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ji)者｜黃名揚    每經編輯｜楊(yang)歡    

“火車一(yi)響，黃(huang)金萬兩(liang)”。

去年是(shi)改革開放(fang)四十(shi)周年，也(ye)是(shi)中(zhong)(zhong)國(guo)高鐵十(shi)周年。從無到有，從不具備(bei)任何先發優(you)勢(shi)，到如今建設規模與運營速度(du)均(jun)走在世界前列，中(zhong)(zhong)國(guo)高鐵儼然成為一張最亮眼的“國(guo)家名片”。

從(cong)(cong)無砟(zha)鐵路的(de)研(yan)究試(shi)驗，到第(di)(di)一(yi)條快速客運(yun)專線(xian)建設，從(cong)(cong)我國(guo)(guo)(guo)第(di)(di)一(yi)列自主研(yan)制的(de)“中華之星”高速列車試(shi)驗，再(zai)到運(yun)營時速350公里的(de)復興號投運(yun)，中國(guo)(guo)(guo)鐵路一(yi)次次在創新中發(fa)展——而(er)翟婉明，作為中國(guo)(guo)(guo)科學(xue)院院士、西南交通(tong)大學(xue)首席(xi)教授(shou)、國(guo)(guo)(guo)家重點基礎研(yan)究發(fa)展計劃（973計劃）項目(mu)的(de)首席(xi)科學(xue)家，既是(shi)軌道交通(tong)科技的(de)創新者，也是(shi)中國(guo)(guo)(guo)高鐵發(fa)展的(de)實踐者與見證者。

他首先(xian)提出并(bing)系統建立了“車(che)輛－軌道(dao)耦合動力學(xue)”全新理論體系，相(xiang)關模(mo)型(xing)在國(guo)(guo)際上被稱為“翟-孫模(mo)型(xing)”及“翟模(mo)型(xing)”，得(de)到廣泛采用。在國(guo)(guo)內，該理論及模(mo)型(xing)被成功地應用于(yu)我國(guo)(guo)列車(che)提速及重(zhong)載(zai)、高速鐵路(lu)領域20多個重(zhong)點工程（產品）之中。

今年(nian)2月13日，成都(dou)加快建設全面體(ti)現新發展理念(nian)的城市推進大會舉行。會上，成都(dou)以改(gai)革創新獎表彰了31個先進集體(ti)和200名(ming)先進個人(ren)。作為尖端科研人(ren)員，翟婉明位列其中。

在過(guo)去我國的(de)高鐵發展中，哪些節(jie)點堪(kan)稱(cheng)里程(cheng)碑式的(de)創(chuang)新？目前我國高鐵350公里時速已是世界最快運營時速，接下來(lai)是否(fou)還(huan)會有進一步的(de)突破？在更(geng)遠的(de)未(wei)來(lai)，科技(ji)成(cheng)果要如何更(geng)好地轉化？中國的(de)高鐵科技(ji)創(chuang)新又將去向(xiang)何方？對此(ci)，翟婉明在近日(ri)接受了《每(mei)日(ri)經濟(ji)新聞》記者的(de)專訪。

●兩個節點性創新

“如今，中國高(gao)鐵舉(ju)世矚目(mu)。但誰能想到，不(bu)過二十(shi)余年前，高(gao)鐵對我們(men)來說非(fei)常遙遠，甚至可以(yi)說是遙不(bu)可及。”

全球范圍來(lai)看，高(gao)(gao)鐵的誕(dan)生在(zai)半個世紀(ji)以前。翟(zhai)婉(wan)明回憶，上世紀(ji)90年代初(chu)，自己剛讀博士時，“看到國(guo)外鐵路速(su)度那么(me)高(gao)(gao)、技術那么(me)先進(jin)，我們由衷(zhong)地羨慕，憋著一股子勁。”

他坦(tan)言，當時中(zhong)國的(de)鐵(tie)(tie)路很落后，經濟實力(li)也遠沒(mei)有如今這(zhe)般強大(da)。因此，“我們(men)開展高(gao)鐵(tie)(tie)研究(jiu)更多是，沒(mei)能結合到(dao)具體工程實踐的(de)理論分析研究(jiu)”——“當時我們(men)覺得，短期內中(zhong)國幾(ji)乎不可能有高(gao)鐵(tie)(tie)”。

說到(dao)這(zhe)兒，翟(zhai)婉(wan)明頓(dun)了頓(dun)，仿佛在平(ping)息自己(ji)激(ji)動的情緒。“誰能(neng)想到(dao)，中國高鐵(tie)的發展，在短(duan)短(duan)的十多年(nian)就能(neng)夠(gou)突(tu)飛猛進，在速度和規模(mo)上都已躍居世界前列！”

為何(he)中國(guo)(guo)高鐵能發展(zhan)如此迅速？在翟(zhai)婉明看來，成功因素(su)有(you)三(san)：前期(qi)的(de)(de)(de)科(ke)研積累(lei)，后來的(de)(de)(de)引進消化再創(chuang)新，以及更重要的(de)(de)(de)，國(guo)(guo)家經(jing)濟騰飛的(de)(de)(de)支(zhi)撐。

在他(ta)眼里，作(zuo)為高(gao)(gao)鐵(tie)后(hou)(hou)發國(guo)(guo)，“站(zhan)在巨人的(de)肩膀上(shang)”確實為我國(guo)(guo)高(gao)(gao)鐵(tie)如此快速的(de)發展(zhan)提供了可能性。“我們(men)引進(jin)國(guo)(guo)外最(zui)先(xian)進(jin)的(de)技術，然后(hou)(hou)在中(zhong)(zhong)國(guo)(guo)進(jin)行消化吸收，在此基礎上(shang)結合中(zhong)(zhong)國(guo)(guo)不同的(de)地域(yu)特點和中(zhong)(zhong)國(guo)(guo)的(de)運(yun)輸需求(qiu)，通過再創新，來解(jie)決我們(men)自己的(de)現實問(wen)題。”翟婉明說(shuo)。

同(tong)時，在翟婉明看(kan)來(lai)，前期(qi)的(de)科(ke)研積累(lei)也(ye)為后(hou)期(qi)快速“消化吸收”，甚至自(zi)主“再創(chuang)新”提(ti)供了可能。

中(zhong)國(guo)第一(yi)條快(kuai)速(su)(su)(su)客運(yun)專(zhuan)線——秦沈（秦皇(huang)島－沈陽）快(kuai)速(su)(su)(su)客運(yun)專(zhuan)線，就是(shi)(shi)一(yi)個很好的(de)例證。“那時我國(guo)鐵路(lu)時速(su)(su)(su)一(yi)般(ban)都在160公里(li)以下，秦沈快(kuai)速(su)(su)(su)客運(yun)專(zhuan)線當(dang)時設計的(de)要求時速(su)(su)(su)則是(shi)(shi)200公里(li)。”他介(jie)紹(shao)，其中(zhong)設置了66.8公里(li)的(de)高速(su)(su)(su)試驗(yan)段，專(zhuan)門用來試驗(yan)高速(su)(su)(su)列車，研究高速(su)(su)(su)鐵路(lu)。

軌(gui)(gui)道(dao)方面，據(ju)翟(zhai)婉明介紹，在包括(kuo)他在內的(de)科研人員的(de)積極倡導下(xia)，在此試(shi)驗(yan)(yan)段(duan)的(de)三座(zuo)特大(da)橋(qiao)上首次進行(xing)了無砟(zha)軌(gui)(gui)道(dao)試(shi)驗(yan)(yan)與實(shi)踐。相較(jiao)于傳統的(de)維護需求更高的(de)有砟(zha)軌(gui)(gui)道(dao)（軌(gui)(gui)下(xia)用(yong)碎石作(zuo)為道(dao)床的(de)軌(gui)(gui)道(dao)），無砟(zha)軌(gui)(gui)道(dao)具(ju)有結構(gou)穩定、維護性(xing)好等優點。“秦沈(shen)快速客運專(zhuan)線上無砟(zha)軌(gui)(gui)道(dao)的(de)試(shi)驗(yan)(yan)成功(gong)，為后(hou)來中國高速鐵路大(da)規模采用(yong)無砟(zha)軌(gui)(gui)道(dao)奠定了基礎。”翟(zhai)婉明說(shuo)，他也有幸參與其中，負責無砟(zha)軌(gui)(gui)道(dao)結構(gou)參數優化與動力性(xing)能評估(gu)，并承(cheng)擔了其中的(de)一座(zuo)特大(da)橋(qiao)上的(de)無砟(zha)軌(gui)(gui)道(dao)現場高速試(shi)驗(yan)(yan)。

而對于列車(che)(che)，“中華(hua)之(zhi)星(xing)”高速(su)試驗列車(che)(che)——我國自主研(yan)制高速(su)列車(che)(che)的一個原型，也是在此線路(lu)上首次跑到了321.5公里/小時。

“因為是一個(ge)全新(xin)試驗，那時(shi)我國(guo)別說300公(gong)里時(shi)速(su)了，就連250公(gong)里以上的(de)試驗時(shi)速(su)都(dou)沒(mei)有。試驗列車能跑多高速(su)度？會不(bu)會翻車脫軌？這些都(dou)不(bu)確定。”翟婉明回憶，當時(shi)列車的(de)速(su)度試驗都(dou)是從低速(su)開始，一步(bu)一步(bu)提高。

“每(mei)(mei)試一(yi)(yi)次(ci)，再(zai)加(jia)十多二十公(gong)里的速(su)(su)度(du)，看看指標(biao)是(shi)不是(shi)安(an)全(quan)(quan)。如果(guo)安(an)全(quan)(quan)余(yu)量還(huan)足(zu)夠，就把(ba)速(su)(su)度(du)再(zai)提(ti)高進行試驗，就是(shi)這樣(yang)一(yi)(yi)步一(yi)(yi)步加(jia)到了321.5公(gong)里每(mei)(mei)小時——當時這就是(shi)中國最(zui)高速(su)(su)度(du)紀錄，稱(cheng)為中國鐵路第一(yi)(yi)速(su)(su)。”

正因為如此，翟婉明(ming)認為這是中國(guo)高鐵(tie)發(fa)展史上，一個(ge)重要的節點(dian)性(xing)創新(xin)。

客運專(zhuan)線的(de)(de)高(gao)速試驗段、“中華之星”高(gao)速試驗列車，這(zhe)(zhe)些(xie)完(wan)完(wan)全(quan)(quan)全(quan)(quan)是(shi)中國人自己創(chuang)新實現(xian)，具有完(wan)全(quan)(quan)知識產(chan)權。“這(zhe)(zhe)就(jiu)是(shi)我(wo)們的(de)(de)研究積(ji)累，消化、吸收(shou)、再創(chuang)新的(de)(de)基礎，否則就(jiu)只能完(wan)全(quan)(quan)依附于(yu)別人。”翟婉明(ming)感慨萬千。

他認(ren)為(wei)，正是(shi)得益(yi)于(yu)此，才有了中(zhong)(zhong)國高鐵另一個(ge)節(jie)點性(xing)創新：時速(su)350公里“復興號(hao)”高速(su)動車組的成功運(yun)(yun)營(ying)(ying)。“它的研發和(he)投入運(yun)(yun)營(ying)(ying)，無疑是(shi)我們高鐵發展中(zhong)(zhong)濃墨重彩(cai)的一筆。”

翟婉(wan)明(ming)一(yi)直是中(zhong)國高(gao)鐵(tie)(tie)提速(su)至時速(su)350公里運營(ying)的(de)積極倡導(dao)者(zhe)和推動者(zhe)。在他看來，“復(fu)興號”的(de)投運，提升了線網時速(su)，對交通(tong)和經濟(ji)意(yi)義(yi)(yi)重大，是繼(ji)科研積累、引(yin)進(jin)吸收之(zhi)后，中(zhong)國高(gao)鐵(tie)(tie)“再創新”的(de)標志性(xing)事(shi)件。更重要(yao)的(de)是，“這(zhe)(zhe)使我們成為(wei)世(shi)界上(shang)鐵(tie)(tie)路運營(ying)速(su)度最高(gao)的(de)國家(jia)，這(zhe)(zhe)對于將來行(xing)業標準的(de)制定意(yi)義(yi)(yi)重大，為(wei)下(xia)一(yi)步‘引(yin)領(ling)高(gao)鐵(tie)(tie)發展’提供(gong)了可能(neng)。”

不(bu)過，翟婉明也(ye)坦言，“目前我們還不(bu)能完(wan)全說是領(ling)跑(pao)者。更準確地(di)說，我們現在應該是處于并跑(pao)到(dao)領(ling)跑(pao)之間(jian)的過渡(du)階段。”

他提到(dao)，我(wo)國軌道交通事業(ye)發(fa)展(zhan)的(de)確很快，但是在(zai)高(gao)鐵發(fa)展(zhan)中，與(yu)德日法等高(gao)鐵原創國相比，在(zai)一些(xie)方面仍有差(cha)距。“我(wo)們的(de)未來(lai)夢想是‘引領世界高(gao)鐵發(fa)展(zhan)’，但也不(bu)能盲目自大。”

●“時(shi)速400公(gong)里動車組正(zheng)研制(zhi)”

一切(qie)過(guo)往，皆為序章。

經歷(li)了(le)飛速發展的十年(nian)，我國高鐵的未來又該劍(jian)指何方？在翟(zhai)婉明看來，未來想要真正“引領”發展，既要速度和(he)效益兩手(shou)抓，也要技術和(he)標準兩頭(tou)硬(ying)。

高(gao)速鐵路(lu)，到(dao)(dao)底(di)速度能“高(gao)”到(dao)(dao)什么程度？這似乎成了(le)高(gao)鐵科研的終極命題。

如今，我國高(gao)(gao)鐵的(de)(de)350公里(li)時速(su)(su)(su)已是(shi)(shi)全球最高(gao)(gao)運(yun)營(ying)時速(su)(su)(su)。那么接下來，這一速(su)(su)(su)度是(shi)(shi)否(fou)還將有所突破？對于這個(ge)問題，翟婉明首先提(ti)到的(de)(de)是(shi)(shi)“超級(ji)高(gao)(gao)鐵”。他指(zhi)出(chu)，時速(su)(su)(su)要提(ti)到500公里(li)以上，不可(ke)避(bi)免要解決一個(ge)問題，就是(shi)(shi)空氣動(dong)力問題——“空氣阻力、氣動(dong)效(xiao)應(ying)、能耗噪聲等指(zhi)標，都是(shi)(shi)隨(sui)著速(su)(su)(su)度呈(cheng)冪次(ci)方(fang)迅(xun)速(su)(su)(su)增長(chang)的(de)(de)。為了再大幅度提(ti)速(su)(su)(su)，真(zhen)空管道的(de)(de)想(xiang)法應(ying)運(yun)而(er)生”。

不(bu)過，翟婉明坦言，這個概念早(zao)在上百(bai)年前就曾(ceng)被提出，但無(wu)論是國(guo)外馬(ma)斯(si)克(ke)的Hyperloop，還是國(guo)內西南交通大學正在研究的超(chao)高(gao)速磁懸浮技術，“應(ying)該說仍處于(yu)探索階段，積極的研究更多還是為了更長(chang)遠(yuan)的未來。到(dao)能夠載客民用、完全商(shang)業運營(ying)還有很(hen)長(chang)的路(lu)要(yao)走”。

那么(me)在速度突破上(shang)，是否有更(geng)近、更(geng)可期待的“未(wei)來”呢？答案是肯定的。

翟婉(wan)明向(xiang)《每日經濟(ji)新聞》記者(zhe)透露，這其實(shi)也是當下國家重(zhong)點研發計劃(hua)的項目(mu)之(zhi)一。“目(mu)前，時速(su)400公(gong)里的高速(su)動車(che)組正在(zai)研制，試驗樣車(che)或將很快面世。”

除了速度(du)上的(de)(de)科(ke)研(yan)突(tu)破，在翟(zhai)婉明看來，“中國想要引領發(fa)(fa)展，更應(ying)該通過研(yan)究、實驗和實踐(jian)來回答世界：綜合(he)考慮(lv)經濟性、安全(quan)性、可(ke)靠性、可(ke)持續性之(zhi)后，‘最合(he)理(li)的(de)(de)速度(du)’究竟是(shi)多少”——總而言之(zhi)，就是(shi)找(zhao)到(dao)那個“平(ping)衡點”。而未來發(fa)(fa)展的(de)(de)另一個重(zhong)點，應(ying)落在運營維護技術方面，最終又落實到(dao)運營維護標準的(de)(de)研(yan)究制定(ding)和檢測(ce)(ce)監測(ce)(ce)安全(quan)預警體系的(de)(de)建立。

他(ta)指出(chu)，我國現在(zai)最高運營(ying)時速已達到350公里(li)，技術也正(zheng)趨于成(cheng)熟。“系統不停在(zai)運行，性能(neng)必然(ran)會演變甚至(zhi)劣(lie)化(hua)”。因此他(ta)認(ren)為，需要研(yan)究揭示系統動(dong)態性能(neng)演化(hua)規律(lv)及狀態控制策略，這也正(zheng)為我國的運營(ying)維護技術研(yan)究，提(ti)供了最好(hao)的試驗場(chang)和數據庫(ku)。

據翟婉明透露，目(mu)前他最主要的(de)工作之(zhi)一(yi)，正(zheng)(zheng)是高(gao)(gao)鐵運營維護標準的(de)基(ji)礎研(yan)究。他正(zheng)(zheng)在承擔國(guo)(guo)家(jia)自然(ran)科學基(ji)金重大(da)項(xiang)目(mu)“高(gao)(gao)速軌道交通系(xi)統動力學性能演化及(ji)控制(zhi)(zhi)”，這也是高(gao)(gao)鐵領域首個(ge)自然(ran)基(ji)金重大(da)項(xiang)目(mu)。該研(yan)究項(xiang)目(mu)以西南交大(da)為主體，集合了全國(guo)(guo)相關的(de)科研(yan)力量。項(xiang)目(mu)正(zheng)(zheng)進入(ru)第二(er)個(ge)年頭，未來將有(you)望為相關標準的(de)制(zhi)(zhi)定(ding)，提供必(bi)要的(de)理論依據。

●“每個環(huan)節都應向轉(zhuan)化靠一步”

正如科(ke)研創新(xin)推動中國(guo)高鐵發展，人們(men)越來越關注，科(ke)技創新(xin)成果怎樣才(cai)能(neng)更好地落地，科(ke)學技術如何才(cai)能(neng)更好地轉化(hua)為現實(shi)生產力，讓類似中國(guo)高鐵的騰飛也能(neng)出(chu)現在其他領域。

“科研成果轉(zhuan)(zhuan)化(hua)是(shi)比較(jiao)頭疼的(de)事(shi)，你的(de)成果是(shi)好成果，創新性很強，但到了實際中(zhong)和社會(hui)(hui)的(de)一(yi)些產(chan)業中(zhong)，一(yi)時半會(hui)(hui)兒(er)還就用不上(shang)。”翟婉明(ming)說，從成果到實際中(zhong)，有一(yi)個中(zhong)間過(guo)程(cheng)，這就是(shi)技術(shu)轉(zhuan)(zhuan)移轉(zhuan)(zhuan)化(hua)的(de)問題。

他(ta)指出(chu)，問題(ti)(ti)難就(jiu)難在，中(zhong)試環節(jie)有很多在純粹(cui)科(ke)研中(zhong)常常沒(mei)有考慮(lv)到的意外因素和實(shi)際問題(ti)(ti)。“不(bu)同的產(chan)業，全(quan)是個性化(hua)的、千差(cha)萬別的。因此成果轉化(hua)問題(ti)(ti)，在每一個產(chan)業應用(yong)(yong)中(zhong)，可能(neng)完全(quan)不(bu)同，中(zhong)間環節(jie)沒(mei)有弄通，它就(jiu)用(yong)(yong)不(bu)上(shang)。”

總體來看，可(ke)行(xing)的(de)辦法是抓(zhua)住根本，從“積極性(xing)”入手(shou)，讓每個(ge)細分領(ling)域的(de)人更有動力(li)去鉆研成果(guo)落地中個(ge)性(xing)的(de)問題(ti)。

翟婉明表示，目前國(guo)家(jia)和地方都(dou)很(hen)重視科技成果轉化問題。“一(yi)方面(mian)，國(guo)家(jia)出臺(tai)了(le)一(yi)系列激(ji)勵政策(ce)；另一(yi)方面(mian)像西南交大及其所在的(de)(de)成都(dou)，也相繼出臺(tai)了(le)很(hen)多(duo)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的(de)(de)政策(ce)辦法。這幾年，從(cong)上(shang)到下已經看到很(hen)好的(de)(de)成效。”

除此之外，他認為城市是以產業(ye)為骨(gu)架，是科(ke)研最好的試驗場；高校(xiao)則是以科(ke)研為主，是產業(ye)問題最好的追問地(di)(di)。“因此，科(ke)研成果落地(di)(di)，還(huan)需要這(zhe)兩個關鍵環節都共同發力。”翟婉(wan)明(ming)篤定地(di)(di)說。

一方面(mian)，就城(cheng)市的產(chan)業部門而言(yan)，他建議應“更積極地(di)對接，提供科(ke)研(yan)應用條件(jian)和產(chan)業化場(chang)所(suo)，以(yi)及(ji)包括資金等(deng)各(ge)方面(mian)支持(chi)”。

同時(shi)，企業(ye)擁有最(zui)大(da)量的(de)(de)現場產(chan)業(ye)化技術人員(yuan)(yuan)，企業(ye)技術人員(yuan)(yuan)和(he)(he)高(gao)校科研(yan)人員(yuan)(yuan)應更積極(ji)對(dui)接，提(ti)供產(chan)業(ye)實踐中的(de)(de)經驗和(he)(he)問題(ti)。

政(zheng)產學研用一體，“每(mei)個環節都(dou)應向中間轉(zhuan)化領域靠一步(bu)”。

另一方面，即所謂“仰望(wang)星空，腳踏實地(di)”。在(zai)他看來(lai)，對高(gao)校(xiao)的科(ke)研(yan)人員而(er)言，完全搞(gao)基礎理(li)論研(yan)究(jiu)的“可以海闊(kuo)天空地(di)去做探索研(yan)究(jiu)創新”；但從事工程(cheng)相關的科(ke)技(ji)人員，“我(wo)(wo)們必須要落地(di)，或者(zhe)說(shuo)我(wo)(wo)們的最終目標(biao)，還是(shi)應該為了(le)生產實際”。

翟婉明語重心長地說，科研(yan)創新(xin)，面(mian)向生產實(shi)際并(bing)非難事(shi)。最難的(de)(de)是，大部分研(yan)究難免(mian)超(chao)前(qian)，在最終成功應用之(zhi)前(qian)，不(bu)僅要面(mian)對外界可能(neng)出現的(de)(de)“紙上談兵(bing)”的(de)(de)質疑，更可能(neng)因(yin)“前(qian)無(wu)古人”的(de)(de)完全創新(xin)面(mian)對不(bu)斷的(de)(de)挫折，而產生自(zi)我懷疑。

“就像(xiang)我當初的研(yan)究(jiu)，那時中國(guo)鐵(tie)(tie)路(lu)還沒(mei)有如(ru)今這(zhe)般強大時，科研(yan)是很(hen)難的，實(shi)踐更是癡人說夢。但如(ru)果當時放棄前沿(yan)基(ji)礎理(li)論研(yan)究(jiu)，等到(dao)鐵(tie)(tie)路(lu)提速、高(gao)鐵(tie)(tie)發展到(dao)急(ji)需動(dong)(dong)力學理(li)論來支撐系(xi)統(tong)動(dong)(dong)態安全設計，甚至需要拿出某個具體問題(ti)解決方案(an)時，我也就束手無策，更遑論有了理(li)論應用的大舞臺。”

翟婉明說(shuo)，今年(nian)是(shi)(shi)他做鐵路(lu)科(ke)研的(de)(de)(de)整三(san)十(shi)年(nian)，如今他對“科(ke)研最(zui)大的(de)(de)(de)困難，便是(shi)(shi)沒有(you)最(zui)大的(de)(de)(de)困難”感受(shou)頗(po)深——“這是(shi)(shi)一(yi)條(tiao)寂(ji)寞且多(duo)荊棘(ji)的(de)(de)(de)路(lu)，但充滿(man)歡(huan)樂(le)，在你攻克一(yi)個(ge)個(ge)科(ke)研難關之時(shi)”。科(ke)技創新是(shi)(shi)很(hen)難的(de)(de)(de)，創新成果落(luo)地(di)過程中遇到的(de)(de)(de)困難，可能更瑣碎。“只有(you)保持一(yi)顆始終堅韌、不追(zhui)功利、甘(gan)愿寂(ji)寞的(de)(de)(de)心，才能在科(ke)研道路(lu)上走(zou)得(de)更好、走(zou)得(de)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