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吳澤鵬    每經編輯｜楊夏    

9月27日，深交所網(wang)站更新了廣州致遠電(dian)(dian)子(zi)(zi)股(gu)(gu)份(fen)有限公司(si)（以下簡(jian)(jian)稱致遠電(dian)(dian)子(zi)(zi)）的IPO（首次公開募股(gu)(gu)）首輪問(wen)詢回復函(han)及招股(gu)(gu)書(shu)。這家曾(ceng)在(zai)2020年跟隨控股(gu)(gu)股(gu)(gu)東廣州立功科技股(gu)(gu)份(fen)有限公司(si)（以下簡(jian)(jian)稱立功科技）沖(chong)擊創業(ye)板未果的企業(ye)，如今獨立踏上創業(ye)板上市的征(zheng)程。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報(bao)告(gao)期內，致(zhi)遠電子(zi)存(cun)在向立(li)(li)功(gong)科技(ji)進行大額采購、部分研發人員曾與立(li)(li)功(gong)科技(ji)簽署勞動合同等(deng)情形，同時其部分專利(li)、軟件著作權和(he)商標(biao)也來自于立(li)(li)功(gong)科技(ji)，且兩家企業還存(cun)在大量的(de)客戶重(zhong)疊情況，這些引(yin)起交易所對致(zhi)遠電子(zi)獨立(li)(li)性的(de)疑問。

另外，在IPO的前一年，致(zhi)(zhi)遠電(dian)子實控人周立(li)功(gong)、陳智(zhi)紅(hong)離(li)婚，但繼續保持一致(zhi)(zhi)行動(dong)關系，記者注(zhu)意(yi)到(dao)，雙方約定，如未能達成一致(zhi)(zhi)意(yi)見(jian)的，“依據陳智(zhi)紅(hong)的意(yi)見(jian)進(jin)行召集、提案及予以表決，確保一致(zhi)(zhi)行動(dong)”。對此(ci)，首輪問詢要(yao)(yao)求致(zhi)(zhi)遠電(dian)子說明，周立(li)功(gong)、陳智(zhi)紅(hong)兩人所(suo)簽署離(li)婚協議的主要(yao)(yao)內容，“以陳智(zhi)紅(hong)的意(yi)見(jian)”為(wei)準是否(fou)存在其(qi)他利益安排等。

交易所關注獨立性問題

多年以前，立(li)功(gong)科(ke)(ke)技與(yu)致遠電(dian)子還(huan)只是同一(yi)實控人下的(de)兩家企(qi)業，并不存在隸屬關系。2017年9月，立(li)功(gong)科(ke)(ke)技前身通過換股收購方式，將致遠電(dian)子納入立(li)功(gong)科(ke)(ke)技麾下，試圖(tu)“打包上市”。

并購時，以2016年12月31日(ri)為評(ping)估基準日(ri)，致遠電子凈(jing)資產賬(zhang)面價值(zhi)為1.16億元(yuan)，評(ping)估值(zhi)及交易(yi)對(dui)價均為1.44億元(yuan)，對(dui)于(yu)收購，立(li)功科技給出的理(li)由是“為構(gou)建完整、獨(du)立(li)的業務(wu)運作體系，避免和減(jian)少關聯交易(yi)，并進一步提高公司的盈(ying)利能(neng)力”。

不過，立(li)功科(ke)技的上市(shi)計(ji)劃最終未能(neng)如意(yi)，這便有(you)了致遠(yuan)電(dian)子此次獨立(li)IPO計(ji)劃，后者在招股(gu)(gu)書中表示，基于業(ye)務和發展戰略考(kao)慮，擬(ni)獨立(li)運作上市(shi)，出于全(quan)體股(gu)(gu)東(dong)利益(yi)，決定從立(li)功科(ke)技的子公司調整(zheng)為(wei)立(li)功科(ke)技的關聯公司，將(jiang)原控股(gu)(gu)股(gu)(gu)東(dong)（立(li)功科(ke)技）進一步(bu)穿(chuan)透后的所有(you)股(gu)(gu)東(dong)調整(zheng)為(wei)直接股(gu)(gu)東(dong)，調整(zheng)前后最終股(gu)(gu)東(dong)的持股(gu)(gu)比例(li)沒有(you)發生變化(hua)。

致遠電子此次IPO擬發行不超過2000萬股（占發行后總股本比例不低于(yu)25%），募集資金8億元投入(ru)“新一代工業智能物聯(lian)產(chan)品研發項目”等(deng)，還包括補充流動資金2.17億元。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dao)，由于是在(zai)2022年才進行剝離，報告(gao)期內，立功科(ke)技與致遠(yuan)(yuan)電(dian)子仍(reng)有不少人(ren)(ren)員、業務等方面混用情形，同時(shi)，雙方存在(zai)關(guan)(guan)聯(lian)銷售及關(guan)(guan)聯(lian)采購，此外還有重復(fu)客戶。例如，2020年和2021年，致遠(yuan)(yuan)電(dian)子仍(reng)為立功科(ke)技全資(zi)子公司，其(qi)中55名研發人(ren)(ren)員的(de)薪酬費用曾由立功科(ke)技發放，在(zai)與立功科(ke)技簽訂勞動合同期間(jian)，其(qi)均由致遠(yuan)(yuan)電(dian)子進行管理(li)并全職從(cong)事(shi)致遠(yuan)(yuan)電(dian)子產(chan)品相關(guan)(guan)的(de)研發工作。

此外，立功(gong)科(ke)(ke)(ke)技(ji)(ji)曾作為致遠電(dian)子母公司經銷(xiao)后者的產(chan)品，同時向(xiang)客戶提供(gong)技(ji)(ji)術支持，從而形成了(le)相(xiang)關通用性(xing)技(ji)(ji)術研發成果并申請(qing)了(le)專(zhuan)(zhuan)利與軟(ruan)件(jian)著作權，報告期內，致遠電(dian)子無償(chang)受讓立功(gong)科(ke)(ke)(ke)技(ji)(ji)部分專(zhuan)(zhuan)利、軟(ruan)件(jian)著作權和商標，問(wen)詢回(hui)復函提及，“為保證發行(xing)人資(zi)產(chan)、業務的完整性(xing)和獨立性(xing)，2021年(nian)1月，公司與立功(gong)科(ke)(ke)(ke)技(ji)(ji)簽署了(le)轉讓協(xie)議，立功(gong)科(ke)(ke)(ke)技(ji)(ji)將(jiang)其名(ming)下的16項(xiang)專(zhuan)(zhuan)利、22項(xiang)軟(ruan)件(jian)著作權轉讓給發行(xing)人”。

業務方面(mian)，2020~2022年，立(li)功科技(ji)與致遠(yuan)電(dian)子重疊(die)客戶(hu)家(jia)數分別(bie)(bie)達到34家(jia)、109家(jia)以及(ji)80家(jia)，致遠(yuan)電(dian)子向重疊(die)客戶(hu)的銷售(shou)收(shou)入分別(bie)(bie)是(shi)1766.84萬元、9722.38萬元以及(ji)9535.98萬元，收(shou)入占(zhan)比分別(bie)(bie)是(shi)5.77%、23.45%以及(ji)19.68%。

因(yin)此，致遠電(dian)(dian)子的獨立(li)(li)(li)性問題(ti)也引起交易所關注，被要求說明是(shi)否具有直接(jie)面向(xiang)市場獨立(li)(li)(li)經(jing)營(ying)的能力(li)等。致遠電(dian)(dian)子回復稱，公司在成(cheng)立(li)(li)(li)之初(chu)便與立(li)(li)(li)功科(ke)技分為兩個業務方向(xiang)相對獨立(li)(li)(li)發(fa)展(zhan)，整體獨立(li)(li)(li)性較(jiao)好(hao)，“致遠電(dian)(dian)子目前與立(li)(li)(li)功科(ke)技在資產、業務、人員、財務、機構(gou)等方面均保持(chi)良好(hao)的獨立(li)(li)(li)性，具有直接(jie)面向(xiang)市場獨立(li)(li)(li)經(jing)營(ying)的能力(li)”。

問詢要求避免泛泛而談

根(gen)據最新(xin)的招(zhao)股書，與(yu)立功科技(ji)主(zhu)營芯片代理分(fen)銷不同(tong)，致(zhi)遠電子(zi)主(zhu)營嵌入式板卡及模(mo)塊、CAN-bus（控制器局域網(wang)總(zong)線(xian)技(ji)術）總(zong)線(xian)通(tong)訊類產(chan)品、測試測量分(fen)析儀器產(chan)品等。2020~2022年(nian)，致(zhi)遠電子(zi)營收分(fen)別(bie)是3.06億(yi)元(yuan)、4.15億(yi)元(yuan)以及4.85億(yi)元(yuan)，凈(jing)利潤分(fen)別(bie)是7653.07萬元(yuan)、1.26億(yi)元(yuan)、1.58億(yi)元(yuan)。2023年(nian)上半(ban)年(nian)，其營收為(wei)2.49億(yi)元(yuan)，凈(jing)利潤達到7078.57萬元(yuan)。

具體(ti)來看，“嵌入式板卡及(ji)模塊(kuai)產(chan)品線”是(shi)致遠電(dian)子最主要的(de)收(shou)入來源(yuan)，2020~2022年分(fen)別實現1.7億元、2.38億元以及(ji)2.12億元，占主營業務收(shou)入比例(li)分(fen)別達到56.71%、58.76%以及(ji)44.37%；此外則是(shi)“CAN-bus總線通訊類產(chan)品線”，對應收(shou)入分(fen)別是(shi)8138.85萬元、1.07億元和1.62億元，占比分(fen)別是(shi)27.18%、26.30%以及(ji)34.01%。

不(bu)過，《每日(ri)經濟(ji)新聞》記者也發(fa)現，致遠電子(zi)在最初披露的(de)招股書(shu)中，并未把“嵌入式板(ban)卡(ka)及(ji)模(mo)塊(kuai)產品(pin)線(xian)”“CAN-bus總線(xian)通(tong)(tong)訊類(lei)(lei)產品(pin)線(xian)”列(lie)為產品(pin)類(lei)(lei)別(bie)，而是分(fen)別(bie)稱(cheng)為“智能AIoT產品(pin)線(xian)”“新能源及(ji)汽車通(tong)(tong)訊產品(pin)線(xian)”，這同時也與此前立功科技的(de)分(fen)類(lei)(lei)有所不(bu)同。

對此(ci)，首輪問詢也(ye)要求致遠電子說明本(ben)次(ci)申報改變產品分(fen)類標準的(de)原因、兩次(ci)申報產品是否存(cun)在本(ben)質差(cha)異、是否存(cun)在利用AIoT（人工智能(neng)物(wu)聯網）等熱門(men)概念炒作的(de)情形。

在回復函中(zhong)，致遠電子則解釋稱(cheng)，與(yu)立功科技前(qian)次申(shen)報相比，致遠電子的主(zhu)(zhu)營業務及(ji)主(zhu)(zhu)要產(chan)品未(wei)發生本質變(bian)化，產(chan)品分(fen)類調整主(zhu)(zhu)要系考慮公司業務及(ji)產(chan)品實質進行(xing)的優(you)化。

“兩(liang)次(ci)申(shen)(shen)報產(chan)品(pin)(pin)不(bu)存在本質差(cha)異，不(bu)存在利(li)用AIoT（人工智(zhi)能物(wu)聯網）等熱門概念炒作的(de)(de)情形。”致遠電(dian)子如(ru)是稱。不(bu)過，在最新的(de)(de)招股(gu)書中，致遠電(dian)子已經(jing)修改(gai)了前述“智(zhi)能AIoT產(chan)品(pin)(pin)線”等表述，對此，致遠電(dian)子則解釋“為提(ti)高申(shen)(shen)請(qing)文件信息(xi)披露的(de)(de)可理(li)(li)解性、清晰、直觀(guan)……產(chan)品(pin)(pin)線名稱定為合理(li)(li)、準確”。

實(shi)際上(shang)，查詢(xun)首輪(lun)問詢(xun)可以(yi)發(fa)現，除了上(shang)述(shu)“蹭(ceng)熱度”的(de)(de)疑問外(wai)，致(zhi)(zhi)遠(yuan)電子的(de)(de)信(xin)披質量問題(ti)備(bei)受(shou)關(guan)注(zhu)。例如，首輪(lun)問詢(xun)要(yao)求(qiu)致(zhi)(zhi)遠(yuan)電子逐一(yi)對照(zhao)信(xin)披內容與(yu)格式的(de)(de)相關(guan)要(yao)求(qiu)，盡量使用簡(jian)明易懂的(de)(de)語(yu)言，避免使用大量晦澀難懂的(de)(de)術語(yu)；還被要(yao)求(qiu)說(shuo)明主(zhu)要(yao)產品(pin)實(shi)現“國際先(xian)進(jin)”“國際領先(xian)”等的(de)(de)判斷依據。

此外，首輪(lun)問詢中還提(ti)到，致遠電子(zi)的招股(gu)書中“公司所處(chu)行(xing)(xing)業基(ji)本情(qing)況”大量內容(rong)與發(fa)行(xing)(xing)人所處(chu)細分行(xing)(xing)業無(wu)關；競(jing)爭劣勢分別為“技術積累與國際龍(long)頭存在差(cha)距(ju)”“銷售規模尚待(dai)提(ti)升”，要求致遠電子(zi)精簡招股(gu)說明書中寬泛(fan)、總體性描(miao)述，避免(mian)泛(fan)泛(fan)而(er)談。

實控人夫婦2022年離婚

致遠電子此(ci)番IPO與此(ci)前立(li)功科技IPO另有一大區別——雖然(ran)實(shi)控(kong)人仍(reng)是周立(li)功、陳(chen)智紅，但兩人的夫妻關系已在(zai)2022年(nian)結束(shu)，不過，招股書(shu)披露(lu)，雙方仍(reng)簽有《一致行動協議》。

根據(ju)招(zhao)股書(shu)介(jie)紹，周(zhou)立功(gong)和陳(chen)(chen)智(zhi)(zhi)紅(hong)系致遠電子共(gong)同創始人，自公(gong)(gong)司(si)成立至今(jin)，周(zhou)立功(gong)和陳(chen)(chen)智(zhi)(zhi)紅(hong)均直接或間接共(gong)同控制公(gong)(gong)司(si)超過75%的股權，處于(yu)絕(jue)對控制的地(di)位(wei)。周(zhou)立功(gong)任公(gong)(gong)司(si)董事長(chang)、總(zong)經理職務，陳(chen)(chen)智(zhi)(zhi)紅(hong)任公(gong)(gong)司(si)副董事長(chang)。

致(zhi)遠電子介紹(shao)，報告期內及(ji)以(yi)前(qian)，周(zhou)立功和陳智紅于2022年3月2日協議(yi)離婚(hun)，為進(jin)一步明確對(dui)公司的共同控制權(quan)、保證公司控制權(quan)結構(gou)的穩定(ding)性和一致(zhi)性，雙方于2021年12月22日簽署了《一致(zhi)行動協議(yi)》。

根據(ju)雙方協議，周立功(gong)和(he)陳智(zhi)紅承諾(nuo)在(zai)持(chi)有致(zhi)遠電子股權(quan)期(qi)間(jian)保(bao)持(chi)在(zai)致(zhi)遠電子股東大(da)會、董事會的(de)(de)一(yi)致(zhi)行動，包(bao)括行使召集權(quan)、提(ti)案權(quan)、表決(jue)權(quan)，并(bing)明(ming)確了發(fa)生意(yi)(yi)見(jian)分歧或糾(jiu)紛(fen)時的(de)(de)解決(jue)機(ji)制：如(ru)經協商仍未能達成一(yi)致(zhi)意(yi)(yi)見(jian)的(de)(de)，周立功(gong)應依據(ju)陳智(zhi)紅的(de)(de)意(yi)(yi)見(jian)進行召集、提(ti)案及予以表決(jue)，確保(bao)一(yi)致(zhi)行動。

首輪問詢時，致遠電子也(ye)被要求說明周立功、陳智紅兩人所簽署離婚協(xie)議的(de)主(zhu)要內容，說明《一致行(xing)動協(xie)議》中“以陳智紅的(de)意見”為準的(de)原因，是(shi)否(fou)存(cun)在其他利益安(an)排(pai)等。

對(dui)此，致(zhi)遠電子提(ti)出(chu)，周立(li)功、陳(chen)智(zhi)紅(hong)在公司生產經營(ying)(ying)管理(li)(li)(li)中(zhong)的分工角色不同(tong)，周立(li)功負責戰略發(fa)展(zhan)方向、技術(shu)研發(fa)、日常的生產經營(ying)(ying)管理(li)(li)(li)等(deng)(deng)，陳(chen)智(zhi)紅(hong)參與(yu)戰略發(fa)展(zhan)方向的制定等(deng)(deng)，“以陳(chen)智(zhi)紅(hong)的意見”為準體現了兩(liang)人(ren)在重大(da)經營(ying)(ying)決策層面的權力(li)均衡；此外，周立(li)功、陳(chen)智(zhi)紅(hong)在長期合伙創業過程中(zhong)，已就公司的經營(ying)(ying)理(li)(li)(li)念、發(fa)展(zhan)戰略、管理(li)(li)(li)方式等(deng)(deng)達(da)成一致(zhi)意見，并形成了較強(qiang)的信任關系等(deng)(deng)。

就上述提到的問題，《每日經(jing)濟新聞》記者(zhe)在2023年10月8日通過(guo)郵件、電(dian)話聯系了(le)致遠電(dian)子，但截至發稿，尚(shang)未(wei)收到回復(f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