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每經記者 陳鵬麗 趙天宇 實習記者 賀泓源    

◎每經記者 陳鵬麗 趙天宇 實習記者 賀泓源

服刑16年后，前南德集團總裁牟其中于9月27日一早踏出了湖北省洪山監獄。隨后，他的唯一指定代理人夏宗偉，在她的個人微信公眾號、微博、新浪博客等自媒體平臺上同時發布了一則《南德集團理事會關于牟其中先生刑滿釋放的聲明》（以下簡稱出獄聲明）。

公開資料顯示，牟其中生于1941年，重慶萬州人。他以300元起家，最后創立了“南德帝國”，成為中國“首富”。1999年，他因涉嫌信用證詐騙罪入獄，外界又冠其“首騙”之名。他在監獄的16年，也導致這位“狂人”在中國80、90后兩代人記憶中“缺位”。

夏宗偉在出獄聲明中稱，“南德集團已經被夷為了一片廢墟”。《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走訪昔日南德集團北京總部發現，北京辦公地已成歷史。

9月27日，記者多次嘗試聯系牟其中及夏宗偉，但未果，發去的采訪提綱，截至發稿前也未能收到回復。

曾經“罐頭換飛機”

據《封面新聞》報道，9月27日早上6點15分，夏宗偉在湖北省洪山監獄門口登記后進去監獄接牟其中，6點50分左右，牟其中乘車離開服刑16年的監獄。

牟其中是中國第一代民營企業家，屬于比較有個性的類型，同時也飽受爭議。1980年，牟其中辭去公職，借款300元創辦了改革開放后第一家私營股份制企業——中德商店，并以此起家。他經營過萬縣籐椅、上海“三五”牌座鐘、天津海蟄皮、南韓冰箱，輾轉萬縣、重慶、煙臺、海南等多地后，最終將公司落戶于北京。

1991年，牟其中用中國300多家工廠的800多個車皮的日用品、輕工產品及機械設備，從俄羅斯換回了四架圖-154M民航客機。隨后他將飛機轉賣，自稱從這筆生意中賺了8000萬元到1億元。據稱，這筆買賣也成為中俄民間貿易史上最大的一宗易貨貿易。

這個“罐頭換飛機”的傳奇貿易讓牟其中一舉成名。不過從那之后，牟其中就開始充分展示他“狂人”的本色，拋出一個個令人咋舌的投資計劃，其中包括著名的開發滿洲里和發射俄羅斯衛星。

1995年，南德集團投資的航向2號衛星在俄羅斯的拜科努爾發射場發射成功。1996年，南德集團和國際衛星組織、俄羅斯航天信息公司三方簽定共同經營航向1號、航向2號衛星的協議。不過，1996年，南德集團將其持有的航向衛星股權轉讓給了國際衛星組織。

1997年9月，牟其中提出，“獨家獨資”100億元開發滿洲里，建設“北方香港”，但最后南德公司在滿洲里的實際投入遠遠不足1億元。

牟其中的構想大多無疾而終。著名經濟學家吳曉波則認為，牟其中在完成“罐頭換飛機”貿易后，“就再沒有認認真真地做過一筆生意。”

盡管如此，牟其中還是一手建立起了“南德帝國”。1995年2月，《福布斯》將牟其中列入1994年全球富豪龍虎榜，中國大陸富豪第四位，并稱南德集團在海內外擁有二十多家企業和七家研究所，1994年總資產20億元，凈資產9億元。其中牟其中的個人財富超過20億元。

辦公地成為飯店

16年過去，如今的南德集團情況如何？夏宗偉在《出獄聲明》中透露，“目前南德集團已經被夷為了一片廢墟”、“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住宿、辦公都成了問題”。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通過北京工商信息查詢“南德集團”，并無結果；而法定代表人為牟其中的，是“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南德經濟集團上海公司”和“北京南德商用衛星公司”，不過營業狀況均處于吊銷狀態。此外，還有5家企業的法定代表人為“牟其中”，但上述信息均未經南德集團方面證實。

根據夏宗偉2014年一條微博透露，南德集團的地址在北京市海淀區永定路21號。記者9月27日赴此地看到，該地是一個小區，住宅樓外觀呈紅色；居民區旁還有一座四層的商業樓，其中下面三層為一間飯店，店家稱頂樓從屬于側面的賓館，這共同形成了一個朝向永定路的商業集群。上述在地圖上稱其為“永定路21號院”。

不過，據該住宅區的工作人員稱，這個住宅區并不是南德員工的家屬樓。他指著身后的商業樓說，“南德以前是在這個樓，后來沒有了，收回了。”

一位老住戶對記者表示，南德確實曾租用過21號院，但僅限于上述的四層商業樓，占地面積更大的家屬住宅區則始終屬于其他產權，他還再三強調，整個21號院一直歸屬于其他產權，“南德和有關部門曾簽過租約，但出于種種原因，有關部門在2000年左右依法將商業樓使用權收回。”

將重啟南德試驗（Ⅱ）

今年76歲的牟其中，曾三度入獄又三度被釋放，人生有23年是在監獄度過的。

夏宗偉在《出獄聲明》中稱，南德集團有意啟動南德試驗（Ⅱ）——在更大范圍內用實踐來證明以智慧為中心的生產方式，比以資本為中心的生產方式具有無可比擬的全要素生產率，從而為全世界貢獻出社會主義生產方式和一種可復制、可普及的全新企業制度。

“將南德試驗（Ⅰ）發現的智慧文明生產方式推進到中試階段，用更大范圍內的實踐應用來檢驗其科學性與普遍性。”夏宗偉在聲明中表示。

盡管如今的南德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夏宗偉表示，“南德已有過兩次空手創業的經歷，我們堅信南德試驗（Ⅱ）一定能如期起航。”