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王琳    每經實習編輯｜湯輝    

時隔大半年，*ST華業（600240，SH）百億應收債權一案出現了另一個關鍵人物。

2019年6月26日，*ST華業發布公司應收債權詐騙案的進展，對重慶恒韻醫藥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恒韻醫藥）、該公司實際控制人之一李金芳、*ST華業董事孫濤等人的有關偵查已經終結，已于6月18日移送檢察院審查起訴，恒韻醫藥的另一實際控制人李仕林等人已被批捕。

至此，李金芳成為*ST華業應收債權詐騙案新的焦點人物。《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調查發現，李金芳與孫濤的名字曾共同出現在中國金融租賃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金租賃）成立時的董事名單中，而圍繞著中金租賃的前股東中經國際新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經國際），李金芳還建立了一個龐大的隱秘關系圈。

文中人物、股權示意圖

資料整理：王琳 制圖：帥靈茜

李金芳與孫濤曾共同任職中金租賃董事？

若不是*ST華業6月26日的一紙公告，李金芳如同“隱身”一般，很難將其與恒韻醫藥聯系在一起，與其有關的公開信息也少之又少。不過記者深入調查后，卻意外發現了李金芳的神秘資本王國。

2018年7月丹陽日報的一篇報道《2018年“李氏教師獎”評選啟動》顯示：2011年9月，丹陽籍著名企業家李金芳通過重慶恒韻醫藥有限公司捐資2000萬元，成立了“李氏教育獎勵促進會”……本次評選是由丹陽市李氏教育獎勵促進會主辦、丹陽市金鼎投資有限公司協辦。

值得一提的是，該文中提及的李金芳正是恒韻醫藥實控人之一的李金芳。丹陽市李氏教育獎勵促進會、丹陽市金鼎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鼎投資）也均與恒韻醫藥等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民政部社會組織管理局的資料顯示，丹陽市李氏教育獎勵促進會登記在丹陽市民政局下面，法定代表人為胡玉萍，后者同時還是新三板公司明天種業（835662）的實際控制人和董事長。2016年11月，胡玉萍還曾將其持有的明天種業全部股份質押給中金租賃，用于為江蘇省丹陽酒廠有限公司借款提供擔保。

記者進一步發現，在2013年5月，當時的中國銀監會披露《關于中國金融租賃有限公司開業的批復》中，其董事一欄里出現了李金芳和孫濤兩個名字，股東為天津新金融投資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天津新金融）和中經國際。

中經國際目前的股東為重慶韻恒醫療設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韻恒醫療）和上海中砥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砥貿易），韻恒醫療由李仕林實際控制，中砥貿易則由顧建華和高凌云分別持股60%和40%，上海博平工程機械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博平）的全資子公司上海博建投資咨詢有限公司曾有名為“顧建華”的監事任職，在2018年8月之前，上海博平一名監事為“高凌云”。而在整個*ST華業應收債權詐騙案中，除了李仕林、李金芳控制的恒韻醫藥外，上海博平也扮演著重要角色（后文再表）。

根據*ST華業此前披露的信息，孫濤曾在中經國際擔任董事，同時還在李仕林實際控制的重慶捷爾醫療設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捷爾醫療）擔任職務，隨著*ST華業在2015年6月完成收購捷爾醫療，來自捷爾醫療的尹艷、孫濤、劉榮華三人在2015年10月當選為*ST華業的非獨立董事，但最終隨著*ST華業應收債權暴雷，孫濤在2018年10月19日被重慶市公安局刑事拘留。

也就是說，中金租賃創立時的董事孫濤，與中經國際曾經的董事、*ST華業的董事孫濤很大概率上為同一人。那么，*ST華業此次披露的恒韻醫藥的實控人之一的李金芳，是否就是中金租賃創立時的董事呢？7月12日，*ST華業在回復《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的采訪時表示，李金芳與李仕林均是恒韻醫藥的實際控制人，但此前（公司）與李金芳并無任何接觸，并對李金芳的背景及相關情況并不知曉。

值得一提的是，中經國際卻在2018年11月選擇退出了中金租賃，由天津新金融受讓其持有的中金租賃49%的股權，天津新金融由此持有中金租賃100%的股權。而這一時間節點恰巧發生在*ST華業應收債權詐騙案爆發后。

圍繞中經國際的隱秘關系圈

除了中經國際以外，上海博平也與李金芳有著紛繁復雜的聯系，并且在*ST華業應收債權詐騙案中同樣有著重要角色。

記者注意到，2016年7月8日，上海博平的法定代表人由李占法變更為了李菊芳；同年9月5日，上海博平的股東由李占法和薛瑞平變更為了劉紅潮和薛瑞平。

啟信寶顯示，李仕林所控制的韻恒醫療的法定代表人和控股股東同樣名為李占法。而李菊芳和薛瑞平也大有來頭，其中，名為“李菊芳”和“李金芳”的人士分別持有深圳駿邦德潤投資管理有限公司2%和98%的股份，該“李金芳”還在丹陽東亞大酒店有限公司擔任董事兼總經理；在該“李金芳”實際控制的中汽租賃上海有限公司出現一位叫做薛瑞平的董事。

自2018年7月26日*ST華業發生首筆應收債權投資業務違約后，除了中經國際在2018年11月退出了中金租賃股東行列外，2018年11月16日，金鼎投資的股東由北京華銘時代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銘時代）和上海博平變更為目前的華銘時代和北京豐盈仁和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豐盈仁和）；2018年11月9日，華銘時代的股東也由上海博平和陸秀萍變更為了豐盈仁和和陸秀萍。也就是說，金鼎投資的股東實質上是由上海博平變更為了豐盈仁和及陸秀萍。

豐盈仁和此前的股東為吳衛華和季加銘，兩人還曾在華銘時代分別擔任法定代表人兼執行董事和監事。去年7月，豐盈仁和的股東由吳衛華和季加銘變更為了目前的毛凱和楊烽，法定代表人也由季加銘變更為了毛凱。

公開資料顯示，季加銘曾經在中國建筑一局(集團)有限公司擔任總經理，隨后在2012年跳槽至佳兆業集團（01638，HK）擔任執行董事兼副主席，最后在2017年7月又赴中國城市基礎設施（02349，HK）擔任董事兼執行總裁。

事實上，圍繞著中經國際，季加銘、上海博平、李仕林、孫濤等人之間早有淵源。啟信寶顯示，2010年11月16日，捷爾醫療通過股份受讓成為了中經國際的股東；2012年9月11日，孫濤當選為中經國際的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2015年4月30日，山西通江能源集團有限公司退出中經國際的股東行列，由上海博平取而代之，來自上海博平的楊軍因此在2015年7月至10月短暫當選中經國際的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隨后，季加銘在2015年10月8日又取代楊軍成為了中經國際的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

而李金芳與上述企業的錯綜復雜的關系，透過一份公開文件同樣也有跡可循。

金智科技（002090，SZ）曾經發布的一份《中國金融租賃有限公司2015年度財務報表審計報告》顯示，截至2015年末，中金租賃的預付融資租賃款單位中，前十位承租人中有7家均與李金芳有著直接或間接、甚至隱秘關系。包括李仕林實際控制的四川自豪時代藥業有限公司和無錫恒韻資產管理有限公司，中金租賃的兩大股東中經國際和天津新金融，華銘時代的全資子公司昆山花安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胡玉萍曾擔任股東和副總裁的江蘇天坤集團有限公司，以及*ST華業。

對于李金芳和其背后的隱秘王國而言，還有更多的疑團等待解開。

封面圖片來源：攝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