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jing)編輯｜每(mei)經(jing)記者 岳(yue)琦    

◎每經記者 岳琦

2016年的(de)(de)(de)(de)第一周，作為(wei)鋰(li)電主要原料(liao)的(de)(de)(de)(de)電池(chi)級碳(tan)酸(suan)鋰(li)，依舊(jiu)延續了2015年底的(de)(de)(de)(de)“瘋(feng)狂(kuang)”，已經(jing)有企業(ye)喊(han)價(jia)高達(da)每噸(dun)15萬元，瘋(feng)漲有“鋰(li)”背(bei)后，資本市場暗潮涌動(dong)。鋰(li)資源龍頭股天(tian)齊鋰(li)業(ye)備(bei)受追捧，在被冠上“四川股王”稱譽的(de)(de)(de)(de)同時，股價(jia)與鋰(li)價(jia)的(de)(de)(de)(de)聯動(dong)也讓天(tian)齊鋰(li)業(ye)承受著“定(ding)價(jia)權操縱”的(de)(de)(de)(de)質疑。

是什么造就了“瘋狂(kuang)”的(de)(de)(de)碳(tan)酸(suan)鋰(li)？一時間整個(ge)行(xing)(xing)業(ye)陷入紛爭。爭議中(zhong)也有(you)共識(shi)，在(zai)碳(tan)酸(suan)鋰(li)微(wei)妙的(de)(de)(de)行(xing)(xing)業(ye)格局(ju)中(zhong)，中(zhong)國鋰(li)電需求“超預期(qi)”爆(bao)發來得有(you)些突然。不論是手握資源的(de)(de)(de)鋰(li)業(ye)巨(ju)頭(tou)，還是群雄(xiong)混戰的(de)(de)(de)電池廠商(shang)，都(dou)沒有(you)做好迎接“高(gao)價鋰(li)時代”準備。近日，《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多方(fang)采訪調(diao)研，試圖在(zai)行(xing)(xing)業(ye)變局(ju)中(zhong)還原碳(tan)酸(suan)鋰(li)“瘋狂(kuang)”背后的(de)(de)(de)真相。

“昨天(tian)還有企業(ye)(ye)找我協調(diao)買(mai)(mai)碳酸(suan)鋰(li)，我只能(neng)(neng)(neng)幫(bang)忙介紹(shao)，能(neng)(neng)(neng)不能(neng)(neng)(neng)買(mai)(mai)到還不一定。”在鋰(li)資源(yuan)(yuan)行業(ye)(ye)工作多年的張江(jiang)峰告訴《每日(ri)經(jing)濟(ji)新(xin)聞》記(ji)者。身為中國有色金屬工業(ye)(ye)協會鋰(li)分會秘書長，張江(jiang)峰對國內鋰(li)業(ye)(ye)資源(yuan)(yuan)和產(chan)(chan)能(neng)(neng)(neng)如數家珍。在他看來，鋰(li)電的超預(yu)期爆發來得太快，碳酸(suan)鋰(li)產(chan)(chan)能(neng)(neng)(neng)釋放的速度遠遠跟不上。

1月8日，生意(yi)社(she)統計(ji)的電池(chi)級碳酸(suan)鋰(li)均價達到了(le)14.5萬元(yuan)/噸(dun)，而2015年10月初(chu)這個數字還不(bu)足5萬元(yuan)，這意(yi)味著3個月時間(jian)電池(chi)級碳酸(suan)鋰(li)價格漲幅達300%。跟著鋰(li)價一(yi)起瘋漲的還有鋰(li)電概(gai)念(nian)股(gu)(gu)的股(gu)(gu)價，其(qi)中最受關注、漲幅最大的是天齊鋰(li)業(ye)，其(qi)股(gu)(gu)價從股(gu)(gu)災(zai)時最低的35元(yuan)最高飆升到176元(yuan)，一(yi)舉成(cheng)為“四(si)川股(gu)(gu)王”。

盡管(guan)供(gong)需失衡導致碳(tan)(tan)酸鋰(li)價(jia)格上(shang)漲(zhang)并(bing)不難理解，但在鋰(li)業(ye)上(shang)游集中下游分(fen)散的(de)微妙格局(ju)之(zhi)下，掌控國內絕大部(bu)分(fen)電池級碳(tan)(tan)酸鋰(li)資源的(de)天齊鋰(li)業(ye)備(bei)受市場質疑(yi)。是否漲(zhang)得太快？有(you)(you)沒有(you)(you)人為操縱(zong)？價(jia)格有(you)(you)沒有(you)(you)水分(fen)？“瘋漲(zhang)肯定不太正常。”有(you)(you)業(ye)內人士(shi)告(gao)訴記者，上(shang)游具備(bei)定價(jia)權，借機牟利很有(you)(you)可能，尤其是股價(jia)與鋰(li)價(jia)掛鉤(gou)之(zhi)后(hou)。

“價(jia)(jia)格(ge)漲得太(tai)高我(wo)們也有擔憂。”天(tian)齊(qi)(qi)鋰(li)業(ye)(ye)董秘李波最近忙于(yu)向投資(zi)者和(he)業(ye)(ye)內解釋，天(tian)齊(qi)(qi)鋰(li)業(ye)(ye)從未公開報(bao)價(jia)(jia)，其與(yu)合作方長期協議銷售價(jia)(jia)遠低于(yu)外界(jie)瘋傳的價(jia)(jia)格(ge)。對于(yu)外界(jie)質疑的定價(jia)(jia)權問題，天(tian)齊(qi)(qi)鋰(li)業(ye)(ye)則在回應時(shi)強調，“價(jia)(jia)格(ge)是供需平衡決定的”、“尊重市場規律。”

供需失衡：價格大漲，天齊鋰業股價拉升5倍

在2016年的(de)第(di)一周，國內碳(tan)酸鋰(li)(li)價格(ge)延續(xu)(xu)了(le)2015年的(de)漲勢(shi)，價格(ge)持續(xu)(xu)走高。生意社(she)提供(gong)的(de)數據顯示，截至1月8日，電(dian)池(chi)級碳(tan)酸鋰(li)(li)均(jun)價達到(dao)了(le)14.5萬元/噸。雖然碳(tan)酸鋰(li)(li)價格(ge)上(shang)漲幅度較(jiao)前(qian)期有所回落，但是(shi)上(shang)行的(de)趨勢(shi)依然不(bu)改，預計電(dian)池(chi)級碳(tan)酸鋰(li)(li)2016年均(jun)價有望(wang)達到(dao)15萬元/噸。

2015年(nian)以來，碳酸鋰價格就一直處于上行趨勢，到9月(yue)底較當年(nian)初漲幅已達14.03%。然而，從10月(yue)底開始價格呈直線(xian)上漲，較9月(yue)底漲幅達73.15%。

受到碳(tan)酸鋰(li)價格瘋漲的影響，天(tian)齊鋰(li)業在2015年第(di)一季(ji)度(du)、第(di)二季(ji)度(du)、第(di)三季(ji)度(du)末公(gong)司的凈利潤(run)同比增(zeng)速分別達(da)到2137.46%、135.24%和150.43%。天(tian)齊鋰(li)業的股(gu)價也(ye)從股(gu)災時最低的35元(yuan)/股(gu)一路飆升，5個月內最高(gao)漲了5倍。

不僅天(tian)(tian)齊鋰(li)業(ye)，A股(gu)整個鋰(li)電概念股(gu)均(jun)走出一(yi)輪(lun)又一(yi)輪(lun)的(de)飄紅行情。從上游(you)的(de)天(tian)(tian)齊鋰(li)業(ye)、贛鋒鋰(li)業(ye)等(deng)，到下游(you)的(de)多氟多、杉(shan)杉(shan)股(gu)份等(deng)，碳酸鋰(li)價格瘋漲被認(ren)為是推動鋰(li)電概念股(gu)火熱(re)的(de)重(zhong)要(yao)原因。

在多數業(ye)內人士看來，碳酸鋰瘋漲(zhang)源于新能源汽車超預期爆發。“中國的鋰行業(ye)企業(ye)計劃性都(dou)不夠，從新能源汽車到電池再到材料(liao)，都(dou)沒有(you)想(xiang)到2015年會有(you)這么大(da)的爆發量。”真鋰研究首席分析師墨柯坦言，供需(xu)缺口(kou)加(jia)大(da)導致了碳酸鋰價格上漲(zhang)。

“大家都在抓緊時(shi)(shi)(shi)間(jian)投放(fang)產(chan)品(pin)、占領市場，導致(zhi)對原材料的(de)需求達(da)(da)到近年(nian)來的(de)峰值，幾乎是在‘擠(ji)提(ti)’原料。”從(cong)事鋰行業20多年(nian)的(de)李波認(ren)為，冬季鹽湖停產(chan)、幾個新增(zeng)的(de)碳酸鋰項目(mu)未(wei)能(neng)按時(shi)(shi)(shi)達(da)(da)產(chan)，導致(zhi)短時(shi)(shi)(shi)間(jian)內并沒有實質性的(de)供(gong)應增(zeng)量，這些因素綜合導致(zhi)市場需求集中(zhong)釋放(fang)時(shi)(shi)(shi)供(gong)給端(duan)一時(shi)(shi)(shi)吃緊。

瘋漲背后:資源端市場不足50億，容易被爆炒

盡管(guan)市場供需失衡已經是行業共識，但面對(dui)近乎瘋狂的(de)漲價(jia)，業內還是傳(chuan)出擔憂的(de)聲音。

2015年(nian)底(di)開始(shi)，不斷(duan)有業內(nei)人士質疑(yi)電池級(ji)碳(tan)酸(suan)鋰(li)漲價過猛，瘋漲背(bei)后除了產能(neng)縮(suo)緊、需(xu)求擴(kuo)張的原因外，“不排除人為的借機哄抬物價、炒作股價的可(ke)能(neng)”。

鋰(li)價(jia)與股價(jia)聯動、上游(you)高度集中、議(yi)價(jia)能力強等諸(zhu)多現象，難免讓幾家鋰(li)業上市公(gong)司(si)成(cheng)為被(bei)懷疑的對(dui)象。擁有(you)泰利森(sen)51%權益，掌(zhang)控(kong)中國約80%的鋰(li)精(jing)礦供應的天齊鋰(li)業來說，一時(shi)間站在(zai)輿論風口(kou)浪(lang)尖。

針對質疑，李波回應稱，“對外界傳聞的(de)碳酸鋰(li)價(jia)(jia)格瘋漲(zhang)，我們并不(bu)認同，價(jia)(jia)格的(de)暴(bao)漲(zhang)暴(bao)跌(die)對行(xing)業發展來說都(dou)不(bu)是有(you)利的(de)事。”碳酸鋰(li)并沒(mei)有(you)公開報(bao)價(jia)(jia)機(ji)制(zhi)，天齊鋰(li)業也(ye)從未進行(xing)統一公開報(bao)價(jia)(jia)。

對于價(jia)格上漲是否存在(zai)人為炒(chao)作，張江峰表示，一般情況下，用戶都是從(cong)碳酸鋰廠直(zhi)接(jie)拿(na)貨，都是根據產(chan)能(neng)來的(de)，不是給多少錢就賣多少貨，中(zhong)間商一般拿(na)得(de)很少。這當中(zhong)也不排除(chu)有(you)人為炒(chao)作，但是相當少。

事實上，碳(tan)(tan)酸鋰價(jia)格暴漲并非沒有“水分”。張江峰(feng)透(tou)露，目前電池級碳(tan)(tan)酸鋰行業喊價(jia)有到15萬(wan)(wan)元/噸(dun)，但(dan)實際成交也就在13萬(wan)(wan)元/噸(dun)左右，“少(shao)量的炒作也會對市(shi)場(chang)價(jia)格產生影響(xiang)，關(guan)鍵對市(shi)場(chang)心理(li)影響(xiang)比較大(da)。”

銀河證券研報對(dui)碳(tan)酸(suan)鋰(li)價格暴漲(zhang)的(de)可能性(xing)分(fen)析顯示，“碳(tan)酸(suan)鋰(li)是很(hen)小的(de)行業，目前全球也不(bu)足100億(yi)元(yuan)的(de)市場規模(mo)，資源端不(bu)足50億(yi)元(yuan)，容(rong)易被(bei)爆炒”。而(er)在多家券商看來，無(wu)論影(ying)響碳(tan)酸(suan)鋰(li)暴漲(zhang)的(de)因素是什么(me)，鋰(li)價與股價的(de)關聯是不(bu)爭(zheng)的(de)事實。

誰在定價：無報價機制，以天齊鋰業作參考

值(zhi)得(de)注意的是(shi)，碳酸(suan)鋰價格瘋(feng)漲中“高價成交(jiao)少”、“報(bao)價差(cha)異大(da)”等種種跡象(xiang)，也讓外界將暴漲與人為因素聯系起來。

泰(tai)利森占據了全(quan)球鋰(li)輝石供應(ying)量的(de)2/3，而電池級碳(tan)(tan)酸(suan)鋰(li)的(de)主要原料(liao)目前大部分是通過礦石提(ti)鋰(li)得來。自從天齊鋰(li)業(ye)掌(zhang)控了泰(tai)利森51%股權(quan)，外界對其(qi)“行業(ye)霸主”“掌(zhang)控定價(jia)權(quan)”的(de)地(di)位已多有(you)探討。因此大多數業(ye)內人(ren)士也(ye)不(bu)太相信(xin)，碳(tan)(tan)酸(suan)鋰(li)暴漲中沒有(you)人(ren)為因素，何況天齊鋰(li)業(ye)也(ye)是漲價(jia)最(zui)大的(de)直接受(shou)益者。

生意社分析師趙莉(li)認為(wei)，自天齊鋰(li)業(ye)(ye)收(shou)購(gou)泰利(li)森股權(quan)之后就掌(zhang)握了鋰(li)礦(kuang)的買(mai)賣權(quan)。“其實天齊是(shi)有市場定價權(quan)的，他們畢竟是(shi)一個地(di)位很高的龍頭企(qi)業(ye)(ye)。”

而對(dui)于(yu)(yu)定(ding)價(jia)權，李波(bo)并未直接回應，他認為(wei)，如果一定(ding)要討論定(ding)價(jia)權的(de)話，價(jia)格(ge)(ge)是供需(xu)平衡(heng)決定(ding)的(de)。天齊鋰(li)業一直與具(ju)體的(de)客(ke)戶就碳酸鋰(li)價(jia)格(ge)(ge)進行(xing)單獨磋商，到目前為(wei)止對(dui)核心(xin)客(ke)戶仍然是按照長期合同的(de)價(jia)格(ge)(ge)履行(xing)交(jiao)貨義(yi)務，遠低于(yu)(yu)外界瘋(feng)傳的(de)價(jia)格(ge)(ge)。

對于長(chang)期(qi)合同定(ding)價的說法，有業內人士認為(wei)，因為(wei)上游(you)也沒(mei)有預計到爆發(fa)，此(ci)前簽訂的長(chang)期(qi)協議估計量也不會很大(da)，執行(xing)完了(le)之后可(ke)能都是(shi)短期(qi)約定(ding)，那就有了(le)漲價的可(ke)能性。

但是天齊鋰(li)(li)業的供貨(huo)價格從未(wei)公開披露，天齊鋰(li)(li)業稱(cheng)，針對(dui)具體客戶的報價屬于(yu)公司與客戶共同的商(shang)業核心信息，不便單(dan)獨披露。但制(zhi)定碳(tan)酸(suan)鋰(li)(li)系(xi)列產品銷(xiao)售價格和商(shang)務條件時，在(zai)價格和商(shang)務條件上會對(dui)核心客戶進行傾斜。

“其實大家也都(dou)不知道該怎么定價(jia)(jia)。”趙莉(li)表示，目(mu)前沒(mei)有實行(xing)對外報價(jia)(jia)機制，而是協議價(jia)(jia)格這種情(qing)況，只是大家都(dou)會以天齊鋰業(ye)的(de)價(jia)(jia)格作為報價(jia)(jia)參考。

在業內人士看(kan)來，無論是被動(dong)還(huan)是主動(dong)，天齊(qi)鋰(li)業都(dou)無形中參與了碳酸鋰(li)暴漲(zhang)。只(zhi)是，過(guo)了20多年的“苦日子”的鋰(li)資源企業，顯然還(huan)沒(mei)有準(zhun)備好面對碳酸鋰(li)的“瘋狂(kuang)”。

（實習(xi)生宋旖對本(ben)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