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曉峰

自2007年美國(guo)(guo)發生次(ci)貸危機(ji)以(yi)來(lai)，每逢全(quan)球(qiu)經濟危機(ji)，大(da)印(yin)鈔(chao)票似乎就是以(yi)美國(guo)(guo)為(wei)代表的(de)西方發達國(guo)(guo)家應對這場災難的(de)重要手段。

新(xin)增的(de)貨(huo)幣(bi)(bi)固(gu)然緩解了(le)危機爆發(fa)時(shi)，市場對(dui)貨(huo)幣(bi)(bi)的(de)依賴(lai)；另一方(fang)面，泛(fan)濫(lan)的(de)貨(huo)幣(bi)(bi)卻也若困獸斗于籠中，讓人感到威脅(xie)與日俱增。特別是(shi)新(xin)興(xing)經濟體國家，更是(shi)高(gao)度警惕，并指出濫(lan)發(fa)貨(huo)幣(bi)(bi)是(shi)以鄰為壑(he)、轉嫁災難、造(zao)成貨(huo)幣(bi)(bi)貶(bian)值等，更有甚者指出這(zhe)是(shi)預謀劫掠(lve)新(xin)興(xing)經濟體。

總之(zhi)，泛濫的(de)美元、亦步亦趨的(de)日(ri)元、懸而不決的(de)歐元，仿佛永遠都準備(bei)或者已(yi)經(jing)在(zai)加速運(yun)轉印鈔機，其給(gei)世界經(jing)濟帶(dai)來了(le)通脹之(zhi)害(hai)的(de)同時，也帶(dai)來了(le)各種不穩定(ding)因素。但開動印鈔機，真的(de)就能力挽狂瀾嗎？

左右為難的開閘放水

回首(shou)2008年(nian)美(mei)國開(kai)(kai)動(dong)印鈔(chao)機的(de)(de)(de)情形，“昨(zuo)天我(wo)打開(kai)(kai)報紙一(yi)看，還(huan)以為自己一(yi)覺醒來(lai)，到了(le)法國”，肯(ken)塔基州的(de)(de)(de)共和黨議員吉姆·邦寧說到，“可(ke)惜不是，現在的(de)(de)(de)財政(zheng)部長要求我(wo)們(men)開(kai)(kai)一(yi)張空(kong)頭(tou)支票，然后他就(jiu)能(neng)隨心所欲地購買‘兩(liang)房(fang)’（美(mei)國最大(da)(da)的(de)(de)(de)兩(liang)家住(zhu)房(fang)抵押貸款機構）的(de)(de)(de)債券和股票。與此相比，美(mei)聯(lian)儲收購貝爾斯登資產真是小巫見大(da)(da)巫了(le)。”（引自《大(da)(da)而不倒》，安德魯·羅斯·索爾斯著）。

這是美國(guo)議員在美國(guo)在次貸危機中拯救“兩房”時(shi)，對財政部長(chang)保爾森的(de)發(fa)難。美國(guo)則(ze)被人稱為“糟糕的(de)公(gong)費(fei)資本(ben)主義(yi)。”

美(mei)國(guo)的(de)政(zheng)客們(men)也(ye)是左右為難：危機和信條（政(zheng)府不(bu)干預企(qi)業），若熊掌與魚，舍(she)(she)誰(shui)(shui)？不(bu)舍(she)(she)誰(shui)(shui)？

兩房為國會所立，擔負著讓(rang)更多美國人(ren)特別是低收入者擁有(you)住(zhu)房的(de)(de)使命，而對(dui)投資(zi)其債權的(de)(de)人(ren)來說(shuo)，其是以美國信譽(yu)為擔保的(de)(de)。

幾經(jing)煎熬之后，美國(guo)財政部宣(xuan)布(bu)將提供2000億美元(yuan)，同時提高(gao)其(qi)信(xin)貸額(e)度(du)來拯救兩房，實際上遠不止這點錢。看來奉為(wei)圭臬(nie)的自由資本主(zhu)義信(xin)條，在(zai)危(wei)機面前被扔(reng)到了一(yi)邊。

美元爆發四次洪水

就這(zhe)樣(yang)，在危機(ji)發展(zhan)的不同(tong)階段，美(mei)聯儲開始不斷出(chu)臺一系列救市(shi)措施，從小幅降息到(dao)(dao)大幅降息；從有限(xian)注入流動性(xing)到(dao)(dao)無(wu)限(xian)制流動性(xing)支持(chi)承諾；從對金(jin)融(rong)機(ji)構的債務進(jin)行擔保到(dao)(dao)注資(zi)、國有化或接管金(jin)融(rong)機(ji)構等(deng)。幾乎(hu)用盡美(mei)聯儲調控經濟之所有手段和(he)工具(ju)。

時(shi)至今日，次貸危機(ji)以來(lai)，大約釋放了(le)四輪貨幣洪水。

第一輪是2008年11月~2010年3月，購(gou)買(mai)“兩房”債(zhai)券達到1.25萬億美元。2009年3月~2010年3月，購(gou)買(mai)2~10年期長期國債(zhai)，政府出資3000億美元。

第二輪是(shi)2010年11月~2011年6月，購買2~10年期(qi)(qi)長期(qi)(qi)國債(zhai)，政(zheng)府出資6000億(yi)美元(yuan)。第三輪是(shi)2012年9月至(zhi)今，購買機構發行的MBS（抵押支持債(zhai)券），每月購買400億(yi)美元(yuan)抵押貸款支持證(zheng)券，直至(zhi)就業(ye)市場(chang)前景顯著改善。

第四(si)輪(lun)是2012年12月(yue)12日，美國(guo)聯(lian)儲決定，每月(yue)采(cai)(cai)購(gou)450億美元國(guo)債，替代(dai)扭曲操作，加(jia)上第三輪(lun)量化寬(kuan)松(song)每月(yue)400億美元的寬(kuan)松(song)額度，聯(lian)儲每月(yue)資產(chan)采(cai)(cai)購(gou)額達到850億美元。

從(cong)救(jiu)助美國(guo)那些(xie)大而不倒的金融機構開始，國(guo)際經濟環境也終于被“美國(guo)大叔”導演成其電影大片——《水世界》了(le)。

不過(guo)，眼下這次(ci)似乎不同，美(mei)國卻(que)忽然要開始停(ting)止印鈔。今年(nian)5月(yue)25日，美(mei)聯儲主席伯南(nan)克在(zai)演講中提到(dao)，提前放緩量化寬松(QE)可能給經(jing)濟復蘇帶(dai)來風(feng)險(xian)，但如(ru)果就業市場持續改(gai)善(shan)，美(mei)聯儲可能在(zai)未(wei)來幾次(ci)政策會議上決定縮減(jian)購債(zhai)規模。

日元和歐元的選擇

日(ri)(ri)本央行近(jin)日(ri)(ri)宣布(bu)，將從2014年開始每月(yue)買(mai)入(ru)13萬億日(ri)(ri)元金(jin)融(rong)資產。其中(zhong)，將從2014年開始每月(yue)買(mai)入(ru)大約(yue)10萬億日(ri)(ri)元短期債券(quan)，將從2014年開始每月(yue)買(mai)入(ru)大約(yue)2萬億日(ri)(ri)元國債，這就是(shi)剛剛上臺的安倍政(zheng)權的主要經濟政(zheng)策。

這一政(zheng)策立刻招(zhao)致國(guo)(guo)際市場(chang)罵聲(sheng)一片。日本(ben)央行行長白川方(fang)明自己也(ye)說，在國(guo)(guo)際層(ceng)面，日本(ben)作為世界經(jing)濟第三(san)大(da)(da)國(guo)(guo)，短期內縱(zong)容本(ben)幣大(da)(da)幅貶值，勢必會對國(guo)(guo)際金(jin)融市場(chang)造成一定(ding)程度(du)的沖擊(ji)，甚或挑起新(xin)一輪(lun)的貨幣戰爭。

在(zai)國際(ji)經(jing)濟恢復正需(xu)要(yao)“正能(neng)量”的(de)(de)時候(hou)，日本突然(ran)實施貨幣放水，無(wu)異于對世界經(jing)濟的(de)(de)“偷(tou)襲(xi)”。

歐盟卻(que)完全是(shi)另一番景象，似乎看起來(lai)要謹慎得多(duo)。

從(cong)希臘(la)到冰島歐(ou)盟各(ge)國(guo)都在缺錢，國(guo)家(jia)主權債(zhai)務危機也此起彼伏，好像沒有(you)終結的跡象，歐(ou)洲(zhou)央行貸款此時卻(que)顯得吝惜(xi)，為什么不(bu)打開歐(ou)元的貨幣(bi)閘(zha)門呢？

有(you)(you)分析指出，歐(ou)央行(xing)是(shi)(shi)醉翁(weng)之意(yi)不在(zai)(zai)酒，而在(zai)(zai)于歐(ou)洲財政(zheng)統一。歐(ou)元長期不振，缺乏統一財政(zheng)是(shi)(shi)個重要的(de)因(yin)素。而沒有(you)(you)財政(zheng)政(zheng)策(ce)配合，只有(you)(you)貨幣政(zheng)策(ce)也難以走出危機。因(yin)此，要求各國讓渡自己國家的(de)財政(zheng)權，才是(shi)(shi)用意(yi)所在(zai)(zai)。

作者為金(jin)融事業(ye)部副主(zhu)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