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記(ji)者｜劉嘉魁    每(mei)經編輯｜張益銘(ming)

“每(mei)人(ren)三四十項指標(biao)，檢查扣分最多”“穿透營銷折磨人(ren)，不如轉崗柜員”……又到年(nian)末，銀行(xing)客戶(hu)經理的“考核焦(jiao)慮(lv)”有多重？

壓力山大？睡(shui)不(bu)著覺(jue)？請假困難？想轉柜(ju)員？疲(pi)于(yu)(yu)“熟悉客戶”？變(bian)相降級(ji)降薪？當網點(dian)“萬金油”太(tai)累？時(shi)間(jian)碎片(pian)化？背著跨條線任(ren)務？考核太(tai)細化還層(ceng)層(ceng)加碼……臨近年末(mo)，有這(zhe)樣一(yi)群人(ren)，處于(yu)(yu)焦慮(lv)之(zhi)中。

“個人(ren)和對公(gong)客戶(hu)經理大概分(fen)別有三四十項考(kao)核指標，而且是每年的業務專(zhuan)項檢查中(zhong)扣分(fen)最(zui)狠的。”

“今年我(wo)們(men)穿透營銷(xiao)就沒停過，很折(zhe)磨人，指標跨條線下達(da)，完不成就變相降薪降級，還不如轉(zhuan)崗柜員(yuan)。”

此外，“大鍋(guo)飯”式考(kao)核(he)打擊積(ji)極(ji)性；營(ying)銷一對(dui)多，地位(wei)不對(dui)等；客戶維護觸(chu)達考(kao)核(he)壓力大，請假都困(kun)難(nan)；考(kao)核(he)過于細化，一線和中后臺存在矛盾……

這群人，就是銀行客戶經理，也是銀行的“中堅力量”。他們的業績如何考核？客戶經理由銀行的“香餑餑”崗位變得五味雜陳，其考核究竟發生了哪些變化？除了考核指標多，業績壓力大之外，還面臨哪些難題？如何破局？

《每日(ri)經(jing)濟新聞》記者走訪調查多家大行、股份行、中小銀(yin)行，深入對公、對私、理財等各條線，觀察客戶經(jing)理們的世(shi)界(jie)。

“穿透營銷”折磨人，“逆水行舟”想調崗……

銀行客戶經理們的“考核焦慮”有多嚴重？

“昨(zuo)天我們剛開的會，每(mei)周(zhou)50萬貸(dai)款任(ren)務(wu)(wu)，每(mei)月200萬任(ren)務(wu)(wu)。完(wan)不(bu)成每(mei)周(zhou)扣(kou)1000，也就(jiu)是(shi)每(mei)月扣(kou)4000。”

“200萬(wan)真的還好，我們(men)每個(ge)月800萬(wan)到1000萬(wan)的任務(wu)。”

“每(mei)個月做10戶(hu)新(xin)增(zeng)，不做天天盯(ding)著你。不和中介合作，一筆也做不起來(lai)。”

“不知道(dao)你這會(hui)兒在想啥(sha)，反正我在想不良(liang)的事，睡(shui)不著(zhu)。”

這群(qun)人，就(jiu)是(shi)銀(yin)行客戶經(jing)理。

“都做客戶經理了，肯定要抗壓。”這是銀行對公、對私、理財等各條線客戶經理的共識。壓力無處不在，來自不良，來自考核，來自薪酬波動……

“今年我們每天都要穿透營銷，幾乎就沒休息過。”西部地區某(mou)全國(guo)性(xing)股份制銀(yin)行(xing)理財主管(guan)告訴記者。

何為“穿透營銷”？

“所謂的穿透營銷，就是一條龍模式的對公營銷，與客戶深度接觸，了解需求和特點，很折磨人。”

“我們現在的任務種類繁雜，且任務量很重。”該主管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透露，其崗位是理財主管（兼理財經理），“理財主管的活我們要干，銷售任務也一分沒少，關鍵是9月份下了每個月200萬的貸款指標，這個之前只有對公對私客戶經理有，我們沒有硬性指標。但現在我們也要每個月至少完成140萬，也就是任務量的70%，完不成就進入三個月的幫扶期，幫扶還每個月完不成，就降級。”

“我看了一下，幾乎沒人完成。”該經理無奈道，現在大家都等著降級呢，相當于變相降級、降薪。

“即(ji)使這次(ci)完成了任務，下(xia)次(ci)還(huan)有別的(de)(de)任務等著給(gei)你降級降薪。關(guan)鍵是我們自己正兒八經的(de)(de)財富(fu)任務都費勁，還(huan)要(yao)背著跨條(tiao)線(xian)的(de)(de)貸(dai)款(kuan)任務。”

記者了解到，以往銀行人的成長路線是由柜員到客戶經理，再逐漸走上管理崗位，可如今，背負著“跨條線任務”的客戶經理們卻紛紛想走“回頭路”，轉崗柜員，不惜“影響仕途”，可謂“逆水行舟”。

“我去醫院(yuan)開了(le)抑郁(yu)和焦(jiao)慮的診斷報告(gao)，談了(le)四(si)五次話(hua)，耗時兩個月終于轉回柜員了(le)，現在(zai)每天很(hen)開心。”

“做了5個月(yue)的客(ke)戶(hu)經理(li)，適應(ying)不(bu)了這個崗(gang)位的工作壓(ya)力，想(xiang)轉崗(gang)為柜員。多(duo)次找領導提出轉崗(gang)，但領導表示因為人手不(bu)夠不(bu)同意轉，只能辭職了嗎？”

“情況(kuang)相同，我干(gan)了(le)7個(ge)月對公客戶經理，感覺自己干(gan)不(bu)下去了(le)，每天上班都(dou)很不(bu)開(kai)心，特(te)別是周日晚上焦慮得(de)睡(shui)不(bu)著(zhu)覺，想(xiang)提轉崗。”

“我們(men)人事找我談(tan)話，讓我先(xian)干(gan)著(zhu)，說這(zhe)個崗位(wei)有(you)前(qian)途，叫(jiao)我冷靜考慮。身體實在(zai)不(bu)行再說。”有(you)銀行人表示，從八月份開了(le)四個病(bing)假證(zheng)明，請假一個月，然后(hou)繼(ji)續干(gan)對公客戶經理到(dao)現(xian)在(zai)，“網點馬上(shang)又要(yao)營銷(xiao)金鈔了(le)，又得自己買，真的頭大。”

“誰懂(dong)啊，昨(zuo)天分行老大給所(suo)有客(ke)戶經理開會，上(shang)來就說，你們(men)再不(bu)好(hao)好(hao)干，再沒(mei)有緊迫感，明年都(dou)(dou)給你們(men)轉崗做柜員去。一(yi)旁的(de)客(ke)戶經理們(men)都(dou)(dou)兩眼放光。”

每人三四十項指標，檢查扣分最嚴重……

銀行“中堅力量”究竟如何考核？

客戶經理為何被稱為銀行的“中堅力量”？他們的業績如何考核？收入怎么樣？

“我們著重打造的是三支隊伍：網點負責人隊伍、客戶經理隊伍、個貸經理隊伍，這是硬指標。”西部地區某大行二級分行個貸總經理告訴記者，這三支隊伍基本撐起了一個網點營銷和管理類指標，“剩下的崗位其實就是保開門。”

“實際上，營業網點全靠客戶經理。客戶經理的考核是完完全全跟各種營銷指標掛鉤的。個人和對公都一樣。”他透露道，個人客戶經理的考核指標有系統內客戶維護頻次、管戶（名下管理的客戶）客戶資產異常變動、管戶客戶持有我行產品滲透等等，能看見的指標都有。對公客戶經理的指標有對公賬戶開戶、普惠貸款發放以及盡職調查等等。

“個人和對公客戶經理大概分別有三四十項考核指標，除了中收之外的每一項都會落在管戶的客戶經理頭上。”他感嘆道，有些業務的風險是相對高的，尤其貸款類，客戶經理做完業務，同樣也要承擔風險。“我們每年的業務專項檢查，各行的客戶經理和網點負責人是扣分扣得最多的。”

相較于收入較穩定的柜員，客戶經理的收入可能會根據網點經營、客戶基數、營銷情況、不良率等差異而天差地別。

“昨天剛發的績(ji)效，三季度(du)合計一(yi)(yi)萬塊(kuai)錢不到。別人(ren)看了可能(neng)說一(yi)(yi)個季度(du)一(yi)(yi)萬塊(kuai)錢還(huan)行(xing)啊，但我們還(huan)有(you)30多億的房貸呢，一(yi)(yi)共三個客戶經理(li)，工作壓力(li)很大。”

“新增跟不上，貸后跟不上，客(ke)戶(hu)(hu)的經營跟不上，倒是關注(zhu)類(lei)貸款余額(e)(e)增長挺快的。我(wo)們(men)2個客(ke)戶(hu)(hu)經理，管(guan)戶(hu)(hu)400多戶(hu)(hu)，余額(e)(e)8個多億。”

“我(wo)們行存款15億(yi)，貸款3億(yi)，40多(duo)個客戶，貸后、年審工作量大，累癱了。在強監(jian)管背景下，還不(bu)斷新增任(ren)務(wu)指(zhi)標，仿佛(fo)看(kan)不(bu)到(dao)存量，只(zhi)看(kan)新增。”有客戶經(jing)理(li)(li)吐槽道(dao)，白天拓展，晚上再(zai)處(chu)理(li)(li)日(ri)常(chang)性事務(wu)，周末再(zai)做貸后管理(li)(li)，上班時(shi)間(jian)一律不(bu)讓做與拓展無(wu)關的(de)事。

幾家歡喜幾家愁，也不是所有客戶經理的日子都難熬。記者了解到，某些銀行仍然保留著“吃大鍋飯”的考核形式，“被平均”的績效薪酬讓奮力營銷的客戶經理不滿。

“我們行畢竟目前不算純市場化考核，大多數客戶經理還停留在信貸資料員的角色上。行里的客戶經理還在吃大鍋飯。”西南地區某城商行客戶經理向每經記者透露，客戶經理的考核基數依托總行對支行的考核，以及支行總體效益，每個客戶經理分到手都差不多，很無語，而且行長還要考慮大家不能差距大了。

從具體指標(biao)來(lai)看，“存款任務一般都完成(cheng)得到，柜臺會幫(bang)忙(mang)完成(cheng)點。”他透(tou)露道，根(gen)據當(dang)前(qian)經(jing)營形勢(shi)的變化，行(xing)里新(xin)增(zeng)考(kao)核指標(biao)少，考(kao)核的大頭是風險(xian)化解，而這方(fang)面(mian)要有(you)實質性的成(cheng)效很(hen)難。

營銷難度大，“萬金油”崗位身心俱疲……

客戶經理面臨六大難題

“客(ke)戶經理(li)不是待遇好嗎(ma)？為啥干(gan)不下去啊？”

“經常性加班，假(jia)期(qi)和生活根本分不(bu)開，處(chu)理不(bu)完(wan)的續(xu)貸，完(wan)成不(bu)了的指標，開不(bu)完(wan)的會(hui)議，讓人(ren)越(yue)來越(yue)崩潰。”有銀(yin)行人(ren)如是說。

客戶(hu)經(jing)理由銀(yin)行的“香餑餑”崗(gang)位變得五味(wei)雜陳，其考(kao)核究竟(jing)發生了哪些變化？除了考(kao)核指標多，業(ye)績壓力(li)大之外，從微(wei)觀層面(mian)來看，客戶(hu)經(jing)理還面(mian)臨(lin)哪些難題？每經(jing)記者就此展開深度調研。

難題①：營銷難度大，從一對一變成一對多

前(qian)述(shu)大行個(ge)貸總經(jing)理對(dui)(dui)(dui)記者(zhe)(zhe)表示(shi)，現在的難點(dian)是，客(ke)戶(hu)經(jing)理面對(dui)(dui)(dui)的營銷已經(jing)不是點(dian)對(dui)(dui)(dui)點(dian)了，比如(ru)對(dui)(dui)(dui)公(gong)(gong)客(ke)戶(hu)經(jing)理面對(dui)(dui)(dui)的經(jing)常是一個(ge)機構或者(zhe)(zhe)公(gong)(gong)司，有些(xie)業(ye)務高層(ceng)不插到底(di)的話(hua)，客(ke)戶(hu)經(jing)理面對(dui)(dui)(dui)的困境是無解的。

“怎(zen)么營銷，跟領導營銷？地(di)位(wei)不(bu)對等，根本無法對話。跟同等職位(wei)的營銷？都是(shi)辦(ban)事的，說了也不(bu)算。”

“但是能和營銷對(dui)象平(ping)等對(dui)話的(de)銀行(xing)高層也就那么幾個(ge)，客戶(hu)有千(qian)(qian)千(qian)(qian)萬萬個(ge)，對(dui)接不(bu)(bu)過來。”他無(wu)奈道，所以如果客戶(hu)經(jing)理搞不(bu)(bu)定(ding)大公司，那么多營銷些小公司、個(ge)體戶(hu)也好，出業績快的(de)話也就算厲害了。所以有時候靠的(de)也不(bu)(bu)是客戶(hu)經(jing)理自己多能干，而(er)是靠背景靠人脈靠資源。

還有銀行(xing)人表示，如果對接小(xiao)微企業(ye)，可能(neng)客戶經理一個人要對接幾十個人，連帶企業(ye)法(fa)人代(dai)表，大(da)的(de)股東、實控人也要維護。

“對接的(de)是(shi)大中型集團(tuan)(tuan)的(de)話更糟糕，一(yi)個(ge)人可能就對接3到5個(ge)集團(tuan)(tuan)，但是(shi)每個(ge)集團(tuan)(tuan)下(xia)面就有(you)幾十個(ge)子公司、分(fen)公司、上下(xia)游公司要對接，這個(ge)項目總，那個(ge)財務總，還(huan)有(you)技術總之(zhi)類的(de)，群都(dou)(dou)有(you)幾十個(ge)，記人都(dou)(dou)要累(lei)死(si)，萬一(yi)再加上他(ta)們還(huan)有(you)國際業務、現金(jin)管(guan)理、公私(si)聯動(dong)……遇到銀行系(xi)統bug，24小時服務都(dou)(dou)來不及解(jie)決(jue)問(wen)題(ti)。有(you)些大項目，搞大半(ban)年(nian)，結果上級行不同意，風控不同意，一(yi)年(nian)都(dou)(dou)沒落地，靠什么吃飯啊？”

難題②：工作強度大，日常客戶觸達考核任務重

“還(huan)有，客戶經(jing)理真的得(de)身體倍(bei)棒，家里無事的。”該總經(jing)理笑稱，客戶經(jing)理請(qing)假非(fei)常困(kun)難，一(yi)旦請(qing)假，他名(ming)下(xia)管戶的客戶就沒人(ren)維護(hu)了。

其中，“客(ke)戶(hu)維護(hu)觸(chu)達(da)考核是日考核，非(fei)常可怕。”

他解釋道，客(ke)戶(hu)經理每天都有觸客(ke)任務，就是所謂的“熟悉你的客(ke)戶(hu)”，這(zhe)個任務會每日(ri)下發在客(ke)戶(hu)經理的系統里，包括但不限于客(ke)戶(hu)生日(ri)祝(zhu)福、客(ke)戶(hu)資金波(bo)動(dong)提醒、客(ke)戶(hu)可用優(you)惠券、客(ke)戶(hu)即(ji)將到(dao)期產品(pin)以(yi)及(ji)產品(pin)承接、客(ke)戶(hu)持有我行(xing)產品(pin)、客(ke)戶(hu)還未持有我行(xing)的產品(pin)等等。

“這是客(ke)戶經(jing)理(li)在(zai)系統里每(mei)日必干(gan)的工作(zuo)，要打電話(hua)或(huo)者短信(xin)聯系，跟(gen)客(ke)戶互動(dong)，問一下產(chan)品(pin)快到(dao)期的客(ke)戶，既是提醒，也要了解客(ke)戶對資金還(huan)有什么規劃，也好(hao)推(tui)薦產(chan)品(pin)，或(huo)者預(yu)約(yue)客(ke)戶時(shi)間上門(men)辦(ban)(ban)理(li)或(huo)網點辦(ban)(ban)理(li)。一請假的話(hua)，這些任務(wu)別的客(ke)戶經(jing)理(li)是看不到(dao)的，任務(wu)就(jiu)無法(fa)處理(li)，就(jiu)會(hui)遭到(dao)通(tong)報。”

“這些還(huan)只是(shi)客戶經理每日工作中(zhong)最小、最基本的(de)。”他表(biao)示。

難題③：考核太細化，一線和中后臺存在矛盾

而另一家大行的某(mou)支行對(dui)公客戶經理則對(dui)每經記者表示，他(ta)認為當前的難(nan)點(dian)是考核(he)(he)過于細化。“基本上是所有(you)業務指標都下沉(chen)到基層，而且考核(he)(he)指標時長變(bian)動，哪個(ge)指標弱，就重點(dian)考核(he)(he)哪項(xiang)指標。”

“而且，研究考核的(de)人對基本業(ye)務(wu)并不是太了解，只看結果數據(ju)，對于需(xu)要(yao)解決的(de)有(you)些事項(xiang)推(tui)諉扯(che)皮。”他表示，銀(yin)行一線客(ke)戶經理和中后(hou)臺業(ye)務(wu)部門之間也存在一些問題。

“干得好了，就是績效考核有激勵機制，業務條線指導有方。指標上不去，就說網點的人有‘躺平(ping)’心理。”

難題④：“大鍋飯”式考核，打擊積極性

對前述吃“大鍋(guo)飯(fan)”的情況，也(ye)有(you)不少客(ke)戶(hu)經理(li)怨聲載道。

“我(wo)們的績效根本算不(bu)清，做多做少最后大家到手都(dou)差不(bu)多，導致沒(mei)有積極性了。”

難題⑤：“萬金油”崗位身兼數職，時間碎片化

實際上，在銀(yin)行日常(chang)運營中(zhong)，由(you)于(yu)客戶經理們熟悉各類業務，常(chang)常(chang)被當成網(wang)點“萬金(jin)油”，導致(zhi)工作內容(rong)和時間碎片化，身心俱疲。

“所有(you)的(de)培訓，會(hui)議都(dou)會(hui)要(yao)求(qiu)客戶經(jing)理參加學習，所有(you)的(de)新業務都(dou)要(yao)求(qiu)客戶經(jing)理首要(yao)掌握并營銷推廣。”前述大行總(zong)經(jing)理表示。

“看(kan)似每個事情都只要(yao)花5分鐘(zhong)，但實際上(shang)一天有上(shang)百個莫名其妙(miao)的雜事，每個要(yao)都花5分鐘(zhong)，導致很難有整塊時間去訪客。”

“被調到了很偏的一個網點，原本只需要管(guan)好存貸就行，去了那邊，基金、保險(xian)、代發工資等業務都要做，太累(lei)了。”

難題⑥：貸后壓力大，基層行考核層層加碼

“貸后(hou)維護的壓力(li)大。干個貸的，房貸客(ke)戶除了投放(fang)的時(shi)候(hou)有點(dian)計價，放(fang)完(wan)款(kuan)(kuan)還有很多后(hou)續工(gong)作。比如提前還款(kuan)(kuan)、調(diao)利率、調(diao)定價周期、拿合(he)同、調(diao)復(fu)印件、拿證、政策解釋等(deng)，頭都是(shi)大的。”

“心(xin)理安(an)慰說做好(hao)貸后(hou)(hou)報告、風險分類、無數排查表，以后(hou)(hou)萬一出(chu)(chu)風險就(jiu)可以盡職免責(ze)，但實際上真出(chu)(chu)現風險，貸后(hou)(hou)報告即使(shi)寫得再(zai)天(tian)花亂墜(zhui)，也要(yao)定責(ze)。”

據了(le)解(jie)，有(you)些(xie)基層(ceng)行，任務層(ceng)層(ceng)加碼，而且增(zeng)加了(le)很多上級行根本沒要(yao)求的阻礙(ai)。“比如線上快貸，我們(men)這兒放款崗要(yao)求提供公司章程，客戶(hu)不能(neng)(neng)理(li)解(jie)。還有(you)房產證原件(jian)一定要(yao)收在我行，客戶(hu)也不能(neng)(neng)理(li)解(jie)，別的行都不用(yong)。”

逐戶拜訪“專精特新”，謹慎跟中介合作……

客戶經理如何破解考核焦慮？

客戶經理們肩挑(tiao)著繁重的任務，面臨著難題和考驗，如何破局？

“過來人們”從拓客渠道、業務風控、指標回報、客戶發散、客戶篩選、客戶維護、信用擔保、新老客戶轉換技巧等方面給出了破局之道。

“對著專精特新企業清單一戶戶去拜訪，鄰市的也得去，做下來一兩家，就開始有轉介紹了。這個是最好的拓客方式。”有銀行人如此支招。

“心態要好，不要焦慮。風險第一，謹慎跟中介合作，不良多了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一名前客戶經理建議，“做好今年每個月2000塊績效的心理準備，明年基數就低了，期間做好臺賬，明年應該有新客戶優惠，再把人家做回來。”

“過來人告訴你，一定要看考核辦法，哪個指標有績效（獎金），就梳理一次手頭客戶，讓他配合你做哪個指標的回報。比如代發薪、開專戶、國際結算等按件計價的回報。光(guang)靠投放貸款拿的錢遠遠不夠，一定要圍繞單(dan)個客戶發散開。留下(xia)強抵押強擔保的客戶，穩住基本(ben)盤，注意控制類信用擔保方(fang)式的客戶，就輕松很(hen)多。”

“寧可做強抵押強擔保的瑕疵客戶，不做類信用的輕資產客戶。貸款能收回來啥都好說，收不回來說得天花亂墜也是資產流失。哪怕現在這個時點能盡職免責，但是未來數年都要被反復審計。而只(zhi)要小貸、擔保(bao)公(gong)司、租賃公(gong)司還(huan)(huan)有生存空間，那(nei)強抵(di)押(ya)(ya)強擔保(bao)措施的客(ke)戶(hu)就必然還(huan)(huan)存在(zai)，客(ke)戶(hu)黏性(xing)也高(gao)。強抵(di)押(ya)(ya)客(ke)戶(hu)想辦法爭取到超低(di)利(li)率穩(wen)住，另外(wai)要謹防強抵(di)押(ya)(ya)的客(ke)戶(hu)出(chu)現刑事案(an)件，造成對抵(di)押(ya)(ya)物的查封。”

每經記者(zhe)注意到，為科學(xue)評價(jia)銀行(xing)業(ye)(ye)金(jin)融(rong)(rong)機(ji)構小(xiao)微企業(ye)(ye)金(jin)融(rong)(rong)服務(wu)工作(zuo)開展情況和成效，督促和激(ji)勵銀行(xing)業(ye)(ye)金(jin)融(rong)(rong)機(ji)構持(chi)續提升服務(wu)質效，金(jin)融(rong)(rong)監管總(zong)局于近日發布《銀行(xing)業(ye)(ye)金(jin)融(rong)(rong)機(ji)構小(xiao)微企業(ye)(ye)金(jin)融(rong)(rong)服務(wu)監管評價(jia)辦(ban)法》（以下簡稱《辦(ban)法》）。

關(guan)于(yu)“盡職(zhi)免(mian)責(ze)(ze)(ze)(ze)”，《辦(ban)法》規定其評價標(biao)準(zhun)(zhun)為：一是(shi)按照監管要求(qiu)及時制定更新專門的(de)普(pu)惠信(xin)(xin)貸(dai)盡職(zhi)免(mian)責(ze)(ze)(ze)(ze)制度(du)文(wen)件、明確對(dui)普(pu)惠信(xin)(xin)貸(dai)業務不同(tong)崗位、不同(tong)類型產(chan)品的(de)盡職(zhi)認定標(biao)準(zhun)(zhun)，建(jian)(jian)立明確的(de)盡職(zhi)免(mian)責(ze)(ze)(ze)(ze)工(gong)作(zuo)機制和(he)異議申訴渠道、將盡職(zhi)免(mian)責(ze)(ze)(ze)(ze)與不良(liang)貸(dai)款(kuan)容(rong)忍度(du)政策(ce)相(xiang)結合，定期有效(xiao)開展(zhan)盡職(zhi)免(mian)責(ze)(ze)(ze)(ze)工(gong)作(zuo)的(de)，得滿分(fen)。二是(shi)建(jian)(jian)立基本(ben)的(de)普(pu)惠信(xin)(xin)貸(dai)盡職(zhi)免(mian)責(ze)(ze)(ze)(ze)制度(du)、機制，但未有效(xiao)開展(zhan)盡職(zhi)免(mian)責(ze)(ze)(ze)(ze)工(gong)作(zuo)的(de)，酌情得分(fen)。未實現上述兩條的(de)，得0分(fen)。

隨著監管政策和銀(yin)行考核(he)機制的完善，客戶經理們也有望得到更多“護身符”。

封面圖(tu)片來(lai)源：每日(ri)經濟(ji)新聞(wen) 劉(liu)國(guo)梅(mei)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