hui)(hui)，你有你的(de)會(hui)(hui)，各有各的(de)規矩”。

非營利機構“捆綁”企業(ye)

記者了解到，中(zhong)華醫學會(hui)這一(yi)曾(ceng)經為佳潔士廣告打出認(ren)證資(zi)格旗號，隨后又被指證無認(ren)證資(zi)格的協會(hui)，背景耐人(ren)尋味。其雖然(ran)號稱“中(zhong)國醫學科學技術工(gong)作者自愿組成并依法登記成立的非(fei)營利性法人(ren)社團(tuan)”，實際上卻(que)被納入中(zhong)央審計范疇(chou)。

“藥(yao)企跟這家協會(hui)的關系(xi)非常好(hao)，國外一些藥(yao)品要進入(ru)中國市場，一定要提前(qian)跟他們建立好(hao)關系(xi)。”其實這些藥(yao)企看中的不(bu)是協會(hui)本身，而是其背后強(qiang)大(da)的專家組。一名知(zhi)情人士(shi)此前(qian)接受媒體采(cai)訪時直言。

東窗(chuang)事發(fa)的葛蘭(lan)素·史克事件，曾(ceng)一度讓相(xiang)關協(xie)會(hui)(hui)的學(xue)(xue)術(shu)會(hui)(hui)議舉辦進程(cheng)延緩。數據統計顯示，中(zhong)華醫學(xue)(xue)會(hui)(hui)在2013年(nian)的學(xue)(xue)術(shu)會(hui)(hui)議召開密度低(di)于2012年(nian)，會(hui)(hui)議信(xin)息的發(fa)布較此前也大(da)幅(fu)減少。

“當然，并非所有學(xue)術會(hui)議(yi)都是幌(huang)子，這取決于會(hui)議(yi)的性質，是以交(jiao)流會(hui)為主還是以玩樂為主。有一(yi)種確實(shi)是學(xue)術會(hui)議(yi)，學(xue)術推廣(guang)是醫藥行業(ye)很重要的一(yi)件(jian)事情。”上述知情人士補充說。

“中華醫學(xue)會(hui)(hui)這么多(duo)年一(yi)(yi)直在(zai)收贊助費(fei)，但(dan)是(shi)否全(quan)部違規，我也難以定性”。6月(yue)25日下午(wu)，一(yi)(yi)名(ming)上市公(gong)司(si)董(dong)事對記者說，根據(ju)其與協(xie)會(hui)(hui)合作多(duo)年的(de)經驗，在(zai)舉(ju)辦學(xue)術會(hui)(hui)議時，邀(yao)請專家講課、租場地等(deng)都需要(yao)付(fu)出(chu)成本。

在協會(hui)(hui)沒(mei)有財政撥款，只(zhi)能依靠會(hui)(hui)員(yuan)會(hui)(hui)費與企業(ye)贊(zan)助的情況(kuang)下(xia)，企業(ye)提供一(yi)(yi)些適當(dang)的支(zhi)持未嘗不(bu)可，“如果是(shi)合法合理支(zhi)出的，收(shou)支(zhi)之間不(bu)存在個(ge)人(ren)行(xing)為(wei)，我認為(wei)是(shi)合理的。不(bu)能一(yi)(yi)棍子(zi)打死，否(fou)則國際醫藥行(xing)業(ye)的交(jiao)流以及相關技術評估評價就少了，這樣反而不(bu)利(li)”。上述上市公司董事對(dui)記者說。

當記者追(zhui)問贊助(zhu)費的使用與支出額度以(yi)及(ji)細項安排上，究竟如何(he)權衡(heng)這個度才不(bu)算(suan)違規(gui)時，該上市公(gong)司董事直言 “我不(bu)方便去評價這件事”，但他認(ren)為未來協會(hui)內部的管理制度完善，以(yi)及(ji)執法部門的后續(xu)監管完善是不(bu)能(neng)忽視的。

信息披露體系待完善

未來專業(ye)領(ling)域的(de)(de)協會(hui)(hui)發展，如何在(zai)不違規的(de)(de)前提下，尋求生存及(ji)良性(xing)發展之道(dao)？一(yi)位公共領(ling)域專家對(dui)記者表示，這一(yi)點(dian)可(ke)以參照(zhao)國外的(de)(de)經(jing)驗來操(cao)作，即舉辦學術會(hui)(hui)議協會(hui)(hui)保持中立(li)和獨(du)立(li)性(xing)，不應該替企業(ye)做廣告，不允許會(hui)(hui)員收回扣，明確自(zi)身在(zai)行業(ye)內的(de)(de)社會(hui)(hui)責任與義務，不能被企業(ye)贊助所綁架。

最(zui)關(guan)鍵的一點(dian)是(shi)，將信息(xi)披露盡快提上日程(cheng)，款項的收取、支出等詳細流向(xiang)向(xiang)行業內(nei)，甚(shen)至公眾交代清楚，就不會出現灰色層面(mian)的利(li)益操控(kong)了。

當(dang)然(ran)，一(yi)個(ge)機構(gou)組織(zhi)會(hui)議(yi)總會(hui)遭遇缺錢的(de)(de)窘境(jing)。籌(chou)集會(hui)議(yi)經費有多個(ge)渠(qu)道，贊助(zhu)(zhu)、廣告是必不可少的(de)(de)。這時候企(qi)業覺得贊助(zhu)(zhu)會(hui)議(yi)有助(zhu)(zhu)于(yu)擴大企(qi)業的(de)(de)影響力(li)，推介自(zi)己(ji)的(de)(de)產品和(he)服務，開發新客戶、鞏(gong)固(gu)老客戶，就會(hui)接洽(qia)組委會(hui)。雙(shuang)方一(yi)拍即合，談妥贊助(zhu)(zhu)協議(yi)，各取所需未嘗不可。

上述專家說，因(yin)此，除非(fei)是(shi)內部會議(yi)(yi)，只要(yao)是(shi)對外開放的會議(yi)(yi)，無論(lun)收取會議(yi)(yi)費與否，贊助都有其(qi)(qi)積極的一面 （索要(yao)回扣本(ben)就是(shi)違法亂紀的行(xing)為(wei)），其(qi)(qi)正(zheng)當性(xing)不容(rong)置(zhi)疑，且效果很可能要(yao)好于硬(ying)廣。

贊助(zhu)普遍存在于會(hui)議和展覽，也是(shi)一種常態(tai)，不(bu)能對此采取一刀切的(de)(de)做(zuo)法。“我(wo)們不(bu)能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在政府資金相對有(you)限(xian)的(de)(de)前提下，而且有(you)關(guan)部門(men)短期內拿不(bu)出(chu)那么多錢(qian)來(lai)(lai)負擔周期較長的(de)(de)研究時(shi)，贊助(zhu)還是(shi)必要(yao)的(de)(de)。只是(shi)這個度(du)要(yao)掌握好，未來(lai)(lai)的(de)(de)規則(ze)要(yao)制定(ding)得非常精細，信息披露的(de)(de)要(yao)求要(yao)更高(gao)一些(xie)”。上述公(gong)共衛生領域專家對記(ji)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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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計署(shu)：國有資本經營預算范圍不(bu)完整

每經記者 王雅潔 發自北京

繼6月20日公布(bu)11家(jia)國企2012年財(cai)務收支(zhi)審計(ji)發現(xian)的問(wen)題(ti)后，6月24日，審計(ji)署發布(bu)的官方消息顯(xian)示，審計(ji)長劉家(jia)義在“2013年度中央預(yu)算(suan)執行和其他財(cai)政收支(zhi)的審計(ji)工作報告”中指出(chu)，通過最新審計(ji)情況(kuang)發現(xian)，國有資(zi)本經營預(yu)算(suan)范圍不完(wan)整。

中(zhong)投顧問宏觀經(jing)濟研究員白朋鳴告(gao)訴《每日經(jing)濟新(xin)聞》記者，國(guo)(guo)有資本經(jing)營預算(suan)，是國(guo)(guo)家以所有者身份對國(guo)(guo)有資本實行(xing)存量(liang)調整和增量(liang)分配而發生的(de)(de)各項(xiang)收(shou)支預算(suan)，是政府(fu)預算(suan)的(de)(de)重要(yao)組成部分。國(guo)(guo)有資本經(jing)營預算(suan)與公共財政預算(suan)、政府(fu)性(xing)基金(jin)預算(suan)等界定(ding)不清晰(xi)，將影響國(guo)(guo)家宏觀經(jing)濟預算(suan)的(de)(de)準(zhun)確(que)性(xing)。

預算收支劃分模糊

國有資(zi)本經(jing)營預算與(yu)國資(zi)國企(qi)改革緊密相關，是國家(jia)審計署高度關注的(de)項目之一。

劉家義表(biao)(biao)示，最新審(shen)計結果表(biao)(biao)明，雖然中央(yang)財(cai)政預算(suan)(suan)執行總(zong)體(ti)情況較好，決算(suan)(suan)草案編制較為規(gui)范，但各類預算(suan)(suan)收支劃分還不夠清晰，預決算(suan)(suan)的完整性和(he)準確性有待進一步提高。這其中，就包括國有資本經營預算(suan)(suan)。

具體來看，至2012年底，中央部門和單(dan)位全資(zi)或控股企(qi)業(ye)尚未全部納入(ru)國(guo)有資(zi)本經營預算，但2013年國(guo)有資(zi)本經營預算實施(shi)范圍(wei)并未擴大。同(tong)時，對(dui)財政(zheng)部持股的(de)中央金融企(qi)業(ye)國(guo)有資(zi)本經營收(shou)(shou)益收(shou)(shou)繳缺乏統(tong)一規(gui)定，執行中標準(zhun)不(bu)一。而且，各類預算中有專(zhuan)項用途的(de)收(shou)(shou)入(ru)不(bu)能統(tong)籌(chou)安排使(shi)用，不(bu)利(li)于及時發揮資(zi)金效益。

在(zai)具(ju)體(ti)預(yu)算(suan)(suan)細(xi)項(xiang)的界(jie)定(ding)上，審計署直言，存在(zai)公共(gong)財政預(yu)算(suan)(suan)、政府(fu)性基(ji)金預(yu)算(suan)(suan)和(he)國(guo)有資本(ben)經營預(yu)算(suan)(suan)界(jie)定(ding)不清晰的問題(ti)。一是收(shou)入歸屬不夠明確，如將有公共(gong)財政預(yu)算(suan)(suan)性質的船舶港務費納(na)入政府(fu)性基(ji)金預(yu)算(suan)(suan)管(guan)理，2013年收(shou)入44.36億元(yuan)、支出43.92億元(yuan)。

除了收入歸屬不明晰，記(ji)者發現，還存在對(dui)同一項(xiang)目或企(qi)業通過(guo)不同渠道交(jiao)叉安排支出，如(ru)對(dui)“全國第十二屆運動會辦賽經(jing)費”、“大中型水庫移(yi)民后期扶持”等4個項(xiang)目，公共(gong)財(cai)政預(yu)算(suan)和政府性基金預(yu)算(suan)分別(bie)安排專項(xiang)資金44.89億元、114.22億元。

經營預算短板須補齊

如何在(zai)國(guo)資(zi)國(guo)企改革進程中，有效規(gui)避上述問(wen)題的再次出現？

中央財(cai)(cai)經(jing)大學(xue)財(cai)(cai)經(jing)研究院院長王雍君(jun)告訴《每日經(jing)濟新(xin)聞(wen)》記者，從國有(you)(you)(you)資(zi)本經(jing)營(ying)預算的用途上(shang)看，有(you)(you)(you)一些支出范圍(wei)(wei)沒有(you)(you)(you)經(jing)過嚴格的界定(ding)，例如(ru)在國有(you)(you)(you)資(zi)本經(jing)營(ying)預算的支出范圍(wei)(wei)中，還有(you)(you)(you)一些和公共預算范圍(wei)(wei)交叉。

在(zai)白朋鳴看來，國(guo)有(you)(you)資(zi)本(ben)經(jing)(jing)(jing)營(ying)預算(suan)(suan)，是(shi)國(guo)家以(yi)所(suo)有(you)(you)者身份對國(guo)有(you)(you)資(zi)本(ben)實行存(cun)量調(diao)整和增(zeng)量分配而發生的(de)(de)各項收支預算(suan)(suan)，是(shi)政(zheng)府預算(suan)(suan)的(de)(de)重要組(zu)成部分。國(guo)有(you)(you)資(zi)本(ben)經(jing)(jing)(jing)營(ying)預算(suan)(suan)與(yu)公共財(cai)政(zheng)預算(suan)(suan)、政(zheng)府性(xing)基金(jin)預算(suan)(suan)等界(jie)定不清(qing)晰，將影(ying)響國(guo)家宏觀(guan)經(jing)(jing)(jing)濟(ji)預算(suan)(suan)的(de)(de)準(zhun)確性(xing)，而經(jing)(jing)(jing)濟(ji)預算(suan)(suan)對宏觀(guan)經(jing)(jing)(jing)濟(ji)具有(you)(you)明顯的(de)(de)影(ying)響，對國(guo)資(zi)改革(ge)也會有(you)(you)影(ying)響，三(san)者界(jie)定不清(qing)晰不利(li)于(yu)改革(ge)發展。

他(ta)說(shuo)，因(yin)此，未來國(guo)(guo)資改革(ge)(ge)的(de)前(qian)提是厘清資產，搞清楚國(guo)(guo)企(qi)旗下(xia)擁有的(de)企(qi)業、動(dong)產以(yi)及不動(dong)產等，從而為改革(ge)(ge)做好鋪墊。現在(zai)不少央企(qi)或者(zhe)國(guo)(guo)企(qi)控(kong)股單(dan)位不在(zai)審(shen)計范圍(wei)內，而且在(zai)2013年(nian)也沒有納入其中，這將不利于改革(ge)(ge)的(de)順利進行，國(guo)(guo)有企(qi)業可以(yi)通過關(guan)聯交易(yi)或者(zhe)其他(ta)方式輸送利益，造成國(guo)(guo)有資產的(de)流失(shi)。

今后的(de)改革重點(dian)方(fang)向一是(shi)要確保完(wan)整性(xing)，二是(shi)合理性(xing)。“國有(you)資本經營預算究竟是(shi)用(yong)于支(zhi)持社會(hui)福利還是(shi)社會(hui)保險，或者部分(fen)支(zhi)出是(shi)否能夠(gou)與公(gong)共(gong)預算支(zhi)出相互交叉，雖然這個問(wen)題(ti)目前很(hen)有(you)爭議，但(dan)無論如何，邊界都應該盡快厘清”。王雍君對記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