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編輯｜每(mei)經記者(zhe) 彭小東 太(tai)原、北京攝(she)影報道(dao)    

每經記者 彭小東 太原、北京攝影報道

近日，ST獅頭(tou)（600539，收盤價5.02元）很“煩惱”——關于公(gong)(gong)司(si)搬遷(qian)補償款(kuan)可能(neng)被大(da)股東(dong)挪用、涉嫌(xian)低價售(shou)貨給(gei)“神秘(mi)客戶”等質疑(yi)一(yi)波接一(yi)波，盡管(guan)公(gong)(gong)司(si)連發多則(ze)澄清公(gong)(gong)告，但這并沒有完全(quan)打消市場的疑(yi)慮(lv)。

針對上述情況(kuang)，《每(mei)日經濟(ji)新聞(wen)》記者奔赴(fu)ST獅(shi)頭(tou)(tou)所在地山西太原(yuan)(yuan)市進行了(le)實地調(diao)查，調(diao)查結(jie)果讓籠罩(zhao)在ST獅(shi)頭(tou)(tou)的(de)(de)疑云更加深重：ST獅(shi)頭(tou)(tou)第一大客戶太原(yuan)(yuan)天元(yuan)(yuan)電機(ji)(ji)設備有(you)限公司 （以(yi)下簡稱天元(yuan)(yuan)電機(ji)(ji)）經理吳建飛透露，該公司在2011年、2012年與(yu)ST獅(shi)頭(tou)(tou)幾乎沒(mei)(mei)有(you)業務來往，這(zhe)與(yu)ST獅(shi)頭(tou)(tou)報(bao)表公布的(de)(de)與(yu)天元(yuan)(yuan)電機(ji)(ji)7715.76萬(wan)元(yuan)(yuan)、3350.76萬(wan)元(yuan)(yuan)的(de)(de)交(jiao)易額相差甚大；至于被(bei)質疑的(de)(de)大股東截(jie)留的(de)(de)7000萬(wan)元(yuan)(yuan)資金，ST獅(shi)頭(tou)(tou)此前稱，這(zhe)7000萬(wan)元(yuan)(yuan)“由太原(yuan)(yuan)市西山整治辦監督管理”，但(dan)該整治辦項目產業部(bu)的(de)(de)相關人士表示(shi)，他們并沒(mei)(mei)有(you)監管過這(zhe)筆資金。

對此(ci)，ST獅頭董秘郝(hao)瑛表示，她查(cha)看了公司2012年的(de)水泥提(ti)單及支票，確定(ding)天元電(dian)機的(de)數據沒有問題，“我們(men)正在(zai)核實，為什么它(ta)（天元電(dian)機）現(xian)在(zai)不承認這個事情(qing)。”

天元電機：前(qian)兩年無(wu)業(ye)務/

2012年報顯(xian)示，ST獅(shi)頭第一(yi)大客戶是(shi)天元電機(ji)(ji)，當(dang)期發生(sheng)金額3350.76萬元，占ST獅(shi)頭全(quan)部營業收(shou)入的11.96%。工商資料顯(xian)示，天元電機(ji)(ji)是(shi)一(yi)家以電機(ji)(ji)設備為主要(yao)經營項目的企業，注冊(ce)資金300萬元。

“一家(jia)電機公(gong)司要這么多水(shui)泥干什(shen)么？”一位股東質疑說。

7月(yue)底，記(ji)者(zhe)按(an)工商登記(ji)的地址，來到“太原市(shi)萬柏林區和平北(bei)路(lu)(lu)108號(hao)”，發現該(gai)處已是一家駕校。幾經周(zhou)折，記(ji)者(zhe)獲悉，該(gai)公司的辦公地點(dian)已遷往 “和平北(bei)路(lu)(lu)建(jian)機巷16號(hao)”。天元電機的辦公地就位于這個僅有兩棟樓的居(ju)民(min)小區里，但大(da)門(men)上無任何公司標識。

7月25日，該公司僅有(you)經(jing)理吳建(jian)飛一人在(zai)此辦公。他獲悉ST獅(shi)頭在(zai)年報(bao)中的相關描述后(hou)大為(wei)驚訝，向《每日經(jing)濟新(xin)聞》記者多(duo)次強調說(shuo)：“（2011～2012年）純(chun)粹沒做（水泥），一分錢業務(wu)也沒有(you)。”

據他(ta)(ta)介紹，天(tian)元電(dian)機與(yu)ST獅(shi)頭(tou)曾有短暫合作，包括提供電(dian)機及鋼(gang)材，但水泥(ni)(ni)的(de)(de)合作 “基本(ben)上(shang)很長(chang)時間沒(mei)有了(le)”。他(ta)(ta)堅稱，他(ta)(ta)已(yi)于四五年前(qian)與(yu)水泥(ni)(ni)行業脫(tuo)節(jie)，之(zhi)前(qian)與(yu)ST獅(shi)頭(tou)的(de)(de)合作也僅有百十萬元，達不到千萬元的(de)(de)數量級。這與(yu)ST獅(shi)頭(tou)報表披露的(de)(de)，2011年、2012年與(yu)天(tian)元電(dian)機的(de)(de)交易額達7715.76萬元、3350.76萬元的(de)(de)數據相去甚遠。

“（天元電機）現在就(jiu)是一個殼子在，可能明后年，我(wo)就(jiu)要注(zhu)銷了。”吳建(jian)飛(fei)說，目前(qian)公司僅有兩名工作人員——他和法人代表(biao)溫多一，也很久沒和ST獅(shi)頭聯系了。

對此，ST獅頭董(dong)秘(mi)辦公室工作人(ren)員向《每日經濟新(xin)聞》記者回應說，公司(si)與天元(yuan)電機的業(ye)務是存在的，所涉交易款項，也(ye)確實(shi)來自天元(yuan)電機的賬戶。

郝(hao)瑛進一步確認(ren)(ren)說，她(ta)查看了公司(si)2012年的水泥提(ti)單、支票，確定(ding)是天元電機的數據沒(mei)有問(wen)題。不(bu)過(guo)，她(ta)并不(bu)清楚天元電機為何不(bu)承認(ren)(ren)與其有業務往來(lai)，她(ta)也婉(wan)拒了向記者發送(song)提(ti)單傳真的要求。

“他們（指客(ke)戶）有時會采(cai)取(qu)一種方式，幾家聯合湊一筆大(da)點的(de)金額，然(ran)后來爭取(qu)我們的(de)‘大(da)客(ke)戶價’。”上述董(dong)秘(mi)辦(ban)工作人員分析，也有可能是他們以天元電機的(de)名義在(zai)做(zuo)。

除了天元電(dian)機，一家名為太(tai)原(yuan)市(shi)錦(jin)馨(xin)(xin)源貿易有限公(gong)司（以下簡稱錦(jin)馨(xin)(xin)源）的企(qi)業也(ye)撲朔迷離。工商資(zi)料顯示，錦(jin)馨(xin)(xin)源主營五金交電(dian)、建筑材料等項目，注冊(ce)地為太(tai)原(yuan)市(shi)杏(xing)花嶺區府西街275號。但(dan)記者實地探訪后發現(xian)，該(gai)地址為太(tai)原(yuan)市(shi)青年宮演藝(yi)中心。

知情人士告知，錦馨源已經(jing)搬遷至太原(yuan)市萬(wan)柏(bo)林區“藍水假日”小區。與天(tian)元電機類似，該公司位(wei)于居(ju)民樓內，門上(shang)亦(yi)無相關公司標識。

錦馨(xin)源一位離職人員說，該(gai)公司(si)在2012年底已(yi)經沒有(you)什(shen)么業(ye)務，只有(you)三五名工(gong)作人員，且拖欠工(gong)資已(yi)久。

但據ST獅頭財務報(bao)表，錦馨源在2012年與其交易額達(da)1749.62萬元，是(shi)第三(san)大客(ke)戶；2011年，交易額達(da)1756.47萬元，是(shi)第五大客(ke)戶。

2011年水(shui)泥(ni)利潤與當(dang)地持平/

上述天元電機、錦馨(xin)源均為ST獅頭(tou)2011年的前五(wu)大(da)客(ke)戶。統計發現(xian)，2011年前五(wu)大(da)客(ke)戶的交易金額占ST獅頭(tou)全年總收入的47.24%。

“這在近(jin)六個年(nian)度中是最(zui)高的(de)。”上述(shu)ST獅頭小股東說。除(chu)2011年(nian)外(wai)，公司(si)2007～2012年(nian)前五大(da)客戶占ST獅頭營收總和(he)的(de)比重分別為(wei)19.05%、27.59%、20.99%、31.29%、39.68%。

有媒體援引知(zhi)情人士的(de)話說(shuo)，ST獅頭在2011年涉嫌賤(jian)賣水(shui)泥，將水(shui)泥按照(zhao)散(san)裝的(de)價(jia)格賣給(gei)“特殊客(ke)戶”，再(zai)由(you)這個客(ke)戶包裝后高價(jia)賣出(chu)。因為(wei)從(cong)公(gong)司2011年水(shui)泥利(li)潤(run)來(lai)看，上(shang)半年每(mei)噸水(shui)泥的(de)利(li)潤(run)為(wei)32.56元，但全年每(mei)噸水(shui)泥的(de)平(ping)均利(li)潤(run)卻下滑至10.24元。這個數據(ju)與公(gong)司2001～2010年這10年間年利(li)潤(run)都超過40元的(de)水(shui)平(ping)相(xiang)差(cha)明顯。

不(bu)過(guo)，一位水泥行業人士分(fen)析認為(wei)，“水泥有(you)最佳運輸半(ban)徑(jing)，一般(ban)是不(bu)能超過(guo)100公里”，考查區域(yu)水泥的(de)行情(qing)更具有(you)真實性(xing)。

“中商(shang)情報網”的(de)(de)(de)研究報告顯示，2011年(nian)山西省水(shui)泥(ni)(ni)工業(ye)共實現(xian)利(li)(li)(li)潤(run)總額4.61億元，與2010年(nian)的(de)(de)(de)1.08億元相(xiang)比，增長了(le)3.27倍(bei)。盡管如此，2011年(nian)山西省多數地區出(chu)現(xian)了(le)水(shui)泥(ni)(ni)產(chan)能過(guo)剩，不斷增大的(de)(de)(de)產(chan)能釋(shi)放，導致市場(chang)開始無序競爭。當年(nian)山西省每(mei)噸水(shui)泥(ni)(ni)的(de)(de)(de)盈利(li)(li)(li)水(shui)平與全國平均水(shui)平相(xiang)比，確實低了(le)76%。以(yi)工信(xin)部公(gong)(gong)布的(de)(de)(de)2011年(nian)水(shui)泥(ni)(ni)行業(ye)噸利(li)(li)(li)潤(run)48.92元測算，當年(nian)山西省水(shui)泥(ni)(ni)行業(ye)的(de)(de)(de)噸利(li)(li)(li)潤(run)是11.74元——這(zhe)與獅(shi)頭水(shui)泥(ni)(ni)公(gong)(gong)布的(de)(de)(de)10.24元相(xiang)比，較(jiao)為接近。

上述水泥行業人士分析，公司(si)2011年利潤水平極(ji)低(di)的現象，并不一定(ding)是因為賤賣水泥，或許與當年山西省的水泥市場有(you)關。

ST獅頭(tou)(tou)(tou)也在澄清公(gong)(gong)告(gao)表示，公(gong)(gong)司不存在賤賣(mai)水泥的(de)情(qing)形，“實際情(qing)況為(wei)在太原市及周邊地區(qu)我公(gong)(gong)司的(de)獅頭(tou)(tou)(tou)牌(pai)水泥質量好、價(jia)格(ge)高是公(gong)(gong)認(ren)的(de)事實”。以2011年6月為(wei)例，ST獅頭(tou)(tou)(tou)當(dang)時(shi)(shi)通用水泥出廠價(jia)格(ge)為(wei)326.75元(yuan)/噸(dun)，略高于當(dang)時(shi)(shi)全國通用水泥325.43元(yuan)/噸(dun)的(de)平均出廠價(jia)格(ge)。

ST獅(shi)頭(tou)說，全(quan)國(guo)水(shui)泥(ni)(ni)市場價格在(zai)政(zheng)策的(de)影(ying)響下普遍下滑，影(ying)響到了全(quan)年水(shui)泥(ni)(ni)的(de)平(ping)均售(shou)價。公司全(quan)年水(shui)泥(ni)(ni)不含稅均價為256元/噸。

另一方面，“人員又多(duo)，能(neng)耗又高”，郝瑛說(shuo)，當時(shi)的幾條生產線都是(shi)日產1000噸，與現(xian)在新上項目日產5000噸的規模相比(bi)，都面臨淘汰(tai)。

“你不管說我(wo)的售價怎么(me)樣，但成本是(shi)很(hen)高的。”郝瑛如是(shi)表示。

相關部門：未監管7000萬(wan)補償(chang)款/

除(chu)了否認(ren)“存在神(shen)秘客戶、賤(jian)賣水(shui)泥”外，對投(tou)資者質(zhi)疑的(de)搬遷補貼被(bei)控股(gu)股(gu)東獅頭(tou)集(ji)團截(jie)留(liu)一事，ST獅頭(tou)在公告中表示，獅頭(tou)集(ji)團于2009年11月24日收(shou)到的(de)7000萬元是省(sheng)煤(mei)炭可持續(xu)發(fa)展基(ji)金投(tou)資資金，由太(tai)原市西山整治辦監督管理(li)，“并(bing)非搬遷補償款(kuan)”。

不(bu)過，《每日(ri)經濟新(xin)聞》記者(zhe)前(qian)往太(tai)原(yuan)市西山(shan)(shan)整(zheng)(zheng)治辦采訪(fang)時，卻被項(xiang)目產業部的相(xiang)關人士告知，西山(shan)(shan)整(zheng)(zheng)治辦從未監管過這筆資金，“錢直接就拿走(zou)了”。

在山西省發改委，多個部門的負(fu)責人則(ze)表(biao)示，“不了解”或者 “不是我們(men)負(fu)責”此事。

郝(hao)瑛解釋(shi)說，公司關于(yu)“7000萬元資(zi)金”的內(nei)容，是按相關文(wen)件披露的。不過(guo)出于(yu)一些考慮，她婉拒記者查看該文(wen)件的要求。

據了(le)解，位(wei)于山西(xi)太(tai)原(yuan)的(de)(de)太(tai)化(hua)(hua)股(gu)份也(ye)曾收到(dao)過該項(xiang)資金(jin)(jin)(jin)。太(tai)化(hua)(hua)股(gu)份曾發布公告稱(cheng)，收到(dao)控股(gu)股(gu)東(dong)太(tai)原(yuan)化(hua)(hua)學轉撥前(qian)期搬遷項(xiang)目(mu)資金(jin)(jin)(jin)8400萬(wan)元(yuan)，并稱(cheng)“該資金(jin)(jin)(jin)是太(tai)原(yuan)市(shi)西(xi)山地(di)區綜(zong)合整治辦公室下(xia)撥給(gei)太(tai)原(yuan)化(hua)(hua)學工(gong)業集團有(you)限公司前(qian)期搬遷的(de)(de)省(sheng)煤(mei)炭可持續發展基金(jin)(jin)(jin)8400萬(wan)元(yuan)。”

對此，上述小股(gu)東對《每日經濟新(xin)聞》記者表(biao)示：“太(tai)化集團8400萬全(quan)部劃撥(bo)給(gei)上市公司(si)。同樣的資金來源，ST獅頭(tou)為何一分沒有(you)？”他認為，太(tai)化集團與獅頭(tou)集團之間，必有(you)一家的資金處理存在問題。

郝瑛(ying)說，她不清楚太化集團為何將8400萬(wan)元劃撥給(gei)上市(shi)公(gong)司(si)，但也有其他企業與獅(shi)頭(tou)集團的(de)處置方式一樣(yang)。“本(ben)身我們(men)情況(kuang)和太化也不一樣(yang)。”郝認為，太化是整體搬(ban)遷(qian)，而ST獅(shi)頭(tou)搬(ban)遷(qian)的(de)場地是以前(qian)獅(shi)頭(tou)集團礦山的(de)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